再一次神游太虚,持续的快感胜过一切。
这种感觉好似成为一片羽毛,游荡在白云之上,有淡金色的阳光普照,透过微眯的眼睛可以看到蔚蓝又深黑的宇宙,如此神秘优雅,如此动人心魄。
按理来说,项诚应该会有所怀疑,他并不是咒术师,怎么能够在画完符咒后发生这些奇怪的现象,如果是一个咒术师在场,定然会惊骇,因为项诚没有灵池波动而触发符咒。
是的,项诚已经成功使用了炼魂咒,他感觉到自己化身羽毛飘在云端,那是他的灵魂在吸收灵力,在炼化,从未有此经历的项诚只能归功于成就感。
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项诚被迫醒来,满头大汗,浑身湿透,好似在水中游了一遍。
深吸一口,再吐出,浑身轻松无比,因长时间熬夜产生的眼睛间歇性疲劳在这一刻痊愈。
“怎么回事,好像获得新生一样。”
项诚不知是怎么回事,稍稍休息,便继续琢磨符咒,不再是炼魂咒,而是另一幅稍稍简单的。已经完成一幅,他便开始学习另一幅,脑袋不知还有多少,项诚很满足,因为他有永远学不完的符咒,哪怕不能成为咒术师。
之所以说新符咒简单,是因为除了外围的几圈符印,中间咒文的笔画少了很多,炼魂咒的咒文复杂无比,笔画极多,项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这上面的。
就这时,电话响起,莫文随手接下。
“喂?”因为沉迷于符印,项诚拿起手机就接听,懒得看是谁,就算是推销电话也无所谓,他宁愿牺牲用手挂电话的时间,也不愿意牺牲用眼睛看号码的时间,这是他沉迷于某件事物的习惯。他喜欢权衡利弊。
“我是叶仪尘。”
项诚瞬间抬起脑袋,纸上画了半圈的符印被项诚不小心一笔划开,彻底报废。
“有什么事?”项诚预感不妙,叶仪尘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没安好心。
“还是那件事,除了我给你的五十万,表哥还愿意多加五十万。”
瞬间的屈辱袭上心头,项诚瞪着眼睛回:“我说了,不愿意。”
“好吧,我不强求。听说你爸妈的工地这些日子晚上有血妖出没,这可麻烦了,所以我打算在晚上实行轮班制,看管工地,免得血妖破坏建筑,就从明天开始吧,你父母第一班。”
项诚气得发抖,久久说不出话来,血妖什么玩意谁都知道,简直就是普通人的恶魔,遇到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
“叶仪尘!”项诚爆喝,双目瞪得滚圆,若是两人面对面,说不定叶仪尘会被吓到,但可惜,项诚的狰狞表情无法产生那样的功效,只能浪费。
这便是浪费表情么!
一栋别墅内,两个穿着华贵服饰的少年坐在镶有金边的楠木沙发上玩游戏,刚刚结束父亲商业伙伴举行的一个晚宴,实在是无趣,没有美女,没有玩乐,只有长辈们永无休止地谈天说地,他们只听得懂词句,却听不懂那些词句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于是,找个身体不适的恰当理由,两个少年偷偷回家,玩起游戏来,PS的游戏比宴会上的一切都更有趣。
穿白西装的是叶仪尘,刚换上蓝色T恤的是他的表哥叶洪波。
“他还是不愿意?”叶洪波问,不抬头,55寸液晶电视上显示的是鬼泣五,boss打了半天没有打过,现在正在气头上。
叶仪尘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尽管叶洪波没有看到,说:“他能不同意吗,现在失去检测名额,以后说不定还能有其他机会,失去了父母,可不会有第二个。”
叶洪波丢下手柄,他控制的尼禄再次被吉里昂长老骑士电死,听到叶仪尘的话微微皱眉,轻飘飘说道:“以父母威胁别人终归不太好,要不就算了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叶洪波现在读大一,是一所好大学,但他升学时没有检测出天赋,是之后才出现的。所以他想通过这次升学检测,重新获得机会,进入青鸟咒术大学,为表决心,他甚至已经退学了。
“我说了帮你就一定帮到底,怕什么,项诚那小子穷鬼一个,天赋为零,到时候给个十万八万就行了。”
“不是加起来给一百万吗?”
“你还真想给一百万啊,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马上就要进入青鸟咒术大学,到时候买符纸,买妖兽血液,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了,我就算现在一分钱不给他,他也得欣然答应,要不然,嘿嘿!”
叶仪尘嘿嘿一笑,抓起旁边的手柄,大声喝道:“来来来,我教你怎么过这个boss。”
项诚确实同意了,灵魂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能低头,但理智告诉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父母,终究重于梦想。所以在第二天的报名时候,项诚签上了叶洪波的名字。
班主任陈玉雪连续问了三次,说只要他不愿意谁都不能强迫,她知道叶仪尘在为他的表哥买名额,原则上是可以的,更何况叶仪尘的家里已经买通了来自青鸟的检测员,所谓检测不过是走走过场,留个档案。
“我愿意转让。”
项诚僵硬地摇头,五个生硬的字好像是从脖子里挤出来的,听起来刺着耳膜,好似五根采自仙人球上的尖刺,密密麻麻的痛。
陈玉雪知道项诚的情况,这是个视符咒为生命的孩子,她认为项诚一定能够开启天赋,要不然真是老天无眼。
汤南对项诚的选择最不理解,作为最好的哥们儿,项诚对于咒术师的执着他最清楚,可为什么这样呢?
“他们都说你是为了钱,我知道不是,如果急需钱,给我说一声就行。告诉我,是不是叶仪尘那混蛋威胁你了,老子最讨厌那小白脸,仗着生了一张狐媚子脸蛋,成天勾引小学妹,如果不是他老爸有权势,我早就干得他见到我就打哆嗦。”
别看汤南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他以前可是混过黑道的,由于家里多番教育,他才改邪归正,痛改前非。所以在这个班里,汤南可以说是叶仪尘唯一不敢惹的人,要不然,汤南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项诚挤出笑容,尽力让笑容像太阳公公般温和。
“我是自愿的,你就别管了,好好准备,听说检测前多多冥想,有助于提升资质,下周一早上开始检测,这个周末你就别乱晃,好好待在家里冥想。你家里那么有钱,别说没有好的冥想法门。”
“唉!”汤南恨铁不成钢,心里知道项诚一定是被威胁了,要不然绝不会是这样的语气。
按照常理,项诚一定会这样说:“多冥想,少乱晃,别打扰我画符。”
想知道项诚是不是正常的,就看他话多不多,这个办法某些时候也可以辨别某人的酒品如何。
但不论汤南怎么说,项诚死不说实话,生气时把汤南推开,自顾自耷拉在桌上写写画画。
项诚罕见地听完了周五的课,因为没有任何心情刻画符咒,只在最后快下课时急速画了一张炼魂咒,漂浮在云端十分钟权当舒缓还未平复的情绪。
晚上回家时,项诚说明了自己不会参加咒术师检测,父母明显舒了口气,然后多番劝慰。母亲刘茹慧甚至去菜市场买了一堆海鲜,说要给课业繁重的儿子补补身体,他们并不知道项诚的成绩现在已经差到何种地步。
饭后的时间一如既往,躲在房间里刻画符咒,但当项诚画完符印,准备画咒文时,突然感觉头疼欲裂,心脏跳得厉害,想要呼吸却总是吸不够,就好像整个人埋在水池里。
“啊!”一声惨叫后,项诚歪倒在床上,父母推看门,看到项诚这样吓得六神无主,反应快的父亲项凡常识性地检查一番,只感觉儿子浑身发冷,身体微微颤抖,便知道情形不妙,急忙打急救电话。
项诚醒来是在周日早上,父亲周六陪了一天,周日继续做工,留下母亲陪护。项诚醒来时母亲并不在窗边,一个漂亮小护士在换输液瓶。
“哇,你终于醒了。刘医生,323的病人醒了。”
小护士看到项诚醒来很高兴,拔腿就跑出去唤来医生。
刘医生是个白发老中医,给项诚把了把脉,说道:“以后画符小心点,不能急,小心有生命危险,这次幸好你父母反应快,要不然就麻烦了。”
项诚惊呆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画符,我妈告诉你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画符导致灵力耗尽,身体承受不住灵力的亏空,才导致这样的症状,年轻人,我劝告一句,不要好高骛远,是什么级别就画什么级别的符咒,画高等级符咒身亡的例子还不少吗?”
项诚听得糊里糊涂,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他画的符咒在吸收灵力。可是项诚自己清楚,他的笔是中性笔,上面没有妖兽血液,纸也是批发来的打印纸,不是专用的符纸,怎么可能产生效果呢!再说,他不是咒术师,就算有妖兽血液和符纸,画出来的符咒也不能生效,因为没有赋予灵。
现在有趣了,各种苛刻条件都不满足的符咒居然在项诚手中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