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豪华的公寓里,哗哗的水流声不断,卧室里站着四个人,却安静的出奇。叶子看了眼浴室里打在一块儿的两个男人,走到床头伸手摸了摸夏雨琪红的异常的小脸儿。
楚凌云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问:“她怎么样,有没有... ...”
叶子伸手试了试雨琪的额头,温度适宜,呼吸均匀,应该只是喝醉了,至于有没有被王易谦怎么样,恐怕只有王易谦自己知道了。
她想到如果雨琪明天醒来,面对这样的事,一定会哭死的。
她抱着雨琪不说话,楚凌云看急了,扯过叶子胳膊问她:“到底有没有!”
他兄弟那么在乎这个女人,要是真发生什么该怎么办,楚凌云此时急的火气直窜,脑袋一热,伸手就去拽被子,他就像看看她肩膀上有没有衣服,就全部明白了。
“滚!”叶子大吼一声甩开楚凌云的禁锢,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们这群贱男人,离我雨琪远点儿,滚,都给我滚!”
叶子整个人熊抱的护在雨琪的身上,她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把身下的夏雨琪裹得紧紧地,只露出嫩白的小脸吸取氧气,连雨琪的脖子都藏在被子下一点不露出来。
她不管雨琪被子下面是什么样子,有她在,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能看!
叶子浑身紧绷防备着,在心里反复重复着,她会保护好雨琪,谁也看不到,谁也不许看到。
怀里的雨琪被保护的很好,她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浅浅的梨涡盛满甜蜜的微笑,沉睡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浴室里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同时停手,王易谦揉了揉肿痛的双眼一味得逞的笑。
“王子晨,夏雨琪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们刚发生了关系,啧啧,她甜美的简直让人着迷。”
砰!
王子晨一拳砸在那张写满回味的脸上,脑子里全是夏雨琪和这个男人缠绵的画面。
“王易谦我杀了你!”王子晨双目赤红,剑眉陡立,仿佛有冲天的煞气在体外耿耿燃烧,没有比此刻更煎熬,他抄起盥洗台上溅落的玻璃碎片刺向王易谦。
王易谦两只手慌忙握住他的手腕,闪着白光的玻璃碎片在他眼球二十公分之外停下。
王子晨左手掐住王易谦的脖子,右手握紧玻璃片猛地用力,距离瞬间减少,只差十公分。
鲜红的血顺着晶莹的玻璃碎片流下来,血珠在玻璃尖锐的棱角处一秒的停留后,滴落而下,撞入王易谦睁大的眼球中,王易谦瞬间被血水蜇的紧闭双眼,刺激的流出眼泪。
“吼!”王子晨趁此全身力量聚集在握着玻璃碎片的右手,大吼一声扎向十公分下紧闭的眼球!
他要让王易谦从此无能视物,他要让王易谦生不如死!
王易谦的心骤然缩紧,猛地睁开眼,瞳孔紧缩,被恐惧冲击!
他拼尽全力也抵不过盛怒中的王子晨动作。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尖锐的碎片一寸一寸落下,距离五公分时,突然加速!
楚凌云闪身而上,惊喝一声:“木头!”
“王子晨!”叶子失声尖叫着冲过去。
就连睡梦中的夏雨琪似乎都感觉到不好皱紧了眉头。
所有的呼吸在此时全部断裂,屋子里水声哗哗,伴随着夏雨琪转为平静的呼吸,绵柔长续。
半响寂寂无人声,叶子终于鼓起勇气撑开一丝眼缝望过去,王子晨满脸震惊的在看着楚凌云,而楚凌云依旧是欠扁的不正经。
王子晨的手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他看着玻璃碎片下,王易谦双眼上多出的一直手掌,他手里的碎片就是扎进了这个纤长的手掌里,入肉三分,鲜血汩汩。
楚凌云用自己的手掌挡下了他的玻璃碎片。
“为什么?”短暂的沉默后,王子晨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幽冥,带着森冷的寒气,沁蚀着心肺,另人窒息。
为什么他的兄弟要替王易谦挡下他的攻击。
楚凌云流血的手手指动了动,“我不能看着我兄弟为了这么个东西脏了手,所以还是用我圣洁的鲜血唤醒你的理智吧。”说完楚凌云就龇牙咧嘴的抱着手原地跳脚了。
真TMD疼啊,伤个手就这么疼,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话一定是个爱自虐的****才会说出来的话。
王子晨冰冷绝情的神补刀出口:“你的血只能泡醒蚊子。”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撤下了右手,一甩手扔掉的放掉嵌进手心的玻璃碎片,手臂垂落在身侧,大滴的鲜血顺着如玉的指尖滑落,敲进地面,溶进花洒洒落下的温水,鲜红变浅,淡淡地橙红色淌进排污孔。
楚凌云的手终于得以解放,他抱着自己掌心的血窟窿不断地哀嚎。
呜呜,王子晨这段朽木,居然让他用血泡蚊子。
该死的,他刚才冒出来干毛啊,早知道就让木头去犯罪,去杀人,然后让木头老爹白发人送私生子,被活活气死。
他白嫩嫩的玉手啊,肉疼和悔恨交织,疼疼疼啊~~~!
楚凌云看了眼傻站在外面边掉眼泪边看他的叶子,还是有人为他英雄行为感动的,于是乐颠颠儿的跑了过去,正准备讨了吻得个赞,被叶子扬手一圈打在脸上。
“老婆???”楚凌云满脑袋的疑惑。
不是该感动夸奖吗?为什么打他?
叶子的眼泪掉的更凶,楚凌云伸手去给她擦,她挥开他的手,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老婆你个粑粑。呜呜,楚凌云你怎么能用自己的蹄子去挡玻璃,你的蹄子烂了可怎么办呀...呜呜...你个蠢驴...”叶子爬在楚凌云宽阔的肩膀上宣泄着攒了好几年的眼泪。
她当时真以为王子晨的手已经戳瞎那个男人了,她都吓傻了,没想到种马居然用手去挡王子晨,她突然心疼种马,替他后怕。
还有就是,呜呜,那一瞬间太帅了。
这边王子晨的右手垂落在身侧,左手仍旧扼在王易谦的脖子上,眸如鹰隼,眼神犀利如刀。
王子晨手指收紧,单边唇角勾着残忍的弧度:“我要是戳瞎你老头子一定会心疼,我该留着你的这对眼珠子,亲眼看到自己算计来的一切尽数毁灭,一无所有。”
对付自以为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毁了,掐灭他的尊严,让他如蝼蚁一般低微苟活。
“王子晨你已经输了。”王易谦双手握着他的手腕说道:“你最爱的女人躺在我身下承欢,你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输给我了。”
他王易谦敢做,就敢承担后果,天一亮,不管王子晨怎么报复他,他都是赢家。就算王子晨能够忍气吞声带了这顶绿帽子,他那便宜老爸也不会允许王家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像他无论怎么做老头都不会公开他王家人的身份一样,王家,容不得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终于拉下一个人和他一起下地狱,夏雨琪那么干净的小家伙陪他一起被驱逐,他再也不是一个人承受别热的嘲讽唾弃,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陪着他很满足。
叶子翻到医药箱给楚凌云包扎好后,楚凌云走了过来:“木头,你问他到底有没有对雨琪动手。”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王子晨猛地用力掐住王易谦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来的很及时,他没来得及碰雨琪。”
楚凌云哦了一声又问:“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搞?哥们儿先帮你揍这小子一顿。”
王子晨拦住动手的楚凌云,冷睨了王易谦一眼,回头对他说道:“我们回家。”
“回家?就这么算了?”楚凌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前几分钟还要杀人的木头就这么算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还是木头想到了比死还难受的招?
楚凌云想着不由的抖肩,脑子里浮现出多年前他们在国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王子晨独身一人站在漆黑的巷子里,周围躺着好几个半死不活的人。他清晰的记得王子晨发现他是回头看的那一眼,眼神所过,就像是死神过境,毫不怀疑片刻就会手刃性命。后来他在报纸上看到新闻才知道,当时躺在地上的人手脚筋全部被挑断,脊椎骨也被折断,终身只能躺在床上做个活死人。
再也没有比这样更让人绝望了,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虚耗生命,想自杀却发现自己连杀死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王子晨不关心楚凌云的想法,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小女人。
他蹲下身,抬手想摸一下她的脸,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时,又放下。
王子晨俯身在夏雨琪唇上印下亲吻,在她耳边低喃:“小笨蛋,我们回家了。”
睡梦中的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唇角扬起,浅浅的梨涡渐深,盛着甜蜜的满足。
夏雨琪的小脑袋蹭了蹭,缩着身子钻进王子晨怀里。
王子晨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紧怀里,抬步出了房间。
梦中,夏雨琪一直在找那个让她温暖安心的怀抱,她焦急的狂奔,她毫无头绪的寻找她爱的人,她好了好久好久,心里寻之不得的虚惘迷茫,在此时这个坚实的拥抱你融化。
假如明天来临,她希望可以永远留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或者她希望明天不会来临,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她不用离开这个怀抱,他不用失去她,他们不用面对明天的爱恨挣扎。
可惜,时光最无情,它残忍的一往如前,让人们看着自己逐渐老去,看着人生爱不得,恨不完,终究只剩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