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轻巧但是背后为促成这件事一定做了不少努力,父母不是容易说话的人,否则也不会三年都不同意他和叶子结婚。
他想过不顾他们反对跟叶子领证自己办婚礼,可是叶子一直期待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愿意这样
现在好了,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在父母的祝福下举行婚礼。
另一头的舞台上,夏雨琪做了简单的解释后,将话筒还给司仪,走下台去。
浪漫的音乐声响起,司仪在伴奏中轻声诉说着渲染氛围的祝福词,邀请新郎新娘上场。
夏雨琪看着自己的好姐妹终于可以和心爱之人步入婚礼殿堂,鼻子一酸,眼中闪烁着泪花,静静地看着两个人举行完仪式,在两人下台换敬酒服时,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出了大厅,准备去外面坐提前安排好的游艇离开。
出了船舱,回身阖上大门将一室灯光关在里面,夏雨琪走到船侧靠近船尾的地方。
她抬眼看了眼海平面,平静无波,再看向远处,金色的月亮倒映在海水中,星辰作伴落入水中,竟让人分不清楚哪个是天哪个是海。
所有人都去大厅看热闹吃酒席,船没有开引擎,任由船体在海面上飘着,夏雨琪看了眼船下边紧贴船体的救生艇,上面王子晨派给自己的两个保镖正等着自己,看了眼身上出来之前换好的衣裤,扶着船栏杆转身,准备从挂梯上下去。
夏雨琪刚踩上第一级软梯,头顶一道磁性男声打破周围沉寂,“你去哪儿!”
抬头,王子晨一双锐眼如勾,正盯着她的脸。
她自认没必要跟他解释,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下软梯,连下了几个台阶,她低头看见下面两个保镖举起了手准备随时准备扶她一把,头顶扶着梯子的手腕一紧,被一双冰冷地手掌攥住,指腹被他有力的手指扳离软梯,王子晨往左走了几步,带着夏雨琪身子偏离软梯的同时手上一个用力,夏雨琪脚下踩脱,半个身子凭空靠着王子晨的手里挂在半空。
“啊,王子晨你疯了,快放开我。”夏雨琪惊得失声尖叫,低头看了眼下面救生艇上的两个保镖,他们两个见形势不对踮起脚来想要接住她,可是这艘巨轮船体很高,即便他们伸长了胳膊也距离夏雨琪悬空的脚底差了一大截距离,根本够不到她。
王子晨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唇角噙了冷笑,握着夏雨琪的手随意的一松,夏雨琪身子猛地滑下去几分,“啊——”夏雨琪瞬时一惊,心跳漏了一个节拍叫的更大声,“王子晨你混蛋!”
“不是你让我放开的吗?”王子晨一丝不苟言笑的开口。
“我”夏雨琪语结,心里有气,狠狠地瞪了头顶上的男人一眼,这人脑子有病。
饶是如此,她现在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翻了个白眼开口,“先拉我上去。”
“凭什么?”
“你问我凭什么?”夏雨琪大声反问,“是你把我从软梯上拽开的,不然我早安全的下了梯子了,现在让你拉我上去你问我凭什么?”
王子晨眸子沉了沉,他刚才以为夏雨琪想不开才下意识伸手把她拽住,可看到下面等候的救生艇,突然下定决心今天不让夏雨琪走,他要趁机把初语的事情向雨琪解释清楚。
他想着就开口说道:“雨琪,其实我和初语”
“闭嘴,我不想听。”夏雨琪头侧到一边不看王子晨,闷声道:“我对你跟别的女人的爱情史不感兴趣。”
“你必须听。”王子晨手臂用力将她提起,双臂半圈半抱得放她在船栏杆上坐好,不管夏雨琪有没有在听,将自己和初语的事情娓娓道来。
三年前,他跟夏雨琪离婚之后就带着母亲去了英国,到了那儿他一心忙着整顿扩大英国的企业顾不上照顾母亲,每天都只留她和保姆在家,自己每天很晚才回家,几乎跟母亲没有交流,没想到有一天他正在公司开会,保姆打点电话到公司说出去买菜回来母亲就不见了。
他动用所有人帮忙找,直到第二天才接到一个女生的电话说母亲在她那里,等赶过去见到母亲,王子晨才发现母亲不对劲,似乎忘了许多事情,去医院检查后被确诊为帕金森综合症,身体会随着年龄逐年增长逐渐失去灵活,记忆也会越来越消减。这一次走失就是因为突然病发意识不清
王子晨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初语的,也是初语在街上遇到找不到家的白秋霜,随后想办法联系到王子晨。后来白秋霜很喜欢初语,初语也偶尔会去看白秋霜,也会遇到王子晨,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于是在王子晨知道初语半工半读在上医大,就请了初语当了母亲的家庭医生,帮忙照顾着母亲,而他出钱供她读书。
“说了半天你就是为了给我讲一个总裁日久生情爱上善良女大学生的故事吗?”夏雨琪讥讽着说道,心里烦王子晨的无聊行为同时,想到之前见过伯母的样子,印象里伯母总是优雅高贵的姿态,对比之下,心里划过一丝难过,每个人都会变老,病痛折磨总有一天会席卷而来,任你在能干了得也逃不过。
她抬头看着兀自陷入回忆的王子晨,他的头低垂着,在她胸前落下阴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紧抿的隐约弧度,眼中毫无征兆的划过不忍,这个男人,那个时候面对母亲突然起来的变化,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忍只是停留片刻,夏雨琪强忍着逼自己将这荒谬的想法剔除脑海,王子晨是谁,但看他回国以后对自己做的那些潇洒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母亲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对他心生不忍,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王总裁话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有事就先走了。”夏雨琪见他半天没有响动,想着也就是这样了,初语成了王子晨母亲的家庭医生,自然经常陪在伯母身边,两人日久生情,初语又得伯母喜欢,结婚举行婚礼再自然不过、
“我不爱她,我们两个也没有结婚。”
王子晨抬头瞅着她,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绝情的多,真的就不在乎他跟别的女人之间的事情?
夏雨琪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失笑,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婚礼都举行了,那一纸证书不也是迟早的事吗。”
“婚礼是假的,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王子晨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他握着夏雨琪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目光坚定地看着夏雨琪,“这里,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都只有你一个人。”
夏雨琪指尖透过对面温暖的胸膛,指腹的细微脉搏感受到他砰然触动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沿着指尖手臂游走在身体里,递送到心坎儿,引动她的心也跟着跳的更快了些。
她怔伀片刻凄然一笑,“呵呵,王子晨,到现在你还骗我”
“雨琪,你要相信我。”
夏雨琪突然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揪着王子晨的衬衣领口,“既然你说不爱她,说婚礼是假的,那你回去就跟她划清界限!”
“”王子晨紧抿薄唇,看着夏雨琪,沉吟片刻道:“雨琪你在等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自然会跟初语分开的。”
夏雨琪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身子笑的前仰后合,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匀,王子晨赶紧搂着她的腰护住她不至于跌下海去,就听笑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她,不经意跌进她结了冰的水眸里,冰消刺骨的寒气刺得他脊背生寒,生平唯一一次,挪开了不愿与之对视。
就听夏雨琪声音冰冷的说道:“王子晨你做梦!”
她见他躲开自己的视线,强迫的扳过他的俊脸,发狠地用眼神鞭笞着对面的男人,“你让我等?一年?两年?抑或又一个三年?然后看着初语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且不说你会不会为了一个我对初语和孩子视而不见,但是我自己,绝对不会做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夏雨琪绝望了,眼前的男人真的再也不是她认识的王子晨,从前的王子晨不会给她百般屈辱,更不会任她如此难过。
“雨琪,那孩子不是我的!”王子晨极度压抑的声音咆哮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神色闪过为难,回身看了眼身后并无人注意,下面救生艇里的两个男人离得远,他压抑了声音也该是听不清的。
他握着夏雨琪的手紧了几分,看着她,“雨琪,初语帮我照顾我母亲,我必须帮她这个忙,这个孩子保还是不保,我再等初语的答案做下一步打算。她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到时候我就送她去医院处理干净,然后送她离开。”
他的身边已经不安全了,否则初语也不会被那个男人偷走,还怀了身孕
“那初语要这个孩子呢?”夏雨琪轻声地问出声来,是不是他就要继续帮下去,跟着初语继续这段虚假的婚姻,为那个孩子提供一个美满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