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的自动门一打开,王子晨和初语先一步走了出去,门口停靠的商务车下来一名司机,打开后车厢的车门将两人迎了上去。
夏雨琪紧跟其后走了出来,背后的凉气还未散尽,迎面从外面扑来一股热浪,抬手遮在头顶仰头看去,盛夏赤红地太阳孜孜不倦地散发着焦灼的热气。
“夏小姐,请上车。”司机的一声邀请唤回夏雨琪的神思,她瞥了眼后车厢,黑色的玻璃窗看不到里面的人,将手里的行李递给司机,“这是你们总裁的东西,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司机接不接,直接把电脑包搁到行李箱上,一起留在台阶上转身就走。
“上车!”身后王子晨突然开口,清淡却不容置喙的语气,夏雨琪侧首,看见车窗缓缓地降到一半,王子晨俊逸的侧脸也随之缓缓显露出来,“跟我回公司。”
在他下命令似的话出口后,只是瞥了他一眼,夏雨琪就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她可不是他王子晨的下属,也跟他没什么关系,自认没必要听他指挥。
身后传来车门闭合的声音,夏雨琪想,果然王子晨对自己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耐心地,这不一句不顺着他就懒得理自己先走了。
“初语,初语,混蛋王子晨,眼里就只有那个初语,既然带了她回来干嘛要让我接机!”夏雨琪愤懑地碎碎念着,脚下踩到一颗石子,一脚用力踢飞了出去,把它当做王子晨用来撒气。
“嘶——”夏雨琪倒吸一口凉气蹲在地上,按着鱼嘴儿鞋露出的脚拇指抽气,远处石子飞落到路边的花池子里,砸落几朵不知名的花瓣。
人倒霉了就连喝凉水都塞牙缝,随便踢个石子都把自己的脚弄破,快要气死她了。
“呵呵。”
夏雨琪正烦着听见背后的轻笑声,当即扭头向身后瞪去,牙尖嘴利地反嘲道:“呵你个头啊啊!”等看到身后的王子晨深黑的谭眸正带着危险的笑意看自己时一下子尖叫出声,“跟着我干嘛!”
“当然不是看你笑话。”王子晨话是这样说,目光却始终放在她受伤流血的脚趾上,唇角噙着的笑意让夏雨琪忍不住动了动脚趾,气恼地起身就走,“不是笑话我那你干嘛一直盯着它看。”
笑吧笑吧,反正在王子晨的眼里,她就是个大笑话,明知道他在电话里面跟那个初语不清不楚的,她还不死心的听话来接机,现在好了,人家带着那个初语一起回国了,与其是让她接机,还不如说是王子晨想让那个初语见见自己这个前任,兴许是见自己这个前车之鉴。
还有那些记者更可恶,居然当着王子晨的现任没完没了的追问有关她这个前任的问题,什么他们有没有可能复婚,这个那个的,他们两个就算老死不相往来也跟这群八卦的记者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刚走了几步身后伸出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就听王子晨说道:“你在这么踢下去,你脚不疼,路上的石子儿也该喊疼了。”
夏雨琪被拉地回转身,低着头抵在对面男人的胸膛上,鼻尖磨蹭在他西服里面白色衬衣的第三道扣子上蹭的红红的,呼吸间有淡淡地烟草味和沐浴露香味绕到鼻进鼻尖里,心跳在扰人的香味里渐渐起伏加速,奇异的听出了王子晨话里竟然会有宠溺。真是见鬼了!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臆想,她赶紧后退了两步跟对面的人保持距离,抬头警惕地防备着王子晨,“大热天王总裁不坐在车里吹空调倒有闲情雅致在太阳底下出臭汗了。”
王子晨听不得她这冷嘲热讽地语气,手捏了下她冒着细汗地鼻尖,“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呵。”夏雨琪瞪大了眼睛,唇角斜勾着,“真好笑,王总裁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呢?是不是该这样。”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话里的声音道:“子晨你洗好了吗,洗好我送浴巾给你咯。”说完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看见他那张招桃花的脸就烦。
王子晨这次没拦着她走,而是迈开了长腿缓缓地跟在她身侧并排,半响,走到公交车亭子里等车时,王子晨仍旧站在旁边盯着夏雨琪看。
“看什么看!”夏雨琪扭头没好气地喷了一句,皓齿洁白露在外,大有王子晨在看她就咬死他架势。
他就没看见他那中了风似的痴呆眼神引得周围人都对他们两个行注目礼吗。
“嗳,你瞧那个男人好帅喔,他看她女朋友的眼神好有爱。”
“对哦对哦,真的好帅,又帅又痴情,我也想有这样的男朋友。”
夏雨琪不客气地对不远处一起等车的两个女孩投去一记白眼。
拜托,妹子们擦亮你们24K的钛合金眼球看清楚,她旁边的男人眼睛里明明全是腹黑的鬼主意好的吧,哪里深情了。
“你吃醋了。”王子晨沉吟了半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直接把夏雨琪惊悚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子晨,这家伙盯着她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王子晨见了她这幅表情,这次笑意从眼底一直散发到眼角,很有扩散环绕周身的形式,更加笃定的语气,“你百分百吃醋了。”
“无聊。”
公交车从前面开过来进站,夏雨琪吐出两个字一甩披肩的长发潇洒地登上拥挤的公交车,看也没回头看王子晨,在她想来高贵有着少爷病的王总裁是不会上这样散发着异味的公交车的。
可是王子晨又让她诧异了。
夏雨琪上了车以后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她准备去孤儿院,坐两站就要下去倒车,等她挤过车厢里的人群,扶着把手站到下车门旁边的时候,她发现夏天公交车里特有的汗腥味儿和浑浊异味都没有了,取代的沐浴露和烟草的香味在此时的环境里异样的清香。
大脑也在难得的清香里清明终于想起这味道前一分钟才闻到过,回身毫不意外地看见香味的主人王子晨,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背后,隔绝了拥挤的人群和难闻的味道。
她今天第一次皱起了眉头,搞不懂王子晨究竟想些什么,她想起他们两个刚结婚的时候,王子晨地车被司机开去保养,自己拉着他做公交车去买菜,没成想王子晨刚一上公交就喝令司机停车冲了下去,扶着路边的树身一阵干呕,之后就绝对不坐公交和出租车,硬是拉着她顶着烈日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去超市。
现在他竟然可以在车里待这么久不吐,而且看他的样子是准备一直跟她坐到站?
王子晨似乎知道她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什么事都是会改变的。”
“也对,有钱人偶尔也喜欢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体验一下人民大众的疾苦。”夏雨琪凉声凉气的说到。
钻石落在沙子里,即使风吹日晒也改变不了它在月光下璀璨的光华,可毕竟呆在富贵窝里过的久了,难免不想换个环境显示自己的出众而已。
王子晨被她的话一刺,眉峰一挑,问:“夏雨琪,你今天属什么?”
“什么?”夏雨琪不解反问,随后看见他眼中不怀好意地笑,瞪了他一眼道:“你管我属什么。”
“我看你是属刺猬的吧。”王子晨见她又瞪向自己,补充道:“专注放刺扎人。”
“那你就是属蛇的。”
“嗯。”王子晨点头,他是属蛇。
夏雨琪咬牙,重点强调,“毒舌。”
“无毒不丈夫。”
王子晨云淡风轻地接受了夏雨琪的变相夸奖。
车子到站停车,夏雨琪的身子跟着车身一晃,起步下车,背对着王子晨丢过一句,“真毒是小人。”
“那你就是个磨人的小女人。”王子晨长腿先雨琪一步迈下最后一个台阶,在夏雨琪经过自己时咬着她的耳朵说完,径直先她一步下了公交车。
耳蜗一阵温湿,夏雨琪一摸,居然是刚才王子晨说话时含住她耳朵遗留的唾液,顿时右耳为中心整个右脸颊到左边脸颊耳朵一片羞红,她气急怒吼出声,“王子晨你是不是有病啊。”吼完才注意到周围刚下公交车的同乘乘客和马路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立即噤声,想到刚才王子晨咬她耳朵那一幕一定都被大家看见了,没脸在等下一趟公交,发狠地眼神剜了王子晨一眼跑到旁边拉开一辆出租车门坐了进去,“师傅,xx路春晓孤儿院。”
夏雨琪刚说完,司机师傅正要开车,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师傅空调开大点儿。”王子晨高大的身子躬身坐了进来。
她看见副驾驶悠闲的男人彻底服了,他好好的不去陪他的初语女朋友跟在她后面捣什么乱啊。
她要去孤儿院可没时间哄他这个大总裁消遣。
也不知道是刚才公交车里空气太闷还是出租车里冷气太足导致大脑热胀冷缩的过了头,夏雨琪有些有气无力地道:“王子晨你有完没完。”
“师傅放首音乐,车里太聒噪了。”王子晨没听到似的吩咐着出租车司机,并且在司机打开车载音乐后特意将声音调的更大了些,显然是要盖住夏雨琪地声音不愿意再跟她说话。
遇见这么一个随时随地当做自己地盘,把任何人当手下随时不忘享受的大少爷,夏雨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管了,既然王大少有着闲情逸致跟她在这里耗时间,那她权当他不存在好了。
只是别忘了王子晨今天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怎么会允许她无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