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五层灵根吧?”
“这灵根有十八层,我的娘,这天底下,灵根怎么能有这么多层?”
“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啪!
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面孔一阵扭曲。
是真的!
就连朱镇如此沉得住气的人,脸上都布满难以置信之色。
楼阁里,群相纷呈。
直至阵纹失效,罗玉灵根消失许久,众人才逐个回过神来。
朱权吃了口酒,压压惊。
“这…玉表弟,你这不是五层灵根吧?”
不知不觉得,称呼又近了一分。
“怎么不是?”
罗玉解释道:“只不过和平常的五层灵根不一样罢了,人都有出生畸形的,更何况是灵根?要不还是说,你听说掌心界,有过十八层灵根的修仙者。”
朱权立即摇头,说道:“没,绝对没有,就连修为顶级的仙神,最后也只是将灵根提升到了十三层。”
“这就对了嘛。我这上面多出五层,那就是灵根五层,并且我师父也说了,依照我的吐纳修行速度,那就是五层灵根无疑。”
罗玉说的煞有其事。
朱权不说话了,但总觉难以置信。
被如此震撼性的一幕惊住,众人半晌都没有新的话题。
待宴席到了尾声,朱权忽然道:“对了,玉表弟,你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罗玉如实道。
他除夕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还谈什么将来?
朱权眼中一亮,忙道:“不如将来咱们兄弟们做一番事业如何?”
朱权将自己组建捉妖队的宏伟规划,与罗玉大致讲述一遍。
罗玉听到最后,回复他一句:如果到时候,你还能找得到我,我便跟你合伙。
朱权得了爽快应允,开心至极,又与罗玉连碰数杯,开怀痛饮,倒也不再追问他身上机缘。
宴有散时。
待到二更时分,众人收拾残局,兴尽而归。
罗玉未随众人一起离开,准备留在楼阁,以月华吐纳法修炼。
朱镇也选择留下,站在高处,目送朱家众人顺着廊道走远,他忽然开口。
“今日提醒你的事,忘了吧,全当我没说过。”
罗玉四脚八叉,毫无形象的依着栏杆斜躺着,抬了抬眼皮,看向白萤石光里那条冰冷身影。
“那个人是朱权吧。”
他语气淡淡的,似问非问,像是已经确定。
朱镇沉默,未置可否。
“这家伙可真是精明啊。”罗玉感慨道:“愣是在炼丹院门外等了我足足一个多时辰。师父对我的态度,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顿了顿又说道:“若他想对我出手,就必须下死手。可他若是下了死手,拿了我身上的宝贝,他就要提前掂量一下这样做值不值得。”
过了好久,朱镇才说道:“朱家的人,从小就会算账,算最长远的账。”
其声幽幽,像是自言自语。
朱家人,每日都活在算计当中,走一步,算得失。
“的确是笔长远的账。”罗玉揉着小腹,说道:“我身上宝贝价值太小的话,不如拉拢我这个人,若那宝贝价值太大,凭他的实力,就算拿了去,日后也只会惹来其它朱家同伴的惦记,说不定哪一天就要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朱镇缓缓转身。
他直视罗玉,一双冷冰漆黑的眸子,好似要看到罗玉内心深处。
但他却看不清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虽坐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如云海的雾气,朦朦胧胧。
朱镇还从未遇见任何一个同龄人,能给他如此感觉。
他曾以为,罗玉当日能够控制住他,靠的是那柄仙剑。
现在看来,这人的脑子也要比他想象中厉害,厉害的多。
朱镇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答应的如此爽利,老实说,就连我现在都没想好以后要不要和他联手。”
“我也有一件事没有想到。”罗玉喃喃说道,如深渊一样的眸子,凝视朱镇。
“什么事?”朱镇目光直视。
罗玉问道:“朱权为什么知道我身上有宝贝?”
单单是质疑的语气,就让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了几分,寒气逼人。
“你怀疑我?”
“嗯。”
朱镇脸上怒气,稍纵即逝,说道:“我不会冒险做对你不利的事。”
话音方落。
笃!
一声轻响忽然自下方一楼传来。
笃笃笃!
紧接着又是三声。
“什么声音?”
罗玉心中一紧,伸头往下方看去。
谁知视线还未落下,一道五彩波纹屏障,如水幕一般,自下而上,逆冲而上。
四面八方,皆是如此,屏障冲上头顶,交融一片,形成一个五彩半圆,将整个楼阁二楼包裹其中。
音障结界!?
罗玉瞬间认出结界。
有埋伏?
他近乎出于本能,二话不说,扒住栏杆,手脚并用发力,整个身体像杆长枪蹿了出去,斜斜插往下方水里。
他前脚刚刚跳离栏杆,立时有蒙面弟子冲上竹阶,见状,大叫:“哎哎哎,别跳别跳。”
噗通!
罗玉落水声音,传入音障结界。
“他娘的,这小子反应咋这么快。”蒙面人气急败坏。
“早知道就先抓人了。”
“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啥,你留下来看住这小子,别让他回去叫人,你们两个赶紧跟我下去找人。”
朱镇逃的稍慢,被人拦下。一行四个蒙面人,匆匆而来,三人匆匆而去,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罗玉深谙水性,跳入冰冷的天水池中未曾远游,而是游入不远处悬水而建廊桥下。
漆黑的阴影里,完全看不到他露出水面的脑袋,以及在晦暗中发着冰冷寒光的双目,如一匹孤狼。
这些人是谁?
不可能是朱家人。
那这仙门里又有谁有动机来对付我?罗玉第一个就想到了秦坤。
是他吗?
罗玉泡在冰水中,冷冷观察。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宴席楼阁,以及途径楼阁的那条廊道。
他看到那蒙面弟子匆匆奔下楼,开始沿着廊道奔走,伸着脖子查看水中有无人影。
那些人身上虽穿着弟子服,腰间却无腰牌,分不出是哪个院的,脸上蒙着黑布,也看不到容貌,似乎没有那个圆脸大头的秦坤。
罗玉静观其变。
此时云海几乎没了人影,那三人又是黑巾蒙面,四周水汽朦胧,不怕被人发现,自廊道穿来穿去,身法极快,留下一道道残影。
只是他们的眼力,远远不比身法,数次经过罗玉头顶,探出脑袋,目光在罗玉头皮上扫过,都未能发现。
不过这群人颇有毅力。
分头找了两炷香的时间,跑了数遍天水池,才于阁楼前重新汇合。
“顾师兄,没有啊。”
其中一人,无意间喊出了领头人的姓,罗玉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