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巨响,数个人影破门而出,徐清风上前借着火光一看,发现冲在最前面的竟是苗景怡,当即大吃一惊。
“景怡?怎么是你!”
苗景怡一看徐清风站在最前,便想着擒贼先擒王,若是把他制住了,其余人也不敢造次,二话不说抽刀砍了过去。
徐清风侧身一躲,又问:“你为何带人夜闯徐府?”
苗景怡也不答话,继续挥刀砍了过去,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奔到了院中,与徐府的家丁交上了手。
“你们进我二娘房间到底想干什么?”
徐清风亲眼看到她从孙家凝寝室出来,里面却毫无动静,不由的担心起孙家凝的安危。
“少废话!看刀!”
徐清风见她毫不理睬,更是担忧,一边躲闪一边问:“我二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苗景怡被他接二连三的询问,已是十分不耐烦了,叫道:“别问了,早被我砍死了!”
“啊!你竟然下如此狠手!”徐清风信以为真,又惊又怒。
苗景怡懒的跟他多费口舌,再说此地也不宜久留,徐府的家丁还算好对付,等下若是庄内的练兵赶到支援,怕是更不好脱身了。
转头看了一眼,见其他人正与家丁打斗正酣,苗景怡一刀逼退徐清风,招呼众人道:“耽搁不起,走!”
众人聚拢过来,一起向外冲去,家丁们哪里是敌手,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但是在徐清风的带领下仍旧紧追不舍。
徐清风一边敦促着家丁追,一边派人去叫练兵,他心里很清楚,若是就这样让苗景怡逃了,徐立壮回来之后肯定轻饶不了他。
苗景怡带着众人杀出徐府,一路上也没受多大阻拦,在街上跑了没几步,听到身后不远处人喊马嘶,想必是练兵也出动了,众人又是一阵狂奔,跑到一处街口,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兵分两路出城。
“放儿哥哥,你跟宗禹哥一起,走那边!”
“别,我可放心不下,还是跟你一起吧。”
“那好,田田园园,你俩跟宗禹哥一起走!”
“不!我们要跟着小姐,保护小姐!”
苗景怡一琢磨:“这都跟自己一路,那还分个头啊,总不能让张宗禹一个人一路吧?”于是又安排道:“桂娘、云裳,你俩跟宗禹哥一路!”
“可是……”
“别可是了!他笨的很,一个人会迷路的!”
苗景怡不容分说,拽起张陈放便跑,韩田田与韩园园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蒋桂娘与黄云裳一看没办法,只得与张宗禹跑去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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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徐府内,孙家凝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方才听到苗景怡在外面宣称砍死了自己,心里直骂这个小妮子太过狂傲,若非她口出狂言,徐清风肯定不会穷追不舍,说不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她给放出去了,毕竟徐清风对她情有独钟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这帮废物,一个不留的都追去了,不会以为老娘真的死了吧!”孙家凝暗暗叫苦,被绑的手脚生疼,奈何嘴被堵住,无法喊人来松绑,心道:“只能等着追出去的人回来后给自己‘收尸’了。”
煎熬了半柱香时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孙家凝喜出望外,总算是有人回来了。
侧目看去,进屋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一名黑衣男子,男子带着斗笠,使劲低着头,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黑衣人径直走到孙家凝面前,缓缓的抬起了头,然而脸上还蒙了一条面巾,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她,丝毫没有给她松绑的意思。
“有人说画像在你这里?”黑衣人使劲的压低着嗓子,明显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间,似乎非常失望,冷冷道:“看来是被张陈放给拿走了!”
孙家凝哪能说出话来,嘴里乌拉乌拉的,深深的低下头,想把塞在嘴里的碎布在胸前蹭掉,黑衣人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点头默认。
黑衣人焦躁的踱了几步,忽然抽出了刀。
刀光闪过,孙家凝的喉咙已经被割断。
临死之前,孙家凝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张的大大,似乎还要喊冤,喉咙里血咕咕的冒出来,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流,染透了衣服,流到了地上,流的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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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没跑错方向吧?”张陈放一边跑一边问道。
四人一口气也不知跑出去多远,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只听见夜幕之下四周全是练兵们的呼叫声,张陈放不禁担心,可别转过来转过去,最末了弄一出自投罗网。
“应该没错,反正大致往北就行了,休息一会儿再说。”苗景怡靠在墙上喘了几口粗气,干脆一屁股滑坐在了地上。
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陈放竖起耳朵听了听,少不了二三十人,于是赶忙催促道:“喂,快起来啊,有练兵追上来了!”
苗景怡脑瓜子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叫道:“不跑了不跑了!我脚上没力气了,手上倒是还有劲儿,追上来打就是了!”
“唉,想让我背直说不就得了。”张陈放无可奈何的蹲下身去,让苗景怡趴到自己背上,招呼上韩氏姊妹撒腿便跑。
张陈放背着苗景怡脚步难免有所减缓,听到练兵越追越近,慌不择路跑进了一处黑暗的巷子里。
“景怡,我就纳闷了,按理说你轻功那么好,怎么会跑两步就跑不动了?”张陈放越想越不对劲,边跑边问。
“……”苗景怡趴在他背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不会是装的吧?目的就是想让我背着你?”张陈放扭过脖子问道。
“是又怎么样!小时候我一去雉河集,你就上赶着要背我,背起我来便到处跑,长大以后反倒不肯了,上次让你背,还把我摔在了地上,哼!”苗景怡嗔怪道。
“唉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总得分时候吧!”在这紧要关头,苗景怡居然还耍性子,张陈放简直欲哭无泪。
“叫什么叫!你背着我,我帮你捶背,又不白让你费力气!”苗景怡说罢便握起了粉拳,对着张陈放后背一通乱捶。
眼见紧要关头两人还在嬉闹,韩田田无奈一笑,吩咐妹妹拖在后面,自己在最前开路。
四人专挑黑暗的小巷,辗转迂回几番,渐渐甩掉了练兵,张陈放听到庄内另一个方向闹的动静挺大,担忧道:“看来练兵都去追宗禹哥了啊。”
“那还不好,练兵们都去追他,咱们快些翻墙出庄,赶去外面接应就是了。”
说罢苗景怡抬头一瞧,巷子外面便到了寨墙,当即从张陈放身上跳了下来,加快脚步向寨墙下方奔去。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巷子口,堵住去了四人的去路。
苗景怡只当是追上来的练兵,可一想不对,练兵都是成群结队,咋咋呼呼,而面前这个黑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再看装束,一袭夜行衣,头上戴了顶大大的斗笠,手中的单刀泛起寒光,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谁?”
面对苗景怡的询问,黑衣人默不作声。
“让开!”
黑衣人仍旧无动于衷。
“田田园园,上!”
苗景怡一声令下,韩田田与韩园园抽出腰间长剑,一同挽了个剑花,不约而同,一跃而起,飞身疾刺,速度之快,犹如划破夜幕的两道闪电。
姐妹俩从拔剑到攻向黑衣人,动作始终保持一致,就连步伐节律都是如出一辙,仿佛其中一个是另一个的影子,就连黑衣人也是‘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
眼见双剑袭来,黑衣人头都不抬,弹腰荡刀,寒光一闪,锵锵两声,转瞬之间已将双剑格开。
姐妹俩不甘示弱,又挺身攻去,不料黑衣人猛的一踏地面,纵身而起,跃过姐妹俩头顶,直冲后面的张陈放与苗景怡而去。
苗景怡知道张陈放没带兵器,身上只有一把匕首,怕他难以招架,便抽刀抢先迎了上去。
“锵!”
双刀相撞,苗景怡连退几步,只觉的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快要拿不住了,惊道:“这人的刀法刚猛的很!”
这时韩田田与韩园园也已掉转过身来,四人将黑衣人堵在了巷子中间,但是黑衣人似乎一点都不慌,仍是埋着头垂着刀,完全没把四人放在眼中。
张陈放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两个不够打,还要打四个?”
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似是要讨东西,见张陈放不解其意,又低低的说了三个字:“画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