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不大也不小。
那家花店,位于马路东边。
马路西边,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举了把黑色的雨伞,注视着那家花店紧闭的卷帘门。
……
银色的门缓缓上升,姑娘笑着把那些淋了雨的花一一搬了进去,时不时用手背擦下脸。
林理等着,等她把所有的花都搬了进去,又等着她坐在花店橱窗旁,继续等着红灯变为绿灯。
他抬步,打着那把布满雨滴的黑色雨伞,走到那家花店卷帘门后的玻璃门前,伸手,推开了门。
“叮铃。”
是玻璃门上挂的风铃。
那姑娘抬头,望了望来人。
“你好。”林理收了伞,将伞倚放在门口。
“你好。”纪郁礼貌的回应着,放下手中摆弄的娇花,站起身来。
林理走上前,递去一张名片。纪郁疑惑,接过。
那张名片设计简单,黑色,印着白色的华文仿宋体:“林理,职业是……心理医生?”纪郁抬眸,不经意的看了眼不知何时坐在那盆花前的男人。
侧面展露。
纪郁把名片装进外套口袋,坐在他的对面:“林先生?”
林理微勾唇,似笑非笑:“纪小姐不必客气,叫我林理就行。名片看了?”
“……”纪郁伸手抱住跑来的一只白色猫咪,搂在怀里,“还是生疏点的好,林先生什么意思?”
“没关系。纪小姐的一位朋友拜托我来找你。”林理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朋友?方便告知吗?”
“不方便。”
纪郁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直接,没想好怎样接话。忽然想起他的职业,“你是心理医生?”
林理点头。
“可我不需要。”
林理嗤笑。
“笑什么?”
“没什么。”林理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纪郁身边,低头耳语:“纪小姐,地址在名片背面,你刚刚没看。”
说完,他拢了拢黑色风衣的领子,快步走到门口,拿起那把黑色雨伞,开了门,走了出去。
……
待林理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后,纪郁瘫在了椅子上,放走了怀中的猫,盯着面前鲜红的花。
……
纪郁一天仍然是笑着迎客。
下午五点——
花店关门。
纪郁把银色卷帘门用钩子关上,拿钥匙锁上后,又把玻璃门关上。
后院——
纪郁修了修花房里的花草。
房间——
纪郁进入门后,瘫倒在灰色系的大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姑娘缓缓抬起一只胳膊,搭在闭着的眼睛上,嘴角轻勾,带着一抹讽刺。
渐渐的,雨下大了。已经下了一天了。
……
手机铃声响起,她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大抵是刚刚听雨声的原因,现在睡着了。
第二次手机铃声响起,她揉了揉睡眼,到处摸索手机。
“喂?”声音有些沙哑。
手机那头的人蹩了眉头,“你嗓子怎么哑了?感冒了?”
纪郁吸了吸鼻子。
“可能吧,刚刚没盖被睡着了。”
“……”
“对了,今天花店里来了个心理医生叫林理,你认识吗?”
“林理?”他拿着钥匙的手顿了顿,“谁啊,不认识。”
“嗯,知道了。”
“怎么这么问?还有,问我干嘛?”
“因为他说是我的朋友找他来的。”毕竟,我也就只一个朋友,“对了,你的猫什么时候抱走,我的花都快被吃完了。”
“哎呀,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就去。”
“你前两天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挂了,拜拜!”
手机那头的人说完,便挂了电话,只留下了那声嘟。
纪郁叹了口气,把手机举到面前来,手指在联系人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手指一顿,停留在联系人名字为“妈妈”的一页。
要不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