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她却无法入睡,她去了碧香阁。
早有婢女拦住了沈潋滟。
她却眉目间凌厉异常:“放肆!宸王妃也敢拦?”
荷香从碧落阁内殿出来,见到沈潋滟倒是十分惊诧,带着几分嘲笑:“怎么,你还敢踏进碧香阁?”
沈潋滟反唇相讥,眉眼里极为不屑:“你以为江怜凭一个糕点就能让我沈潋滟万劫不复?我是尚书嫡女,陛下亲旨赐婚,我和宸王大婚不过几个月,陛下绝不会对我做什么,倒是你们主子,自求多福的好。”
“你!”荷香气冲冲的看着沈潋滟,忽而得意道:“我们家娘娘倍受恩宠,如今遭人陷害,当然要抓住真凶,绳之以法!”
“贼喊捉贼,我看你们能得意多久!”沈潋滟冷笑一声,转身除了碧香阁。
荷香也进了内殿,对着江怜微微福了福身:“娘娘,听她的意思,怕是我们动不了她?”
“她确实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可历代帝王都不容许朝堂上有人一手遮天,若是我多吹吹耳边风,你觉得,沈鹤年还能在朝堂上呆多久?”江怜隐隐约约的笑了,却笑得极为凄惨。
“娘娘为了他,值得吗?”荷香有些动容,不忍道。
“若是我不进宫,他怕是活不过今夏,若不是静妃母家帮着,我都怕……”江怜紧紧的咬咬唇,一脸的无奈。
“可是您已经成为妃子了,也做了陛下的女人,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您如今配不上他了。”
江怜靠在床上,似要把所有的泪都压下去,最后嫣然开口:“是啊,我配不上他,他如今在军营里立下了战功,而我,就只能埋葬在这深宫大院里,和无数的女人争宠。”
谁愿意葬送如花美眷的一生去和万千女人争宠呢,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舍弃最爱的人去不顾一切的和帝王虚以委蛇,讨取他的欢心呢,可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江怜出身水乡,自小订下了婚约,与世交叶墨城青梅竹马,后来,一家贫困,就把唯一的女儿江怜送走了,成了一个歌姬,而买她的那人,正是韩府,静妃的母家。
江怜虽为歌姬,却一直守身如玉,想要为叶墨城保住清白,可奈何韩家二公子看上了江怜的美色,非要纳为妾,叶墨城听闻后孤身闯进韩府,差点被打死。
适逢静妃的侄儿韩君彦班师回朝,听闻了此事,让江怜入宫为妃,他就保住叶墨城的命。
后来,叶墨城跟着韩君彦出征,立下赫赫战功,可她,却只能成了深宫中寂寞而又孤寂的一个妃子罢了。
烨王府灯火通明,宇文玧坐在烛台前,深思沉吟。
“王爷,歇着吧,都快子时了。”管家心疼的为他换了一盏灯。
宇文玧却摇了摇头:“我得救沈潋滟。”
管家蓦然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宇文玧,道:“王爷,您如今也已经娶了亲,何必痴恋沈潋滟,况且,这件事本就是静妃娘娘想要沈潋滟的命,您这样,岂不伤了母子的情分?”
“可我不能玩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管家,你知道吗?沈潋滟这个女人,值得我去救。”宇文玧却突然发狂,对着管家一通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