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山神开恩,庇护大家,一路走下来,众人安稳的出了风沙区。
虽如临危地,但有惊无险。
风沙渐熄,众人扭身回头看去,是无尽滚滚的黄沙。
“嘶!竟然出来了。”有人唏嘘,深有余悸的望着身后席卷的风沙。
“他娘的,晦气。”
虽然是愤慨,但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荒路准确来说不是一条路,而是一条方向,因此每走一次,并不一定能碰到上次走过的路。
有人觉得倒霉,刚进入荒内,竟然就迈进了风沙区。
偏偏正是起风的时候,众人根本来不及规避。
“长生,那黑影还在吗?”长元良问道。
“在,不过……爹爹,那黑影似乎走不出黄沙区。”
长生一路走过来看的真切,那黑影缀在身后跟随了一路,直到走出黄沙区。
众人已经出了沙区,但那黑影却没有跟上了,伫立在滚滚黄沙中,凝视着队伍。
直到现在,长生也只能看见的是一道模糊修长的影子。
是人是兽还是鬼怪他都分不清。
黑影就像一个无底黑洞,诡秘莫测,难以揣度。
尾行?
长生内心吐槽。
不过都是大老爷们,要色没色,要钱没钱,要命有十几条。
听到小家伙的话语,众人都放下了心。
只要那黑影没有跟上,一切都好说。一路下来,大家也没有见什么坏事发生。
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荒鬼,这荒路各种奇诡的事都会发生,众人都说不清楚。
“赶紧走吧!”元回督促,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不赶紧上路,在留在这个鬼地方,元回一万个不愿意。
众人都是点头,深情严肃快马加鞭的往前赶。
出了沙区,前方便是一片丘陵荒石。
十几个汉子,牵着仅剩的一头骡子,加快步伐远离了身后漫天的黄沙。
长生趴在元石的肩头,这会他已经从怀中跑了出来。
他注视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沙区。
那黑影像是望石一般,就立在那里,渐渐的缩小,静静的看着众人远去,没有反应。
“真是怪。”
他也不禁惊异,不知黑影到底为何缀着他们走了一路。
就在长生要扭头的时候,那黑影突然闪出两点银芒。
“这。”
长生张大了嘴,那是一双银眸,璀璨如星河,深渊仿若亘古,绚丽十分,在注视着他。
那黑影竟然睁开了眼睛。
不过只是惊鸿一睹,银芒便消逝不见,连带着黑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风沙当中。
长生内心震撼,就像看到了宇宙爆炸的中心一样,那种凝视星空的感觉。
他久久不能平复,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宛若星图,波动流转,最后像是烟火一般只留下点点星光。
“闪瞎狗眼了……”
长生不忘吐槽,只为缓和心中波澜。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爹,觉得没有必要,是多此一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都已经力竭,他不想生事,而且那银芒虽然诡异,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看到了。因为长生扭脸发现大家都不为所动。
只是那双突然一闪的双眸,震慑人心,如穿古今,蕴含沧桑破败的洪流意味。
走了很远,一双模糊的眸子依旧印刻在长生的脑中。
众人驮着包裹,选了一处斜伫的巨石,在背阴处歇息。
汉子们都卸下包裹,满头大汗,一个个面红耳赤。
他们背靠在岩石上,喘息着。
“咕嘟咕嘟。”
有人拿出水葫,在解渴。
“来,给我一点。”
远处的荒漠无边无际,在烈日的灼烧下,晕晕皑皑,仿若海市蜃楼,光线都变的扭曲,在蒸腾着无形的热气。
“难怪都说荒内的大汉们剽悍十分,民风粗犷。”有汉子感慨。
和他们水西村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青山绿水,丘陵砂石,截然分明。
长生觉得,自己生在了一个好地方,如果在荒内,自己可能已经晒黑的不成样子了。
众人在闲聊,叽叽喳喳说的邻里的事情。
“休息半个时辰。”之前长元良给大家交待。
长生辍到老爹身边。“爹爹,族老给的什么符文?”
他耳朵可不聋,听得一清二楚。
老浣给了三张纸符。
长元良笑了笑,知道儿子好奇,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对折的黄纸递给儿子看。
长生打开符纸,上面画着奇奇怪怪如云雾般的线条,是用石墨水写的,漆黑无比,却散发出悠悠的白色雾霭,带着光泽,在浮动,像是水纹四散一般。
“神奇。”长生说道,笑脸惊异。
老浣果然造化非同一般,画出了神奇的符纸。
“这是云行符。”长元良给儿子解释。
“只要撕掉这符纸,便能激活符文。”
长生嘀咕:“云行符?”
他心中已经猜测了八九,应该是类似于能够遁地而行的符文,以前只在小说影视上看到过,没想到现在这种东西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把玩在手中,好奇十分,不知道机理是什么。
“恩,云行十里,只要撕掉这符文,便能驾驭风云急行十里地,便是一般的猛兽马匹都追不上。”
“这么厉害吗?”
长生点头,和自己所想一般。
他对老浣越来越钦佩了。
“嘿嘿,回头找浣爷爷要些修炼秘籍!岂不美哉。”
飞仙练剑什么的,十分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连爹爹都没有修真法则,何况自己呢?
长生看完后又把符纸递给了父亲。
“你石叔,回叔,我,三人各有一张,分开携带。”他们三人分别佩戴符纸,要安全许多。
“你石叔拿的那张却是隐匿符,消匿踪迹,利用云雾幻术遮掩行踪和声音,能够维持一个时辰。”
长生赞叹,感觉这张隐匿符也很厉害,两张符纸各有用处,都是保命的宝贝。难怪爹爹不愿意在风沙区使用,虽然艰险,但挺一挺也能过去,人力可为。
到了这会,汉子们大多都闭眼休憩小会,也就没有太多的说话声了。
“长生,你也躺倒爹爹怀里睡一会吧。”长生看着儿子,笑道。
“谢爹爹。”长生应允,也不推脱,他确实有些累了。
被风吹了一个时辰,谁都不好受,而且他要时刻注意那诡秘荒影的一举一动,格外费心,小小年纪体力自然跟不上。
如此这般,便躺在长元良的怀中睡去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见那道黑影。
一阵嘈杂声把长生闹醒。
他睁开迷糊的眼睛,原来是村里的汉子们都是收拾行装,要上路了。
半个时辰眨眼就过。
“都整理好东西,别落下东西。小东,骡子的绳子牵紧了,再丢了一匹骡子就由你来背!”长元良对着众人说道,然后着重的强调了那牵骡的壮汉。
“得令!”
众人笑道,背上行囊,出了伫立的斜石,顶着烈日再次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