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身份,又赐了酒席,这回恋姨娘再来请安,伊人便再没让人拦着。
于是,当天下午,新晋的恋姨娘,便换上了妇人发髻,婷婷袅袅地出现在了伊人面前。
“奴婢恋儿,给太太请安。”
连姨娘低眉顺眼,我见犹怜。
“起来吧。”伊人说完,绿意便端着茶盘下去,恋姨娘接过茶碗,捧道伊人面前,伊人接了,抿上一口,便是吃了她的敬茶,承认了她这个姨娘的身份。
随后派下一封红包,对她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好好伺候将军,知道了吗?”
“恋儿一定听太太的话,好好伺候将军和太太。”
“好了,那就下去吧。”
恋姨娘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开,伊人盯着她那摇曳生姿的硕大臀部,暗道平厉艳福不浅。
绿意却连着翻了两个白眼,嘴里嘟囔一句:“狐媚子儿。”
“胡言乱语。”伊人好笑地瞪她一眼:“记住了,那可是将军的妾室,咱们府里新纳的姨娘。
*
新晋姨娘恋儿回到紫菱苑,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往贵妃榻上一倒,脚伸了半天,却发现两个丫头愣愣地站在门边儿上,根本没人过来给她揉腿拖鞋。
她美眸一瞪,就朝旁边的凳子踹了过去,但因为她人躺着,根本没踹到。于是干脆张着嗓子怒骂起来:“没眼色的东西,没瞧见姑奶奶腿酸着吗?”
两个小丫头进府这么久了,还没人对她们说过重话。闻言脸上一白,立刻跑过来给她揉腿。
恋姨娘冷哼一声,对这两个木登登的丫头很是不满,但想到自己如今刚当上姨娘,还没让将军对自己死心塌地,便不能太强势的狠了。
再加上她听说,这将军府内宅大丫头婆子们,都是不久前才新采买回来的。因府里急着用人,便没怎么调/教。比如这两个丫头,往常只配安排在这里看院子,根本没有被安排去伺候过什么人,木纳一些也在所难免。何况她们既是新买来的,又没在正房那边待过,说不得调/教调/教,还能让她们对自己忠心起来。
这么一想,她便收敛的脾气,开始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妃把她派到将军府来,显然是不想让将军跟太太的关系太好了。这事儿倒是不难办,今日她也瞧了,那位夫人虽生得美貌,可神情也太清冷了些。看着人时眼睛里都凉凉的,笑的时候都没有笑意。
或许所有的名门闺秀都是那样儿的?想到王府那杀人不眨眼的王妃娘娘,她背脊有些发凉。不论如何,现在她弟弟落到了王妃手里,她总要帮她把事情办好。
何况说个不好听的,这件事只要办得好了,对她的好处还真不算小。
如今到了将军府,一下子就得了名分做了妾,果然那些人说的没错,好事跟坏事说不定就是在一起的呢。
恋姨娘惬意地想了一会,又拿出身上仅有的私房钱出来,让丫头们出去请门房和厨房嬷嬷们吃酒去。
听丫鬟回来回话,说太太有命,当值时任何人不能饮酒,否则直接辇到庄子上重地去。下面的人哪里敢犯,她们只得又揣着银子回来了。
恋姨娘气得不成,指着她们直骂:“说不能吃酒你们就把银子揣回来了呀?既不能吃酒,那买点儿零嘴儿总行吧?一个两个瘪脑袋,一点儿事儿都办不好。”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一个劲儿地赔罪。
恋姨娘也没法子了,只好打发一个人亲自出去看着,一见将军回来,就立刻来报。
这样一来,就是好几日,恋姨娘差点以为将军已经回高庆关了时,才终于得着了他的消息。
大概是陆家的亲事和丧事都办完了,刺客也揪了出来,平将军不日便要回去高庆关,特地回来与伊人告别。
不过夜里他依旧没有歇在正院,从伊人那里出来之后,想起自己新纳了个姨娘,便脚下一拐,到了紫菱苑。
恋姨娘一听她来了,立刻把准备多日的绣篮找了出来。
于是平厉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美艳无双的姨娘,正就着橘黄暗淡的烛火,眯着眼睛在绣花。
“怎么这个时候做这个?”
男人蹙眉,问。
恋姨娘听见声音,立刻惊喜地抬起头来:“将军,您回来了?”
那欢喜的样子看得人心中一暖,平厉也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说:“明日我就要走了,来看看你。”
“多谢将军挂念。”
“你……怎么这个时候绣花呀,这些活儿白天做比较好,晚上天暗,伤眼睛。”说着附上恋姨娘的腰肢,把人往自己身上带。
恋姨娘却忐忑地收起了绣篮说:“这是给太太做的衣裳……妾想着,早日做好了,也能让太太高兴。”
平厉却是一怔,说:“太太是在汴京生活习惯了的,穿的衣裳要用容绣坊的料子,也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做的人才穿。你不用费这些心思。”
恋姨娘却是一愣,很快脸色便白了一白。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呐呐地说:“可是……可是明明……”
话没说完,平厉却已经明白了,并不是她懂事要给太太做衣裳,大概是慕伊人吩咐了,她这才紧赶慢赶地连晚上也不肯歇着,想把衣裳做出来。
想到这里,平厉脸上便有些冷。
内宅里的一些事情,他是明白的。这归结于他那不甚美好的少年经历,否则,一个总在军中待着的粗人,也不会清楚这些。
他有些生气慕伊人跟那些恶毒的女人一样,用这些边边角角的软钉子膈应人,又一想,这件事自己也有错。
慕伊人再怎么样,到底是他的妻子,如今他们成亲有些日子了,却还没有圆房,难怪会心中不满。
又见他有了姨娘,却很快收用了,会拿姨娘撒气也实属正常。
“算了!她让你做你就做吧,不过白天做一做也就是了,不用晚上也这吗赶着做。”
“是,将军。”恋姨娘应了一声,又拉着男人的手,轻声道:“那……将军累了一天,让恋儿,伺候您歇息吧……”
第二天一早,平厉便去陪伊人用早膳。
早上伊人吃得清淡,平厉却是不行,两大碗白粥灌到肚子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旁的绿意十分骇然,她虽已经见过大将军吃饭时横扫千军的模样了,可每次见了,都要重新震惊一回。
平厉是军人,饭量大,在行武中时也习惯了跟一群壮汉们抢食吃,吃相自然不怎么优雅。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由于绿意盎然等人,自小跟伊人一起在玄家长大。最常见道的,便是玄大公子,而玄大公子的言行举止,便是连皇上,都要称赞一声俊雅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