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纫姿拿起竹管看,竹管细短别致,拿在手里只出些头,颜色枯黄看去有些老,握在手中感觉挺硬。她这时想不起竹管可以做笛子,更不知道这竹管是谁放的,眼看着熟悉,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敖正燮喝完官员敬的酒,放下杯子,转眼看第纫姿手里拿着支竹管,问:“夫人,你拿竹管干什么?”
“竹管?”第纫姿愣愣说:“哦,这是竹管,我拿着竹管。”
“是夫人,是支小竹管,这盘子边怎么会有竹管,”敖正燮心里不解,拿过竹管看,看没什么特别,想可能是厨师放在一旁用来支盘子。
敖正燮看不出竹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再疑心,把竹管放在桌上,继续和下属喝酒。第纫姿仍然盯着竹管,盯了很长时间,最后把竹管收起,放进袖里。
又一曲歌舞开始,堂前走来一群舞女,共有十二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花篮子,晴和日丽管弦声圆,原野上百花齐放,姹紫嫣红,采花姑娘来到花丛中,听着鸟声婉转,跳着欢快的舞蹈,手柔嫩像小蜺出土,舞动脚步像灵蛇游行,带动衣带飘飘欲飞;随着管弦节奏变快,花光流转,舞步开始迅捷起来,她们在花丛中跳跃,采摘鲜花,她们的眼光和花光共转,等到篮子里堆满了鲜花,舞女们把这一簇簇鲜花变成了一篮篮鲜桃,献给尊贵的夫人。
一篮桃子放在面前,敖正燮拿起一粒,递给第纫姿,说:“夫人,吃这桃子。”
“哦。”第纫姿手里接过,咬了一口,咬出桃汁来。
敖正燮问:“好吃吗?”
第纫姿应道:“好吃。”
敖正燮听了非常高兴,笑着说:“夫人,你像这皎皎白桃,散发成熟甜美的芬芳。”
下座官员将领们都举起杯来,敬上座的城主和夫人,齐声说:“祝夫人永葆光华!”
敖正燮心里高兴,笑着说:“夫人,众将官祝你永葆光华,你和众将官喝一杯。”
第纫姿像小孩子听话,敖正燮叫她和将官们喝,她就端起酒杯喝。
四壁烛火鼎盛,把大堂照得洪亮,弦乐声助兴,堂上众将官开怀畅饮,敖正燮的几个儿子也在下座饮酒,敖正燮看了,叫四个儿子过来给母亲大人敬酒。
他的大儿子不在瑟江城,其他四个儿子听父亲大人命给新夫人敬酒,不管心里怎么想,都盛满酒过来,一同向第纫姿举杯说:“敬母亲大人,祝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万寿无疆。”
“嗯,”敖正燮满意地点了下头,对第纫姿说,“夫人,这四个是我们的儿子,他们敬你酒,你和他们喝一杯。”
“哦,”第纫姿听话端起酒杯喝。
“好,太好了!”敖正燮心花怒放,握着第纫姿的手,笑着说:“夫人,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的儿子都很出色,在我悉心培育下,他们个个都能征善战,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夫人,我将率领儿子们和众将士,征服四方,成就大功业。来,夫人,干。”
“哦,”第纫姿端起酒杯和敖正燮干。
敖家四子也都陪着干杯,他们喝完酒,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揖礼退下,回到座位上。
“主公和夫人像天上日月相映,夫人光华皎洁,定能福佑主公成就大功业。”下座的将官们全都起身,举杯敬城主和夫人。
敖正燮非常高兴,他现在有了新夫人,家庭又完整,看着堂下猛将云集,胸中豪气激荡,频频和部下喝酒,直至酒酣兴尽,才带新夫人回府。
敖正燮这次能救活第纫姿,还把第纫姿变得温顺听话,都有赖于农师请来的三位异士。这三位异士人称“椎蚺”,远古时代他们也是依巫行事,后来从巫分离出去,进入深山隐居,很少与人交往。三位“椎蚺”身材矮小枯瘦,穿着贴身暗黄色皮裘,胸前挂着一件蛇形玉石,用一根草系住头发,草和头发都是枯黄蓬乱,系在头上难以分辨。三位“椎蚺”看去都差不多,在深山住久了,有些物化,形似老鸮。
三位“椎蚺”这次是农师请他们出来,他们才出山。他们长年隐藏深山,不喜欢人间欢闹,昨晚敖正燮举办宴会,他们都不参加,今天他们就要回深山,敖正燮到他们下榻的馆舍相送。
敖正燮进入馆舍内堂,农师也在,四人见过,敖正燮说:“三位高士真是医术高超,一来就将夫人治好,让人佩服。”
“敖城主,”三位“椎蚺”说,“我们在救治夫人的时候还施法抹去夫人以往的记忆,现在夫人是不是不记得往事,不再怨恨城主大人?”
“是,现在夫人是不再恨我,像孩子听我的话,呵呵。”敖正燮笑着说。
“敖城主,现在夫人的智识有如儿童,但能够慢慢成长,你正好调教她,让她今后听你的话、依顺你。”三位“椎蚺”说。
“对,三位高士说得对,夫人忘记过去,对我依顺,我再教她事理,让她长大。”敖正燮高兴说,”三位高士帮我如愿得到夫人,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三位高士,三位高士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不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款待三位高士。”
“敖城主,我们三人离不开山,这次是受农师所托,我们才出山,现在夫人治好了,我们也该告辞,回到山里,那是我们的家。农师,我们走了。”三位“椎蚺”向农师揖手作别。
农师和敖正燮送三人出门,看着三人上车离去,两人才返回馆舍。
两人进内堂坐好,敖正燮笑着揖手说:“农师不愧为游方人士,行走四方,结交这么多异士高人。”
“敖城主过誉了,我认识他们也是很偶然。”农师说。
“三位高士喜欢神幻异术,不贪人间富贵,真让人钦佩,只可惜以后难以再相见。”
“这也未必,或许敖城主以后还会再见着他们。”
“哦,是吗,那太好了,农师,你应该多推荐这样的高士来帮助我,呵呵,”敖正燮笑着说。
“嗯,我会的。”
“农师,三城联军被我击退后,再也无法全力,不过,现在壤城城主封兰成领兵驻扎在壤城和瑟江城边境上,对我虎视眈眈,海瑶城也与他相呼应,在边境布置重兵,和他形成夹击之势,我攻哪一城,另一城便会率部夹击我,让我前后受敌,没办法兴兵。”
“敖城主,没法兴兵就想办法,战争不能继续下去,就到了用谋略的时候……”
“嗯,农师说得对,是到了用谋略的时候,战争不能继续下去,就到了用谋略的时候,呵呵。”
两人谈了许多事,谈到深夜,农师才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