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死去的那一瞬间,会看到自己最不舍的人和事情。
花洛伶躺在无尽的黑夜中,眼前闪过她曾经最珍视的人。
“阿洛,饿了吧,快吃。”那是花宗前宗主花晓离的声音,花洛伶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那次在花宗,花洛伶因为误闯禁地,被各大长老纷纷职责,花宗前宗主花晓离便将花洛伶关到小黑屋里,后来各大长老都回去后又悄悄的去给她送吃的。
“宗主大人,洛伶犯了错,为什么还要偷偷给我送吃的。”年幼的花洛伶盯着手上的包子,又将目光看向眼前这个美丽的人儿。
“哼,要不是那群长老,我才不会把咱们阿洛关这里边,不就是创了个禁地吗?人没事不就行了吗?”那个美人儿正是花宗前宗主花晓离,世人都夸她温柔漂亮,殊不知她与她的儿子花无尘如出一辙,表面上与私底下反差太大了。
花洛伶啃着包子,咧嘴一笑。
“宗主大人,您快回去吧,给人看到了不太好。”
“这样也好,我会找个借口放你出来的。”
花落伶点了点头,之见花晓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人过后便悄悄离开了。
在花晓离离开的那一瞬间,花落伶伸出手腕,看着手腕上突然出现的一个诡异符咒,她皱了皱眉,这符咒从她出了禁地便有了。
之前同花无尘在后山玩捉迷藏,脚下一滑便滑到了一个山洞口,她看到洞口被铁链给封住了,但是好奇心驱使着她进去。
身板娇小的她找了一个小洞便钻了进去。
她走了很久,突然看到了一块墓,墓碑后有一具棺材。花洛伶凑近一看,那墓碑上并未刻字,而那棺木显然早就被人动过,里面什么也没有。
后来的事情她什么也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昏睡在了禁地门口,后来醒来时周围已经聚满了花宗弟子,还有长老。
从那以后花洛伶就被关到小黑屋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花洛伶感觉手腕上的符咒似乎每天都在移动位置,不过她发现身体并无异样,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也不知被关了多久,自那以后宗主也没有再来看过自己,花无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来。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月,她才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
“宗主这样也不知能撑多久。”
“唉,这病古怪,长老们都没办法。”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花洛伶拍着铁门大喊道。
“洛伶师姐,宗主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那名弟子便是一直给花洛伶送饭的。
花洛伶脑子一炸,眼前一阵眩晕,她扶着墙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
“你快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名弟子拿出钥匙打开了锁,花洛伶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直奔花晓离居处。
突然一名长老将花洛伶拦住,她心底一沉。
“花情长老,你这是何意?”花洛伶冷眼瞟着那名长老,她是从心底里讨厌这个花情,花宗的衣袍穿在人身上本来应该是宽严得体的,而她却感觉花情将花宗的衣袍穿出了一种妖媚的感觉。
“如今宗主病重,任何人不得入内。”花情淡淡瞥了她一眼,眼里分明是不屑。
“哦?何时开始这花宗轮到你花情说话?”花洛伶嘲讽道。
只见那花情伸出手准备打她,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收回了手,冲花洛伶一笑,开口道:
“既然你一定要看,你就去看吧。”
花洛伶眯着眼睛,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踏进去了。
“宗主!”花洛伶盯着床上消瘦不少的花晓离,眼泪顺间流了下来。
“洛…洛儿,禁地…里面…救我,别告诉尘儿…”花晓离在床上支支吾吾的说着,花洛伶听懂了她的意思。
禁地里有救她的方法。
“宗主,我一定会寻到救您的法子。”说罢,花洛伶就冲了出去。
花晓离见她离开,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惜始终发不出声音,最后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
而禁地内,花洛伶再次走到那石碑旁,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符咒,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拿出刀子就朝那符咒割去,花洛伶将鲜血滴落在石碑旁,只见那石碑突然出现一片红色的符咒。
“蛊术?”花洛伶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看得懂那符咒,但从这些符咒里她领悟到了不同的东西。
蛊术,能医人,亦能害人。
花洛伶本就在医术上天赋惊人,如今有基础的她马上就领悟到了蛊术的精髓。
“嘭”一声,墓碑突然炸开了,几只虫子从墓碑中爬出来,缓缓靠近着花洛伶。
“这想必就是蛊虫。”花洛伶捏起一只观摩着。
后来她在禁地内呆了整整七天,终于练出一种金蛊虫能够汲取各种负面灵力。
花洛伶小心翼翼的将金蛊收入怀中,直接奔出禁地,而花宗的主导权也不知何时落入到了花情的手里。
“除花情长老,任何人不得入内。”一名花宗弟子将花洛伶拦在门外。
花洛伶冷笑一声。
“如今这花宗是那花情一人说了算?你们别忘了,宗主还躺在里面呢。”
花洛伶的话让那名花宗弟子犹豫片刻,突然就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摇头。
“不,没有花情宗主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花洛伶的耐心已经被逼完了,她伸出手往那弟子脑后一砍,那弟子便昏过去了。
屋内,花洛伶盯着床上那个消瘦的不成人形的人儿,鼻子一酸。
“宗…主。”
花晓离眼神终于闪过一丝光芒,不过转瞬即逝,她费力的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
花洛伶读着她的唇形。
“快走?为什么,宗主,我找到可以救你的办法了。”说着,花洛伶就准备掏出金蛊。
花晓离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坐起来将花洛伶推到一边,而这时一把剑插在了刚刚花洛伶所在之地,花晓离的手被划伤,一股黑血流了出来。
“宗主!你中毒了?谁干的?”花洛伶心里一沉,看颜色深浅恐怕已经是中毒有几年了,如今怕是强撑着这具身体。
花晓离眼神迷离,刚刚那一推基本是将她的力气全部用完了,她看着眼前的花洛伶,伸出颤抖的手指,写了三个字。
毒,情,尘。
聪明的花洛伶一下便明白了她想表达之意。
“宗主,您的意思我明白,看来毒宗和花情联手了,接下来您得养好身体。”花洛伶说完便拿出金蛊汲取她体内的毒气。
花晓离面色终于稍微有了一丝好转。
“宗主,您说无尘会去哪儿。”自从发生这事之后,花无尘就像消失了一样。
花晓离摇了摇头,眼神里所剩的只是疲惫。
“嘭”一声,门被人踹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花洛伶脸色一沉。
“花情长老,请问究竟想做什么。”花洛伶率先发话。
“呵,当然是成为花宗新的宗主。”花情掩着面笑道。
“可笑。”说罢,花洛伶的衣袖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蛊。
花情脸色一惊,手里的银针刚想射出去,一旁的男子拦住了。
“这个人交给我,我对她有点兴趣。”男子声音低沉嘶哑,穿着黑斗篷,看不清他的脸。
男子伸出双手,食指之间皆为黑色,一股莫名的力量缓缓聚集在他指尖上。
“毒宗?圣毒手?”花洛伶一眼便看出了此人身份,圣毒手是毒宗五大长老中实力最强,怕是不好对付。
只见那圣毒手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花洛伶的身后,伸出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花宗修的是医,哪里会教这种狠毒的手法,花洛伶在他面前根本毫无缚鸡之力。
一只暗红色的小蛊虫悄无声息爬到了圣毒手的胳膊上,那蛊虫在花洛伶的控制下自爆了,粘稠的汁液喷在了圣毒手的右手上。
“嘶!”圣毒手吃痛便放松开了手,他看向花洛伶的眼神里又带了一丝邪恶。
花情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她催促道:
“圣毒手,赶紧解决了这个小贱人,碍事。”
只见那圣毒手突然阴笑道:
“你没点脑子如何坐稳宗主之位?”
“喂,你什么意思?”花情自然是气得不行,却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圣毒手并未理会她,而是拿出三根淬了剧毒的银针,“咻”的一声射向花洛伶。
花洛伶心脏漏半拍,躲不过去了,她闭上了眼睛。
“呲”的一声,她并未感受到银针刺穿自己的身体,于是睁开了眼睛,在那一瞬间,瞳孔猛地缩小。
只见花晓离挡在她的面前,胸口插着三根银针,她的神情已经疲惫的不能再疲惫了,眼神迷离,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毒素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蔓延了她的全身,她的目光微微转向花洛伶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目光盯着花洛伶,眼神中越来越暗淡…最终失去了色彩。
“宗主…宗主,您…您还没见到无尘哥哥,不要…不要睡了。”花洛伶惊慌失措的爬向花晓离,她伸手碰到她的肌肤时又猛地缩回去,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
花情同圣毒手此刻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门口倒下的侍卫这时也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满身鲜血的花晓离,一旁的花洛伶将她体内的银针一根根逼出来,她那猩红的双眼里加压着恨意。
侍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大喊道:
“花洛伶杀人了,花洛伶把宗主杀了。”
不一会儿,来的人越来越多,基本整个花宗的人都将这围的水泄不通。
花洛伶将花晓离缓缓放置床上后,才一步步走出了房间门,她一往前走一步,那群人就往后退一步。
“宗主是花情联合毒宗的人害死的,你们让开,我去找无尘。”花洛伶眼神暗淡,她现在只想把花无尘找到。
但那些弟子们显然不信她的所言,将她围成一个圈,不让她走。
“花情长老同宗主乃是同父异母,亲姐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就是,花情长老温柔善良,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
所有人都一人一句指责她,花洛伶才意识过来了。
这就是个圈套。
花情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那送饭的弟子,一切都在引导自己进宗主的房间,原本花情是想将自己杀掉的,圣毒手的一番话让自己当替罪羊,若她的目标是宗主之位,那圣毒手的目标是什么…
“宗主就是花洛伶杀死的!”
突然不知谁在起哄,突然就像点燃了一根导火索,所有弟子都嚷嚷着清理门户。
一根根银针纷纷射向她。
花洛伶眼神一冷,万千毒蛊从她的衣袖里爬了出来。
“果然是她,是她杀了宗主。”
“对,这个花洛伶背地里修邪术,宗主肯定死于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