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在苦恼时临关郡能有一人比他更加苦恼。
那便是崔礼!
崔礼带军撒回临关城后便躲进书房中。
他如今就想三尺白绫吊死在这一了百了算了。
可是想想畏罪自杀根据大梁律法家眷要充为奴仆这条,他就没勇气敢自杀了。
他想到这半月以来发生的事真叫欲哭无泪。
先是并王祝寿车队被劫后又折损了郡卒,现在来平匪的军队直接被土匪给灭了。
这一状状一件件全砸在他头上了他想翻身都难。
现在最主要的是那李业竟敢袭击军队这才是大事。
虽然此次官军是来剿匪的有损失是正常的可是不代表能有人能主动进攻官军啊!
李业如此做已经完全脱离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做派了完全是想做横行一州一郡当巨寇。
这两者看着都是土匪可意义不同,像临关郡内的几家大匪都有实力对抗官军可这么些年他们为何不做?
一则是怕实力受损被其他几家做收渔翁之利;二则是官军背后可是朝廷和整个大梁啊!
你有本事打赢几千官军那上万了!整个大梁可是有百万大军莫说多光并州不属于边军府的能随时调动的军队就有七八万,你在利害能打的过八万大军?
好就算你真能和八万大军打个平手那边军、禁军这两支国家最高战力你打的过。随便来一支都能灭了你。
所以临关上千的匪寇看到官军大举来剿不照样收拾家当往深山里躲谁敢出来扛着那不是找死嘛!
可偏偏出了个李业这个奇葩不逃还主动打官军。
崔礼想不通李业为何这么做,虽然并王派军队来剿匪可这事找回面子多过实际意义。
不论是崔礼还是张言他们都没觉得能一次灭了李业,都打着先将面子找回来让李业在猖狂一阵子。
等大军北上时在平了李业。
想不到却被李业打败了,虽然不知道张言那损失如何可崔礼知道这回事大了他想玩辞官回乡以退为进都不可能。
现在他只盼着李业前万别来一手“自封”不然他要死他家眷也要受罪。
“来人!”
侍从听崔礼叫喊连忙进屋。
“大人。”
“快去将陈主溥、郑督邮、王功曹几人叫来。”
“喏!”
崔礼挥手将侍从打发走,俯在桌案上书写公文。
不多时几人到来
“大人!”
“来了,等会。”
崔礼头也不抬继续写着,几人也知崔礼心烦不敢打扰站在书案前。
崔礼将最后一字写完抬头对几人道
“都看看吧!”
陈主簿连忙接过崔礼手中的公文仔细看了一遍后递给郑督邮郑督邮看完后又交给王功曹。
三人看完后不知如何是好。
崔礼写的公文是封很普通禀事救援公文大意是说自己监管不利导致境内有李氏三兄弟聚数万人为匪做乱云云,先后剿匪失利又联系并州长史张言率军助阵剿匪又如何不敌云云后面一段就是崔礼的自贬请朝廷派大军来援。
崔礼文笔很好区区百字便将事说的明明白白连自己的罪责也说明了,若换在他时三人绝对马上表忠心争取个好印象现在他们只想说两个字。
卧槽!!
为何?原崔礼在公文中写出自知有罪愿封印交给郡中陈主簿三人暂管郡中事务自去牢中等朝廷下旨如何处理他。
几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那还不明白崔礼的意思这是掀桌子不玩了而且还要在倒霉前将几人拉下水。
他们三人现在是一肚子脏话想像崔礼喷去,临关现在这个情况谁不清楚啊!
以前就是一深不见底的死水潭谁也弄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现在李业这么一搅和这就成沼泽了所有人都狠不的快点跳出去。
崔礼这手到好直接拉着所有人往深处跳三人狠不死他才怪。
最主要的是三人都不干净陷在这了最后都可能是满门抄折的节奏。
特别是陈主簿他家就是卖兵器给李业的那家上面真有人下来查,他可不敢保证他背后那位肯出手保他到时候一个私通贼寇的罪责下来那他们陈氏可就完了。
“大人虽有罪可如今正是大难之时还请大人收回三思。”
“是也是也,大人如此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大人定要三思而行啊!”
“这临关可离不得大人啊!”
三人这回可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统一对一件事,他们现在都想着将这烫手山芋推出去只要不是他们随便谁来接。
崔礼暗自观察三人表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如此写却实是有掀桌子的意思可主要是怕李业做死来打临关城时这几家给他来个出工不出力那时候城不小心破了。
李业拿不拿他祭旗他不知道,他在家乡的家眷一定要被朝廷下罪这是肯定的所以他才来这么一手
崔礼见此又推脱几句三人赶紧相劝,几人这样来会一阵崔礼勉强答应暂代临关郡事物等朝廷下旨为止。
崔礼心满意足后将公文盖上官印封好后交由信使送于京师,将日后一切交于朝廷定夺。
“你说什么泽书死了!!”
罗朝看着李显面露惊愕。
“石楼的袁朗与临关的郑乡民都来信报此事,王爷这事可能是真的泽书可能遇难了。”
李显面色凝重声音低沉但带着疑惑对罗朝汇报着手中书信。
张言身死之事不光罗朝惊愕他刚听闻此事也感觉荒唐,张言虽不长于领兵做战可也是个智谋之士竟在本部多于对方的情况下战败身死这本就是一件奇事可最诡意的打赢他的竟是支匪军!
郡卒战力虽比不上边军可也没弱到五千打三千人一役便全军覆没的程度吧!
可这事竟然就真的发生了这怎能不让人惊愕。
罗朝回过神来着急道
“君明这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喏!”
李显口称喏,便将李业三兄弟劫寿礼后又带着悍匪刘黑熊领兵杀郡卒退袁朗张言领军平匪之事一一讲来。
罗朝听完沉思半响儿道
“君明你看他们向匪军吗?”
“不像他们所做所为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便…………”
李显欲言又止。
罗朝见此知他心中顾虑道
“无妨君明可畅舒欲言。”
李显闻言松了一口气道
“如此,下官便明言。这李贼做派非寻常匪类所为乃是想割剧一地反贼做派就如那周末朱常立起名广招兵马裹挟民众攻郡克州以成枭雄之业。”
说完李显将头低下不敢于罗朝对视。
朱常是谁那可是在前朝未年占领黄河以北冀青二州虎视司隶的巨寇,曾多次与梁太祖争夺关中之地将太祖打回颖川郡难以过汜水关一步。
罗朝听到这个名字有种难以言喻的怒火不是因为罗氏太祖的遭遇,而是现在出现一个似朱常的人物不是说本朝要如前朝一样乱了。
“真当我罗氏无人否!!”
罗朝咬牙切齿的吼道
罗朝他知道他才会如此,可是他不认为何好好的大梁江山要让他人来争夺现在既然有人敢伸爪子那他就把他剁了。
“命,陶基领太原守军一万,二千猎狼骑出并州剿匪。”
“这…………王爷突厥叩关在既若现在分兵那外四郡恐援兵不够。还请王爷莫要应怒兴师。”
“我头脑冷静着了,临关乃重地若留在这个胆大妄为的匪寇在那便是羊虎同笼。在这…………”
罗朝看着李显一字一句道
“我准备放弃塞外四郡引突厥攻雁门关全歼突厥。”
“啊!王爷这……这……这……”
李显被罗朝此计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罗朝平时做事虽有些残忍可李显想不到他竟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此计一但使出罗朝可真的和贤名无缘了。
“君明,我知此事有何后果可突厥时常犯境若真能一次解决他们外四郡一时的得失也不必计较,在这君明大梁北境在无兵祸难道不值一地百姓吗?”
“这……王爷此事下官不知如何回答。”
李显苦笑,以一地百姓来换北境无战事是值可是李显所受的教育及心中的道德都不支持他同意。
“君明我明白你的难处这事总要有人做既无人提我便来做这个恶首,也好过朝堂上犹豫不决。”
罗朝知道李显不是妇人之仁之人但也不是郑籍那种不计手段之人,他有自己的顾虑。
这也是为何罗朝喜欢郑籍的原因他不是张言,李显二人背后有家族做何事都要考虑一二。
并不是说二人不忠于他,只是他们虽一心为他出谋划策可始终要考虑对背后家族的影响有时有些束手束脚。
难以向郑箱一样放开手脚不管过程只重结果。
“王爷何出此言,显虽非义士可也知士为知己者死王爷待我如心腹我又怎能不报于王爷,此事显必为王爷办好。”
李显激动道
“君明不必如此此事我若为首必只是被世人所恶若君明担下责任那君明半生就毁了。”
“王爷厚爱显无以为报,区区名声不要也罢。”
“君明不可此事我自有办法只需李大人为我出言朝堂上必有人助。君明若真要出力那就在京师为我游说便好。”
“王爷自有主张显便听王爷吩咐。”
李显深深一拜道
“好,君明那你就留在王府中将书信写好送回太原令陶基出兵,在着给乡民送封信去告诉他若有机会灭了那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