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喊,闯军当然不会理说不好,连带着将喊得人一起剁了,然而这人是李业就另当别论。
李业、李元霸带着一众护卫冲下山,赶紧阻止要杀俘的自家军队。
从山上跑下来李业气喘吁吁,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
他现在心里满是后怕,自己要不是看到事不对立刻跑下来这不知道以后要留下多大的后患。
李业也是先入为主,被薛礼平时的形象给迷惑了。忘了薛礼在历史上可是有多次放纵士兵的记录。
向现在这样杀俘,可能被薛礼当做了士兵的正常发泄。
这并不是李业圣母心发作,而是李业知道这事做下会有多大的后果。
李业发现自己手下患上了战后创伤综合症,他突然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
战后综合症可怕的不是病患的心理阴影,是他们的反应。
当年从林子里出来,士兵回归家乡后对社会产生的影响是爆炸性的,差一点就玩坏一个超级大国。
战后的不适以及对社会的疏离和恐惧,时时刻刻都在折磨这些士兵。在加上当时的社会风气,让这些本就处在悬崖边的人直接跳进了悬崖。
现在自家手下就是在跳崖,而且还是义无反顾的那种。
别他么说面对恐惧就能战胜恐惧,看看是何种情况!
若单纯的屠杀有用,那帮资本家早就放开了让自家军队玩了。
可他们敢吗?谁敢点这个头!
向某支挂着膏药旗的军队,完全不顾自家士兵心理还一直灌输错误思想,其结果就是整个国家完全进入混乱,要不是拜了个好山头老大还要用真就成行省了。
李业极度不希望自家手下变成这样,虎狼之师,虎狼之师那只是形容,又不是真的是虎狼。
一流军队最重要的特别就是打不垮拖不烂,就算残了也能从头来过。不是一时气勇,打了一仗败仗军队就垮了。
“现在将活着的突厥人都给我绑了,救治受伤的弟兄。”
这是薛礼领军后李业头一次下令,他不通军事便学刘朱任贤而为,可现在他不能不乱一次军。
闯军士兵看见李业听见命令,已经微有纪律的他们在什长伍长的节制下停下了手,但并未按李业的吩咐来。
“军令没听见吗?怎么还要我请仁贵给你们下令!”
李业见没人动,铁青着脸。
在场人脸色皆变,特别是薛礼面色变化极大。
“大帅叫你们抓人没听见吗?”
“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大哥话!”
“还站在干嘛!动手啊!”
李存孝是第一次正式的称呼李业,山上所有人都知道李氏三兄弟感情极深,从没见他们吵过。
李存孝当然不是对李业有意见,他永远以李业的利益为最大,现在他觉得李业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李元霸他眼中只有大哥、二哥,原因、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李业不开心,他就锤谁。
刘黑熊他是恼火,既恼火自家弟兄不听号令又恼火这帮家伙分不清主次。
李业大口喘息,为接下来的作铺垫。
“你们还是人吗?还是这些披着兽皮的野兽!”
李业抓起一个突厥士兵,怒视众人。
“他们烧杀抢掠,你们拿起刀枪也是为了这个?屁!老子爹参军就是为了养家,回乡能一日三餐吃饱。你们了!你们了!我李业今日把话搁着,想学这些野兽的都给老子滚!”
李业样子很癫狂动作更癫狂,可现在没一个人觉得。
“老子要打突厥,也要正正当当的砍上去,然后踩在他脸上告诉他就是你**杀的你!这才是男人,才是汉子。不敢跟我干的,都给老子滚!”
李业大手一挥,颇有些自便的味道在里面。
闯军士兵沉默着看着李业,也不知心中做何打算。
“谨遵,帅令!”
薛礼半跪于地恭敬对李业执礼,李业刚要去搀扶,两旁声起。
“谨遵,帅令!”
李存孝、刘黑熊如此对李业行礼,李元霸也在李存孝“目视”下做了个有模有样的礼。
眼见得诸位当家都半跪行礼,闯军士兵也知闯了祸,也不管地上泥石皆学薛礼样对李业行礼。
“谨遵,帅令!”
“谨遵,帅令!”
“谨遵,帅令!”
………………
不消一时三刻,几千人不论远近皆跪下,大路一端望去皆是下拜之人,其声震得冬日稀鸟展翅高飞。
“都起来吧!”
李业单手握住薛礼,想将薛礼扶起。
薛礼也顺势起身口中答喏。
见李业将薛礼扶起,李存孝、刘黑熊等众将士才敢起身。
众人站定皆看向李业,李业笑骂
“看我干什么?去!人都给我绑了,受伤的弟兄能救的快去救。”
“喏!”
“还有战利品都给我收剐干净,少一块铁片回去等着领军棍。”
随着李业的话原本严肃的纷围有所缓和,众人紧绷的心也一松。
士兵在次答喏,绑人、收剐、救治自有安排并不需李业等人操心。
“老大这些突厥人,咱不会要带回去吧?”
薛礼指着一名突厥士兵询问李业,想叉开话题。
“他们想,我还不想了。等着吧!等会就有人来收他们。”
帅不言失将不言错,李业与薛礼当然不会在此各言过错。
“崔太守,躲了这么久,不准备出来看看。”
“看什么?看你手下兵马。”
崔礼这话只敢在心中腹议,现在情况依旧对他不怎么友好,他颇有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突厥已灭,此间无事。本官也要去通告手下兵马,勿要扰民,李寨主不用想送。”
说罢崔礼就准备走,可李业不准备放人。
“太守就这么走了?”
崔礼止住脚步,转身,黑着脸反问。
“怎么李寨主还想请我坐坐?”
李业当然不会将崔礼请回山,只要崔礼跟着李业上了山甭管有事没事,崔礼绝对回乡。
那时候新上任的太守为了表功绩,能干出什么只有天知道,到那时临关郡的平衡又要被打破,虽然只是表面的平衡,该维持还是要维持的。
“不不不!在下只是想和太守谈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