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颠簸的马车上,林青崖缓缓睁开了眼睛。
马车的轿厢顶,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看样子,是在马车里。
林青崖刚刚勉力支起半个身子,一个热腾腾、带着淡淡香气的身子就撞进了林青崖的怀里。
“青崖大哥。。。”
林青崖低头,迎上了汉娜泪眼婆娑的面庞。
“没事没事,我醒了。”
轻轻拍了拍汉娜的后背,林青崖坐起了身,看向了自己的小腹。小腹处的长袍,连同里面的衬衫也被击穿。
花剑的刺击,给林青崖的衣物上留下了一个不过一指宽的孔洞,孔洞的边缘光滑无比,没有一丝毛刺。
孔洞处透出的皮肤,林青崖隐隐觉得比自己原本的肤色要白了一些,显然那里是药剂修复后新生的肌肤。
小腹处没有任何的不适。林青崖运转战气,也毫无阻隔,气穴的体积反而提升了足足一倍。氤氲的战气飘荡在气穴之中,不过寸许深的液态战气中,竟是多出了几粒细小的、只有用神识才能感受到的实质颗粒。
“天,不过是受伤昏迷了一阵而已,竟然突破了?”
林青崖哭笑不得地感受着那些微小的颗粒。这些颗粒虽小,但是其中蕴含的战气,比液态的战气更加浓郁。
这就是到达中位战气修炼者的先兆:当体内的斗气由液态转向固态之时,就代表着修炼者的能够存储的战气就越发的多。往日的液态战气,全力爆发,不过是林青崖平日战气杀伤水平的一倍。而转化成固态的战气,往往可以轻松地爆发出三到五倍的杀伤水平。具体的概念,就像是林青崖前世的干香菇一般。经过开水的浸泡,就能重新焕发出更加浓郁的美味口感。
而且随着战气修炼的提升,林青崖体内的气态战气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血液般,流淌在林青崖筋脉之中的液态战气。修炼大成之时,林青崖的全身都可以成为战气调动的部位,而不仅仅局限于从气穴调动。
而且林青崖可以明确地感觉到身边萦绕着的自然元素。自己身周的毛孔,正在不断地吸纳这些灵气补充进林青崖的气**。这是玉龙的传承给林青崖带来的变化。林青崖的战气属性,能够毫无负担地吸纳各种自然元素,并转化为战气,从而加快林青崖的修炼速度。
“大锅,你醒了?”马车的帘子一掀,艾比粉雕玉琢的脸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是。。。在叫我?”林青崖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要不叫。。。姐夫?”艾比歪了歪头。
一旁的汉娜惊呼了一声,连忙把已经羞红的脸转了过去。林青崖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就很搭,现在这么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艾比嘻嘻地笑了两声,将一柄花剑扔进了车厢。“这个就是阿方索那个混蛋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
林青崖皱了皱眉,抓起了那柄被他当做战利品的花剑。花剑的款式,虽然不利于争斗,但其上萦绕的元素光泽,标明了这是一柄附魔武器,也只有附魔武器,才能对林青崖轻而易举地造成伤害。
不过改一改,把护手改小,圆滑的剑身边缘磨砺出锋刃,林青崖相信,这柄剑一定能让自己的剑技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
“果然是他。那么多人,竟然跑了?”
“现场太混乱了,警卫们都在控制围观的群众,斯坦因那家伙本想去追,但是伤口刚刚愈合,行动不便。加上那个混蛋抢了一匹马,汉娜姐又担心姐夫你的安危,就没有追过去。”
艾比耸耸肩,面上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对了,你们不是。。。来提亲的吗,怎么突然叫我姐夫?”把那个愚蠢的凶手甩在一边,林青崖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明显是自己敌人的贵族青年,现在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那是因为,我们都不想追求汉娜小姐。”马车的前门打开,身材壮硕的斯坦因,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回头看着林青崖,脸上满是笑意。
“哦,你好,你的伤好了吗?”斯坦因的面庞,虽然已经能算在“丑陋”的范畴内,但那只是斯坦因不修边幅的原因。若是把那早熟的连鬓胡子刮掉,林青崖相信,斯坦因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丑陋。
“好多了,那个。。。谢谢你,林青崖。”斯坦因摸了摸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决斗是他挑起的,让林青崖受伤,他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举手之劳,本君。。。算了,我对好汉一向敬重。”林青崖本想循着玉龙留下的称呼,但是刚一出口,就被他压了下去。
太羞耻了!
除非自己已经能够参透玉龙那样的境界,不然用如此威风八面的自称,林青崖除了中二,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还有。。。阿方索说,他是要帮我,才把你刺伤的。林青崖,你不会相信他的对吧?”斯坦因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屁话!
那种话一听就是骗人的好吧!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会。”但是看到斯坦因那诚挚的眼神,林青崖还是把临到嘴边的嘴臭话语尽数咽了下去。
这孩子,白长了这么个大个子。
马车的另一边帘子,也被掀了起来,尤利尔也面带钦佩地看着车内的林青崖。
“这么多人中,斯坦因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大个,艾比只能算是汉娜小姐的弟弟。他们追求汉娜,都是家族里施压,让他们前来的。”说到傻大个的时候,斯坦因威慑性地对着尤利尔晃了晃拳头。
“而出于自身意愿想要追求汉娜小姐的,只有我和阿方索。”样貌孵化的尤利尔依旧是轻甲佩剑,骑在马上,身子随着马匹的节奏摇晃着,“阿方索那种家伙,是为了家族的升迁,以及个人色欲的满足,从而对汉娜小姐展开追求的。”
“哦?那你呢?”林青崖对阿方索的目的,早已经想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也是他厌恶阿方索的原因。
“我只是出于本能,追求美的事物,仅此而已。”尤利尔笑了笑,“就如同蝴蝶总是追逐鲜花一般自然。”
“那么,你现在的意思呢?”林青崖也笑了起来。喜爱诗歌、艺术的人,总会是个有趣的人。
尤利尔整了整轻甲内有些凌乱的衣领,“决斗的时候,当我看到汉娜小姐注视您的眼神,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普天之下,鲜花何其之多。”尤利尔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起来,他本就生的俊朗非凡,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是多了一分灿烂,“所以,我祝福你们。”
“东方有句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林青崖笑着说道。他现在对这个世界,越发地充满了兴趣。
轻轻拉住了汉娜的小手,林青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林青崖的长袍束带上,一枚圆环状的青色玉佩,正稳稳地悬着。
马车一路行驶,驶进了烈狮子爵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