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鸣走进游幕善民会,顾老板就坐在大厅,对面是当地一对声望极高的华侨夫妇,看样子三人谈得很愉快,白象鸣也就不做打搅,静静站在柜台旁边,也不让人支会一声顾老板,直到老华侨夫妇携手离开,顾浴真扭头才瞧见白象鸣,不好意思地伸手向白象鸣走去。
“顾老板看样子挺忙的。”
“哪里,白会计太客气,还得感谢小生爷的扶持,给我这游幕善民会一下子拉来不少人。你也瞧见了,刚才那个对华侨,膝下无子女,正准备募捐所有财产,他们打算就找我们游幕善民会。”顾浴真显然喜出望外,对这个单子惊喜程度显然很高。
“您别客气,我今天来有别的事找您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找个地方聊一下?”
“来我办公室吧,这边请。”
顾浴真显然非常懂礼数,还特意锁了办公室的门怕有人打扰。
“白会计,什么事?”
“我想要你们善民会的账目。”白象鸣也不拐弯抹角,又补充一句道,“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看一眼。”
“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顾老板别多想,我之所以找顾老板私聊,您也懂的,有些事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给您打包票,绝对保密,跟游幕善民会没有一点干系。”
顾浴真陷入沉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最后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蹲下身去,白象鸣听到保险柜打开的声音,顾浴真再起身手里多了一份资料。
“感谢顾老板了。”
顾浴真伸出的手在白象鸣要接过的时候又收了回来,“我有个条件,白会计也别让我难做,我答应让您看也是因为真的感谢小生爷的相助,但是这资料您真的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看,看完立马还我。”顾浴真心里忐忑,捏纸的手心发汗,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白象鸣要是不同意,他就立马收回账目。
“没问题,那打扰了,我看字速度快的,顾老板大可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一会便好。”白象鸣也清楚这顾浴真也不容易,现在能掏出账目让他看已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不能在得寸进尺了。
白象鸣放下他的公文包,做回棕皮沙发上立马翻开,顾浴真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桌上。账目上的规格确实清晰,是时间清晰捐款人员清晰,倒是有些地方记录出了一些小毛病,应该只是笔误,没那么流畅倒是正常的,这本账目显然做的比曹俊会善民会的账目毛躁很多,一看就知道没有专业的记账人员,“这些账目平常都是顾老板亲自记录吗?”
“嗯,你也看见了,我这善民会小,本就不盈利,那还请得起专业的记账的,这个白会计不是最清楚吗?这私人会计的钱可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嗯,确实不易,不过我看顾老板做账一点不比专业的差。”白象鸣说的只是客气话,明显可以看出记账人诸多的漏洞和不娴熟,简直业余的可爱,不过白象鸣向来不是损人的人,顾老板的为人不错,他也应该鼓励他,毕竟磨练才能出效果,这钻石也得靠贝壳不停地打磨。
“在白会计面前都是班门弄斧,要是有什么不足的您可以给我明指,给些建议也好的。”顾浴真笑笑,一副求知模样。
“我有个问题的请教您,这会计记账会记时间是为了方便核对,那善民会记录募捐时间也是为了方便核对吗?”
“这只是其一,为了方便拍出重复记录的或者临时出岔子的情况,其实我们善民会记录募捐人的募捐时间是为了留档,是这样的您可能不清楚,善民会呢都会有个慈善等级,顾客每次捐款金额和捐款次数都可以做相应的积分处理,这积分可以帮募捐人升级。”
白象鸣显然没听明白,还是盯着顾浴真面露疑惑。
“那我打个比方,刚刚您也瞧见的那对华侨夫妇,他们以为经常做慈善,已经是白金会员了,我们善民会呢虽是各做各的,可也有个成文规矩,就是这会员等级在所有善民会里都是通用的,那华侨夫妇的白金会员可不是说只是在我们这募捐就累积成的,而是在别的善民会也有记录,我们统一都能看到他们的积分,这次他们在游幕募捐,那游幕就可以为他们加积分,并且游幕就作为保证人出个证明。”顾浴真也极耐心地跟白象鸣举例子,如此一听简单易懂的多,就是善明会里都有个积分制度。
“那真是奇怪了......”白象鸣轻声呢喃,迅速合上账目交由顾浴真,“真是感谢顾老板了,那就不多到扰顾老板接客了,先行告辞。”白象鸣起身掸好衣角,大步迈出门离开游幕善民会,这一趟来得值了,白象鸣嘴里念念有词。
跨进姜家之后白象鸣依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姜九生慢慢听白象鸣娓娓道来近几日的发现,喊人给他泡了一壶红茶端上,白象鸣说说时不时大喝一口红茶解口干,喝完之后又接着说。
“白会计这次当真让我刮目相看,事情做得不错。”姜九生嘴上挂上淡淡的笑意,神色倒是稳定如初,只有白象鸣越讲越兴奋,对自己的发现惊讶不已。
“那这接下来要怎么办,直接戳破曹俊会的大泡泡还是小生爷另有打算?”白象鸣总算说完事情前后,咽下那口在嗓子眼久久未下咽的唾沫开口问道。
“戳破,还留着干嘛,泡泡还能留着再造吗。”姜九生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了,白象鸣也懂了,时间差不多,该是出手翻盘的时候。
“小生爷,还是我出面吗?”
“嗯,步长有其他事要忙,还是你接着来吧。”
第二天一早,法院通知书就躺在曹俊会的办公桌上,那天曹俊会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拿起通知书的手气到发抖,带着通知书连忙赶到善民会。
白象鸣已经联系好了法官律师,代表姜九生的律师代表何若雄是姜九生曾经帮助过的人之一,后来成功出国留学归来,在大法院里找一份体面的律师工作,薪资稳定,那当年也是多亏了姜九生的挟持,这场官司他自然拼尽全力,何况他跟白象鸣探讨过,他们的赢面很大,这场官司没有问题。
“小生爷要的是万无一失,你个脑袋先别点得跟木鱼似的,赢面很大这话我也知道,必须百分百。”白象鸣精通数学,没有地方是能达到百分之百的,除了在姜九生这。
“没问题的,小生爷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这事稳妥。”何若熊拍着胸脯,难得姜九生有事找他,他自然会报他的恩,出国那几年可么没白学,知恩图报四个字他何若熊还是知道的。
当然何若熊心里的小九九就另当别论了,姜九生风评虽不好,可是名声大,看白象鸣如今的地位可见一斑,他要是这回帮到姜九生,自己“一炮而红”,还发愁法律界的工作没有起色?
来庆福极快赶到善民会,甚至关闭了学堂,这还怎么接着上?上家出了问题,他想上也即将上不长久了,“什么情况?”
“这姜九生什么意思,状告我们善民会,他有证据吗他?”魏自荣涨红了脸,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显然曹俊会刚才发了一通不小的火,魏自荣说话间不自觉地瞥向靠着沙发背坐得安稳的曹俊会。
“曹会长,您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我哪知道这狮子身上一身骚,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招惹那只疯狮子,弄得满手的虱子。”曹俊会瞪成田螺眼,猪肝脸色,要不是事态严重,来庆福看这模样估计会笑出声。
“我早就提醒过您了,这姜九生不简单。”
“你现在跑着说什么风凉话,都是屁话!”魏自荣本就看不起来庆福,现在他居然教训起曹会长,那就是连他魏自荣主管的位置也不放在眼里。
“我......我真不是呐曹会长,我这现在心里火烧似的。”谅来庆福也是百口莫辩,难得失了教书人的端庄,被魏自荣泼一盆冷水就镇静下来不少,“您都确认过了吧?做账的没有出岔子吧?”
“不可能!收到法院的通知书后又去确认了几遍,不可能出什么岔子,这笔募捐的钱是我亲自经手的。”魏自荣又抢在曹俊会前面否定掉。
曹俊会沉着脸,任凭两人说。
“那怎么可能,还有那个环节会出错?会不会是你做账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人看见了?”
“来庆福,你当我是新来的呀,我好歹在善民会做过这么多年,这些还需要你来提醒我吗?”魏自荣差点起身上手,被旁边的助理拉下来,他只能伸手指着来庆福,吼得巨响。
“你们是生怕别人都不知道这事是吧?都给我闭嘴!”曹俊会说完抹一把脸庞,微微站起身,现在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魏自荣你现在就去跟对方的律师沟通一下,我去找姜九生。”
“曹会长,别去了吧,姜九生应当是不会见您的。”来庆福站在一旁。
“那我也得去。”曹俊会是铁了心想知道姜九生要怎么对付他,路过来庆福,“你今天也别教什么书了,带着我的助理赶快去找一个律师,我要确保稳能打赢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