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喉咙好疼,鼻子好像也塞住了。
明音月很难受地皱了皱眉头,艰难地撑开了眼皮。
昨晚任冷风狂吹的时候,她就料到自己会感冒了,可当病果真来临的时候,还是比想象中要难受。
佣人发现她感冒之后,焦急地想要打电话给江隽南,却被她制止了。“不要告诉他……帮我叫个医生来,我很快就会好了。”
如果他一走掉,她就生病,还让佣人通知他,那她和Luna有什么区别。
虽然事实上,都是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可Luna是自愿的,她是被逼的,她还是努力想和Luna划清界限。
逼自己吃过饭和药之后,她疲惫地回到了床上,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
心乱如麻中,手机响了。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看都没看,“喂?”
“月儿,至炫说你爱上别人了,是怎么回事?”
是时至秦的声音……明音月猛地惊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哥……”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明音月咬着苍白的唇,无言以对。
“你是认真的?”时至秦不可思议地追问道。
她扶着发疼的太阳穴,深呼了一口气,“哥,我没法跟至炫结婚了,是我配不上他。”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出轨了。”
“哥......”
时至秦沉默了半晌,一字一顿地,“是你主动提出要结婚的,我还再三问你想清楚了没有。没想到,你居然在结婚前夕背叛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颤抖了一下,还没回答,又听时至秦沉沉地下了“判决”,“既然你这么不自爱,我再也不想管你了,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嘟,嘟~”时至秦斩钉截铁地挂断了电话,明音月懵懵地瘫在床上,心如刀绞。
疼了她二十年的哥哥,如今不要她了。
虽然时至秦没有说破,但他肯定知道她现在是跟谁在一起。
明音月偏过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把她的心也蒙暗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毕竟纸包不住火。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撕心裂肺的痛楚来得很突然。
然而,这还只是个前奏。
雕塑般地在床上趴了半个小时之后,电话又响了,她别扭地看了一眼,是她的母亲。
她不敢接,可是竺杉紧接着又发了信息过来,“你真的不跟至炫结婚了吗?”
她迟缓地按着手机键盘,“妈妈,对不起。”
竺杉没有再回她了,她把手机一扔,抱着枕头痛哭不止。
她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事业。
她一无所有了,还得强颜欢笑伺候他。
这就是他设计好的吧。她像个傻子一样一步一步走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最终被整个世界遗弃,身边只剩下他,或许还会如他所愿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天怎么一下就全塌了。她越想越心塞,哭到快要缺氧,一张一张地抽着纸巾,却怎么也擦不干眼泪。
“嗡嗡~”在她快要失去呼吸的时候,手机又响了。隔着泪雾,她瞥见了备注,居然是明南星。
明南星啊,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越是这样,她越无法面对他。
一分钟后,电话被自动挂断了,可是下一秒,小家伙又打了过来。
说起来,他的电话手表,还是时至炫送的。
明音月痛苦地抓着头发,努力找寻自己的呼吸,咬着牙接听了电话。
“姐姐~”那头传来了明南星萌萌的小奶音,“刚才爸爸妈妈谈到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哦。”
“星星~”明音月的嗓音哑得厉害,把明南星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泪又集体猖狂了,她扯过纸巾用力地压着眼角,可明南星还是听见了她压抑的哭声。
“姐姐~”小家伙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姐姐不要哭了。”
弟弟还是爱她的,因为他什么都不知。
如果他知道的话,或许也会以她为耻。
“星星,你别管我了,要是被爸妈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他们会更生气的。”
不等弟弟回答,她飞速挂了电话,把头埋进枕头里,任泪水湿透洁白的枕巾。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仿佛坠入无尽深渊,仿佛沉入冰冷海底。身体上的极度疲乏,心理上的负罪感,双重折磨着她。
感冒过几天就会好,可是她给时至炫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和家人也产生了22年来最大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