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天了,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了吗?”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少年的身上,他一脸灿烂,眉眼带笑,伸出手想捏女孩的脸颊,女孩却后退了一步,慌忙躲开了。
江隽南愣了一下,心不由地沉了沉,只听见女孩用冰冷的音调说:“我们不合适。”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他彻底呆住了,顿了好几秒才确定他没有听错。
“小月,你开什么玩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他的语气很急切,想要握她的手,可是想到她刚刚是如何躲开自己,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女孩低下头,让瀑布般的长发遮住脸,顿了一秒才开口,“对不起,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不等江隽南开口,女孩便转身跑远了。他望着她飘起的长发和裙角,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可双腿仿佛被镣铐束缚了,迈不开步子。
他在原地呆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感觉双腿酸得厉害。
他慢慢地坐了下来,脑海不停回响着她用平淡语气说出的残忍话语,澄澈的眼里写满了哀伤。
他想起小时候给她买棉花糖,她红着小脸亲了他一下,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谢谢。
他想起去年冬天,她照着网上的教程给他织围巾,她哥哥说她偏心,她脱口而出,“让你女朋友给你织啊。”话音刚落,她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太对,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蔚蔚的手艺比我好。”他看着她咬着唇,耳根慢慢变红,嘴角疯狂地上扬。
他想起十天前,她生日的那一个凌晨,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是何等的明媚娇羞。
当时他发誓,要用一生守护她。
他想起九天前,在他爸爸奖励给他的山顶别墅里,他说要凭自己的努力买一栋更豪华的别墅当婚房,她却搂着他的脖子明艳地笑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住茅草屋也愿意!”
他们确定关系之后,他想借当晚她的生日宴向两家公开他们的关系,她原本也答应了,却在独自去了一趟海边之后,改变了主意,说要过十天再公布。
作为补偿,她在这十天里极尽女友的温柔,陪他做了许多情侣之间浪漫的事。
十天终于过去了,他按捺不住激动与欣喜,想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却被她泼了一盆冰水,从上到下都沦为冰天雪地,与这炎炎夏日格格不入。
即便是智商顶尖的他,也想不通,他们互相暗恋多年,好不容易成年了,把自己交给彼此了,昨天还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怎么才过了一天,整个世界就翻天覆地了?
她不喜欢他了吗?还是出事了不想连累他?
江隽南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有一只小狗来到他的跟前,他抬起头,发现是一只小柴犬,头上系着粉色蝴蝶结,甚是可爱。
狗狗大概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欢快地朝他摇尾巴,他也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它茸茸的毛,结果还没碰到它,不远处的主人就吹了声口哨将它唤走了。
望着狗狗的背影,江隽南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相似的失落感。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直起身,朝小区走去。他要找她问个清楚,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他很快就走到了明家别墅的门前,调整了呼吸之后,按响了门铃。佣人开了门,见是他,满脸笑容,“江少爷,快请进,小姐刚刚回来呢。”
江隽南进了客厅,正在看电视的明南星立马高兴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南哥哥”,然后伸出小手向他要抱抱。
少年忍不住笑了笑,一把抱起小弟弟,又把他放回了沙发上,“星星好乖啊。”
明南星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你来找我哥哥吗?他出去打球了。”
江隽南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不是,我来找你姐姐。”
“姐姐刚才一回来就往楼上走,我要她抱抱,她也不抱我,就让我自己看电视。”
少年低下头,望着委屈巴巴的小弟弟,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你姐姐可能心情不好,我上去看看她,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
说完,江隽南便站起身,“李嫂,看着他,别让他摔了。”
刚才开门的佣人笑道,“放心吧,江少爷。”
江隽南点了点头,这才迈开长腿,走向楼梯。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明音月的卧室前,对着紧锁的门站了一分钟,隐约听见里面有啜泣声。
他抬起手,沉沉地敲了敲门,低低地唤她,“小月。”
过了几秒,才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有事吗?”
“你先把门打开。”
“有事吗?”她重复了这三个字。
连门都不愿意开了,这么不待见他么?
他的心仿佛被蜜蜂猛地蛰了一下。
“你早上都没有说清楚,就走了。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分手,你前几天才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我说了,我们不合适。”
“这不是理由……我们哪里不合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解决?能解决得了就好了。
又一滴泪水划过明音月那白皙的脸庞,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开门抱他的冲动,闭上眼,狠了狠心。
“江隽南,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我们不久前才参加高考体检,我健康得很!既然你非要我直白地说出来,那我告诉你,我之前是喜欢你没错,可是跟你在一起,才十天,我就厌倦了,没有新鲜感了。何况追我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少年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之前你说要过十天再公开,是不是因为你早就料到,才十天就会对我厌倦?”
听着他无奈的自嘲,她心痛得无法呼吸,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而他也很害怕听到她说出那个“是”字,便转身离开了。
在确定他离开之后,她才喃喃道,“不是。”
她走到床边,抱起他送的麦兜公仔,摸着它的头,“麦兜,我说得那么难听,他一定讨厌我了,不会再理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出口就消散在了夏日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