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穆凌不去理会暴跳如雷的顾妗,反正人就在自己身下,逃不掉的。
亲昵的把头埋在顾妗的肩膀上,严穆凌朝顾妗的耳际吹了一口气。
“你还记得郑伟杰,郑大导演吗?”
郑伟杰?
顾妗拼命在原身脑海里搜寻与郑伟杰有关的记忆。找到了!郑伟杰,大腹便便一男的,还是一知名大导演,但私生活混乱不堪,而且还有特殊癖好––喜欢玩弄年轻的男孩子。只要是合他胃口的,他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好像,李子妗之前还从他手里救过一小鲜肉。
嗯?!小鲜肉!顾妗好像get到了什么点,目光炯炯的看着严穆凌。不过…kolo的手表,巴宝莉风衣,就连他脚底下那双不起眼的鞋都是意大利手工牛皮鞋,这些东西无一不彰显了他的身份与财力。
顾妗寻思着,怎么看严穆凌怎么都不像是个会被欺负得那么惨的人呀。
失笑。严穆凌的右手挡住顾妗的眼睛,“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呀,会忍不住的。”
流氓!顾妗小声逼逼。不知道自己是触碰到严穆凌哪根敏感神经了,平时挺正常的一小伙,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不满顾妗出神,严穆凌吻上了遮住顾妗眼睛那只手的手背。
“李子妗。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信命。”
顾妗被严穆凌的气息包围,满鼻腔都是严穆凌身上的味道。她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喝醉了,还是严穆凌醉了。刚刚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
“李子妗,你住过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吗?在那儿,没有桌椅板凳,只有破烂不堪的床。你捧着碗,坐在地上吃着残羹,偶尔甚至会有胆大的老鼠从你的碗里抢食。”
“每天你蹲在角落里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进进出出,而你的母亲则是花枝招展在她的小隔间里迎着这些来来往往的男人。有时候那些老男人甚至会在路过你时,挑起你的脸,用那种露骨的眼神打量你,用那种油腻又恶心的声音调笑。”
说着说着,严穆凌又一次把脸埋在顾妗的肩膀上,双臂用力禁锢住顾妗。
“你知道她也很难,所以你从来不会提要求。只是偶尔瞥见同龄的小孩在父母的陪伴下肆意撒娇,你也会很羡慕。一次踩着凳子做饭,手不小心被烫伤。你不敢哭,悄悄用长袖挡住受伤的位置,你想如果她发现你受伤了,会很难过吧。”
“可事实是什么?她一眼注意到的是你袖子上的油污,尖尖的指甲掐进你受伤部位的肉里,骂你惹祸精赔钱货。烫伤的皮肤本就脆弱经不起她指甲的用力,脓水流出来沾湿了衣服。她用力撸起袖子,看到伤口,却也只是撇着嘴,手指戳着你的脑袋,骂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妗的肩膀处有些许湿意,对于严穆凌的话语,顾妗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进去。眼皮好重…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严穆凌顿了顿,温热的指尖从顾妗的脸颊抚过,眼神痴迷看着顾妗那快要合上的双眸。
“后来呀,我懂了。有些情感,它不属于我,我就不应该去奢求。直到十七岁那年,那一次,面对郑伟杰的强迫,经纪人的冷眼,我已经彻底绝望了。但你李子妗的维护重新点燃我的希望。那个时候,我在想就算有些东西不属于我,那么我也要不择手段留住它。”
“说句矫情又中二的话,李子妗你是我的光。其实呀,很早之前我就在大荧幕上看过你,那样恣意的你,我从未想过会有任何接触。”
絮絮叨叨一大堆,严穆凌低头看了看昏睡过去的顾妗,嘴角上扬,额头亲昵的抵住她的额头。看起来,药生效了。
自严穆凌后方,缓缓走出一身体瘦削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台照相机。
男人愣了愣看口:“睡过去了?这样效果不错呀。”
严穆凌没有接话,只是低声询问:“拍好了吗?”
“嗯,你看看。”男人哈着腰将相机递了过去。
从男人手里接过相机,严穆凌一手揽着顾妗,一手翻动着照片。他把头靠在李子妗肩上的照片,他与李子妗额头贴额头的照片…心里漾起幸福感。
严穆凌扬了扬手中的相机,“钱待会儿直接打你账上。”
男人愣了愣:“那个的照片不拍吗?”
严穆凌笑笑没有说话,揽着顾妗给她戴上墨镜,叫了辆出租车离开。呵,那种照片,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看着严穆凌背影,瘦削男人挠了挠头,相机还在严穆凌手里呢。算了,直接找他要钱就行,这边可还有一个大客户在等着呢。
男人掏出手机,将手机上的录音机关掉。点了点手机,将刚刚录好的录音文件发了出去。
呼,录音甫一发出去,男人手机就一震,立马收到了转账。男人不禁有些感慨:“啧啧啧,商人重利轻感情,这句话果然没错。倒是可怜那李子妗。”
两撇胡子的男人晃着脑袋走了,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商人到底是谁。
这边,高博文放下筷子,看着喝趴在桌子上的陈果有些惴惴不安。李子妗去趟洗手间,怎么去了这么久。要不要去洗手间捞捞她?万一出了啥事怎么向袁荻这小祖宗交代!不行不行,得发个消息知会一声。
高博文刚掏出手机,便收到严穆凌的短信。李子妗酒喝多了,被他送到宾馆休息。想到严穆凌平时为人不错,高博文心也安稳了些,发个消息告知袁荻顾妗的去向,便开始安顿醉鬼陈果。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了。看着高博文发来的短信,袁荻指尖轻点,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