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地狱结界褪去,秋漠虚空浮现。
“你回来了?”
秋漠立于狐染身边,两人深情互视,皆是笑笑。
一切皆在不言语之间。
“是啊,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了。”
秋漠的声音,由近及远,幽幽叹息。
一片狼藉的大地,尽数被摧毁,只留下那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天地开了一条缝,七彩的光霞普照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
大地重新焕发生机,葱葱郁郁的大小山河逐一恢复,甚至更甚以前。
“走吧,我们去看看。”
他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墨竹山。
风微微吹,阳依旧暖。
“爷爷,您的药又炸啦。”
远远的,有个小女孩跑出竹屋,脸上尽是黑炭之色。
“哎呦,怎么又炸了?”
老人原本在庭院里惬意的吹着风,摇着扇,暖阳之下尽是慈祥。
一道惊呼,老人匆匆进屋。
“咳咳。”
老人捣鼓东西的声音后,是他苍老的咳嗽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而药散,水而过多,少一味药,其名朱草。”
身着白素玄衣的男子忽的出现,又忽的消失,其声若此。
老人如饮醍醐,不断点头。
待得若有察觉,便是人走茶凉。
心中莫名空洞。
“彩儿,俾爷爷呢?”
“大块头,你又来送柴啦?爷爷他在屋里呢。”
时古憨憨的笑了,摸着头。
“药又炸啦?”
“是啊。”
俾斯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咳咳咳,臭小子快去帮我挖朱草。”
屋内苍老严肃的声音传来,时古应了声,道了声别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挖草药了。
身后的俾斯彩美目一直盯着他。
天空之上,秋漠笑笑。
无形之中被矫正的命运线,让俾斯彩和时古相互牵引着红线,此一生,唯此二人与老。
“走吧。”
宰相府邸,屈府。
庭院内有下人,下人们远远的围着中央石椅上的少妇,少妇肚子微隆。
有人坐下,是刚从朝廷回来卸了官服的屈子义。
“怎么了?”
杨惠兰微微出神,许久,直至院中杨柳微动。
“相公,你还记得吗?当年在乾镇上我们和秋……秋,秋……”
话语梗咽,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突然流泪,止不住的流泪。
“娘子,你怎么了?”
屈子义手忙脚乱的擦拭着。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缺了什么东西,闷闷的,很难受。”
“你看你,都有小孩了,还不好好养神。”
杨惠兰瞪了一眼屈子义,眼泪更加汹涌,嘴角却是笑的。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流泪。”
“啊?”
屈子义摸了摸脸颊,微惊。
泪流,情不自禁。
“我……我也感觉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丢失了。”
两人凝望,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如决堤洪水。
“不下去跟他们道别吗?”
“罢了,去与不去,还是不要徒增双方的烦恼,”
“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凡世啊。”
高空,两人悬浮。
白素玄衣男子也是不自知的流着泪,如那情……
风微微吹,阳依旧暖,花不似花,人不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