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高鑫严厉地问。
“你疯了吗!”姐姐伤心地问。
妹妹哭丧着脸,似乎看穿了一切,看破了红尘,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一个是我朝思暮想的爱人,一个是我亲密无间的姐姐,你们都是在我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如果我跳下去了,你们都不会游泳,这里没有其他的人,我必死无疑,对不对?”
“芬芬,你别说胡话,我求你,别说了,房子可以不卖,我把自己卖了还债,成吗?”姐姐哭得一塌糊涂。
妹妹仰天大笑,说:“别自以为是了,你值一百万吗,见鬼哦。”
姐姐无奈之下,只好请求高鑫:“求你了,现在能唤醒她的,就只有你。”
妹妹冷笑:“我又没有睡着,需要谁唤醒啊?”
“郑芬芬!”高鑫怒火冲冠地抓着她的手臂。
她奋力地挣开,怒问:“你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高鑫无言以对,松开了手,走到了一旁,说:“行,你的事,我确实没有资格管。”
姐姐丧气地瘫坐在地,连高鑫都不管了,她该怎么办呢。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生死有命,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看我自己的造化了。”妹妹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地。
姐姐被吓到了,坐了很久,想了很久,哀叹道:“我们姐妹俩在上海,没一起做过什么事,就是一起卖了一次牛奶。那个圣诞节的夜晚,虽然很累,但是好开心。原来,最美好的时光就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还在不停地寻寻觅觅,从来没有探究过什么是美好。我真的累了,不想在不切实际的理想里挣扎纠结,可我依然愿意为了妹妹你,留在逼我喘不过气来的大上海,为什么,因为你是的我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安静地听完了姐姐来自心中的语言,那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的。姐姐还是那个视她如命的姐姐,可她又为姐姐做了些什么。
姐姐认输了,说:“房子不卖了,房子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我只求你,醒醒吧,妹妹,你不可以这样执念下去。”
妹妹陷入了沉思。
深秋的风真的很凉,凉彻了人的心底,也清醒了人的头脑。
妹妹慢慢地想通了,终于放手:“我愿意卖房还债。”
姐姐大喜过望,喜极而泣。
高鑫虽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没有看到她最初的单纯,因而他的计划落空了,他不会让她回来自己的身边。
妹妹忽然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房产证上是高鑫的名字。”
高鑫震惊不已:“怎么会呢?”
“虽然你不在了,可我有你房子的钥匙,我进去拿了你的户口本,我知道你有两张身份证,户口本里夹了一张,所以我用你的名义买了这套房子,因为我没有购房资格。卖这套房子,没有你高鑫在,根本卖不了。不过还好,现在你在,我回去后把房产证给你,也把你家门的钥匙还给你。这房子卖了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高鑫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姐姐盯着高鑫,希望他能给出意外之喜的答案。
郑芬芬最后一次问:“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高鑫背过身去,毅然决然:“没有机会了。”
郑芬芬淡然一笑,说:“谢谢你。”
不过几日,在高鑫的帮助下,郑芬芬的房子顺利卖掉了。
卖房的事情一完成,三个人走出房产中介,郑芬芬头也不回地走了,高鑫心情沉重地看了两眼她决绝的背影,随后赶往机场飞向北京。姐姐急匆匆地跟着高鑫,为他送行。
路上,出租车内。
“很谢谢你帮我卖了房子。对于我妹妹的事,我深表歉意。”
“芬芬是个好女孩,只是执念太深,我已经找不回当初的她了,我也该死心了。”
高鑫还是爱着郑芬芬的,毕竟曾经深爱,不是说分就能彻底分干脆的。
送走了高鑫后,郑芳芳带着一张银行卡即刻赶往白青科技。
骆小玲好奇地问:“你都走那么久了,现在回来找老板有事啊?”
“我来还债的,老板在吗?”郑芳芳如实相告。
既是正事,就应该放行,骆小玲立即呼叫总裁办公室座机:“易总,郑芳芳找您,说是还债。”
易生顿了一会儿,说:“让她进来。”
郑芳芳进去后,二话不说,将银行卡放在易生的桌子上,说:“欠你的债,都在这张卡里了,从此我们两清了,再见。”
她走了两步,又回来说道:“哦,不,是再也不见。”
“等下。”易生叫住了她,“你是从高鑫的手里拿的钱吗?”
郑芳芳沉默半晌,头也不回地说:“这跟易总没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郑芳芳把欠你的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
走了,她似乎是带着恨意走了。
可她有什么资格恨他呢,明明是她撒谎在先,认罪态度不端正在后,凭什么她可以恨他呢。
郑芳芳离开后,走在路上,不禁笑了,原来她也可以不屑一顾地对他。
不过,她也哭了,原来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卖了房子的小郑姐妹俩重新租了一间房,重新睡在了同一张床。
姐姐问妹妹:“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我们可以没有所谓的理想吗?”
妹妹不回答,假寐着,于她而言,爱情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如果连理想也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姐,既然你累了,那么我就不会再把你拉进我的梦想中来了。
如果你累了,想回家,就回家去吧。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我有梦想,但只是我个人的梦想。
妹妹睡着了,旭日东升的时候,她醒了。
她终于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醒了过来,对镜自视,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原来你是那么美。
挤上拥挤的地铁,在陆家嘴站下车,进入高大上的写字楼,她还是那个白领,却是不一样的白领。
她已经对自己有了全新的认知。
她学着对每一个同事微笑。
她学着跟大家坐同一张餐桌吃饭。
她学着给龚天按摩肩膀阿谀奉承。
总而言之,她不再是一个孤高自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