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唯恐天下不乱,乐于搞事情的龚天,做不到安分守己地待在办公室里。接到母亲的来电,请他买瓶安眠药带回家,他却很好奇吃了安眠药后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于是他以身试险,服下了一粒安眠药,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好奇害死猫!
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被害的只能是身边的猫,比如郑芬芬。
郑芬芬拿着一份文件进门来,敲了几下门,不见龚天醒过来,便上前去推他,只见他桌子上有一瓶安眠药,惊吓急了,大声呼喊道:“龚总,龚总,你别吓我啊!”
外面的人被惊动了,赶紧凑进来说:“快打120。”
很快,急救车赶来,接走了龚天。
马上,龚天服药自杀的事情传扬开来……
最近与龚天走得最近的郑芬芬成为众矢之的。
郑芬芬万分焦急,她还得靠着龚天寻回高鑫呢。
虚惊一场罢了。
下午,龚天气势汹汹地杀回来找郑芬芬算账:“喂,你居然趁我睡着把我送去医院洗胃,太多分了吧。”
“我以为你服药自尽呢。”郑芬芬一头雾水。
“什么自尽,本大少爷恨不得活够五百年呢,你跟我去办公室。”龚天没好气地吩咐道。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呢。”郑芬芬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和担忧。
“加班咯。”龚天不痛不痒地回道。
龚天拉着郑芬芬,将她拖进了办公室。
办公大厅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觉得他们之间暧昧不清,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办公室里。
“安眠药是我买给我妈的,她最近睡眠不好,我只是很好奇吃了安眠药是什么感觉,所以试了一粒。”龚天拿起桌上的药瓶把玩起来。
郑芬芬一脸服了的表情,突然想起龚悦悦离开公司时说的那句话——“多跟我哥走动走动,也不知道他那个病是不是不治之症,我指望着你帮他治好呢!”
“你得病了?”郑芬芬试问,“你妹妹跟我说过,你好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龚天惊愕得差点背过气去,问:“那丫头跟你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你们这一个个的,太过分了,都咒我早点去见西天是吧。”
其实龚天知道,龚悦悦所说的不治之症无非是处女情结,一个大男人,有处女情结似乎是极不光彩的事。
郑芬芬认怂:“好吧,我就当龚大小姐是开玩笑的吧。”
这兄妹俩捉弄人的伎俩真是如出一辙。
龚天确实挺喜欢坚强自立的郑芬芬,但绝对不会将她纳入后宫之中。古代皇帝纳妃,验身的戏码,不仅被他搬到了现代,而且还实行得一丝不苟。
郑芬芬与高鑫同居过,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毫无争议,她肯定不是处女之身。
在国际大都市生活久了的女孩们,思想渐渐如老外一般开放,一般人都不在意婚前性行为,更不会将处女视若珍宝,因为,龚天真是亿万里挑一的例外。
处女情结是男人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没有跟除他以外的男性发生过性行为的一种思想,占有欲越强的男人,处女情结越严重。龚天的占有欲并不强,但他的的确确有着极其严重的处女情结。
21世纪的大上海,想在成年女性中找个处女,还不如去大海里捞个硬币。
今天的龚天显得格外烦躁,因为他的症结被他人发现,他自认为处女情结是一种病,得治,否则极有可能孤苦一生。
一个聪明的人会适当转移自己的不良注意力,于是他想着如何丰富自己有趣的生活。打开美团外卖,他的笑容如同一个鬼魅。
美团外卖,送啥都快。很快,他收到了一个芥末味芝士鸡排和一个奥尔良大鸡排。
打开钉钉,找到郑芬芬,发送:过来吃美食。
郑芬芬早已习惯了他那小儿科的恶作剧,只要性命无虞,随他闹去。
“我买了两个鸡排,你一个,我一个,补充能量,哈哈工作。”
龚天将芥末味的鸡排给了郑芬芬,自己抱着奥尔良大鸡排吃了两口。
由于他每天都没郑芬芬送各种美食,郑芬芬习以为常,毫无戒备之心,将芥末味鸡排送入口中。
这一咬,味道呛鼻,辛辣刺激,泪流不止。
咽不下去了,垃圾桶在哪里。郑芬芬一脸苦痛地寻找垃圾桶,龚天迅速抱起垃圾桶躲开,捧腹大笑道:“不能吐地上啊,太脏,没素质。”
无可奈何,郑芬芬只好含着咸泪咽下了口中的芥末,一边抹泪,一边控诉:“我就知道你准没安好心。”
“你这是伤心地哭了,还是被芥末辣哭了。哈哈,我终于看到你哭了。”龚天将垃圾桶放在了她面前。
郑芬芬气呼呼地把手中的芥末鸡排丢人到垃圾桶里,问道:“这鸡排里放了什么?”
“你没吃过芥末吗?”
“只听过,没吃过。”
“正好让你尝了一口鲜。”
“谢谢。没事我出去工作了。”
他抬起手,示意着“拜拜”。
郑芬芬像逃离地狱般疾步走了,咬牙切齿地低语:“混蛋,大大的混蛋,看我怎么报复你。”
次日,郑芬芬比往常起得早,先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连带着把鸡笼一并买了,提到公司,径直走进了总监办公室,特地放在龚天的座椅旁。
龚天来上班的时候,看见了鸡,吓了一跳。
一只鸡而已,到底不是骇人的东西,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鸡若从笼中跑了出来,这就麻烦大了。
原来郑芬芬故意将笼门虚掩着,龚天提起鸡笼的那一瞬间,老母鸡惊吓得破门而出。
“别鸡冻,鸡大大。”龚天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老母鸡飞到茶几上站立着,圆圆的眼珠子虎视眈眈地瞪着龚天,脸上似乎写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诛尽杀绝。
捕鸡这件小事,可真是难倒大智大勇的龚大总监了,他不得不向钉钉群中求助:谁的鸡,请拿走,速度。
群里一时炸开了锅。
只有郑芬芬道貌岸然地坐着,纹丝不动。
总监大大遇难,下属们自然蜂拥而至,解救他与危难之中。
鸡最后被成功地关进了鸡笼,龚天转危为安,但鸡毛却是洒满了办公室。
龚天头顶两片鸡毛,十分滑稽。
“查监控!”龚天怒火冲冠地咆哮道。
监控这张天罗地网一出,任何妖魔鬼怪无处遁形,郑芬芬很快被揪了出来。
“哈哈,原来你是肇事者。”龚天仰天大笑,一张口张得跟盆一样大。“你也太让我意外了,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这种捉弄人的小把戏你都想到了,不错嘛。”
郑芬芬强词夺理:“我这是礼尚往来,你请我吃了多么多好吃的,我回赠你一只鸡,应该的,不用谢。”
“礼尚往来。搞笑,明明白白的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戏码。”
郑芬芬视死如归,问:“你想怎么样?”
龚天嗅嗅自个儿身上的鸡臭味,一脸嫌弃,说:“我想洗澡。”
郑芬芬见着台阶就下:“那你去洗澡吧。”
“你干的好事,你不应该帮我洗吗?”龚天的嘴角扬起奸诈的笑意。
“What?”郑芬芬惊掉了下巴。
“不愿意啊,你自己做的事,你不处理干净,不是显得太没担当了。用于承担后果,是一个优秀的职场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你说呢?”
龚天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郑芬芬,脸上的笑意如烟花爆炸般多彩多姿。
“强人所难。”
郑芬芬淡淡地拒绝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敬畏这位吊儿郎当的领导了。
“外面的女人排着队想给我沐浴,我还不让呢,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龚天玩意十足地引诱道。
最近两人走得太近,暧昧指数急速飙升,郑芬芬早就怀疑龚天对自己暗生情愫,趁着他咄咄逼人的时机,鼓足了勇气问道:“你这么希望我帮你洗澡,你是不是喜欢我?”
龚天顿时愣住了。
时间停止了。
空间凝固了。
四目相对,两张表情。
目光中没有火花。
表情里没有喜悦。
“我不喜欢你。”
龚天打破了沉静。
“我也不喜欢你。”
郑芬芬消除了尴尬。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知道你跟高鑫同居了半年,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别自作多情哈哈。”
这夸张的一笑,似乎在极力地压制住内心的真情实感。
郑芬芬真真实实地未对龚天动情动心思,龚天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嘲笑,令她十分不快一时激愤,回击道:“你很介意女孩子未婚同居吗,难不成你有处女情结?”
龚天突然不说话了。
面无表情,是最可怕的表情。
玩世不恭的面孔下,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
郑芬芬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话语过激,满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冲动了,口不择言,别放在心上。”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故意吓唬你呢。”龚天否认了郑芬芬猜准了的揣测。
“确实把我吓到了,从来没见你这样。”郑芬芬到现在还是心绪难宁。
“祸从口出,要懂得守口如瓶;多嘴多舌,只会陷自己于困境。”龚天意味深长地告诫道。
郑芬芬聪颖过人,看破不点破,已然参透了其中的深意。
龚悦悦所说的不治之症,应是处女情结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