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东方明珠电视塔附近的咖啡厅,小郑姐妹俩对视而坐,姐姐一脸茫然无措,妹妹脸色铁青不悦。
“你不能辞职,找个像样的工作容易吗,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恶言重击就将自己的努力毁于一旦。”
原来,姐姐甚是后悔,对易生说了谎。可是她没有勇气坦白,害怕坦白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再严重的后果,无非是被炒鱿鱼罢了。姐姐想越过坦白这道程序,直接以辞职结束。
“可是我不想带着一个谎言工作啊!况且那工作真的就只是像样而已啦,整天装模作样地工作,实际上无所事事,我并没有付出任何努力,我就好比养在办公室的花一样,有可,无亦可。”
辞职的第二个原因,她完全没有从此工作中找到自我存在价值感,甚至还要忍受同事的恶意揣测。
“姐,我想像你这样轻松地工作,可易老板看不上我,拒我千里之外,所以你要珍惜你唾手可得的机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妹妹极力反对姐姐辞职。
“难道靠我自己真的在上海找不到工作吗,我怎么这么没用,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姐姐掩面伤悲,自卑正在贯穿她的心底。
“姐,我们必须得认清楚现实,把握住每一个机会,才能在上海出人头地。在这座繁花似锦的城市,出人头地,是你的梦想,不是吗?”妹妹望向窗外的东方明珠电视塔,灯光璀璨耀眼,令人神往。
姐姐亦望向东方明珠,以前第一次看到东方明珠塔的时候,她的眼睛充满了希望的光芒,而现在,黯然神伤。
“我现在,靠着一个男人留在这座城,如果离开这个男人,上海,你是不是真的容不下我!”
姐姐的情绪极其低落,就差泣不成声。妹妹害怕四周异样的眼光投过来,赶紧带姐姐离开了。
回到出租房,隔壁的蒋安怡又开始闹腾,不停地唱着:“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郑芳芳发觉安怡出现了问题,敲门而入:“安怡,你分手了吗?”
蒋安怡怒目相对,置气地说:“我才不会分手呢,我这么好,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呢?”
“那你别唱《分手快乐》了,唱别的欢快的歌,可好?”
“我可以不唱歌呀,你念诗我听,念伤情的诗。”蒋安怡可能是失恋了。
郑芳芳已然明白了蒋安怡的问题,顺着她的心意,念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蒲草韧如丝,磐石已转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男人啊,太容易喜新厌旧了。”蒋安怡再也撑不下去了,一头倒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
郑芬芬走了过来,一脸淡然地说:“十有八九跟那王翔分手了。”
郑芳芳叹了口气,说:“我看也是。”
“他只是一时糊涂,我们会和好的。”蒋安怡一边哭着,一边自我安慰。
郑芬芬坐在她身边,好言相劝道:“你指望着破镜重圆呢。男人是理性动物,提出分手都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不像我们女人,感性动物,无理取闹张口分手那的确是闹着玩而已。所以啊,与其等着破镜重圆,还不如想想失去依靠的你以后该咋办。”
蒋安怡突然不哭了。
郑芬芬得意地笑道:“是不是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走,烧烤啤酒。”蒋安怡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了。
上海真的大,很大很大。上海真的繁华,很繁华很繁华。小郑姐妹身处其中,显得极其渺小,如同蝼蚁一般。
上海的夜市热闹非凡,上海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郑芳芳刚在一个烧烤摊前坐下,瞌睡就来了。
郑芬芬见姐姐无精打采的,问:“姐,你很累呀?”
“我不累,平时这个点,我都在梦乡了,今个儿我真的豁出去了,陪安怡熬夜来了。”
蒋安怡心无旁骛地点单,然后抱着一瓶冷藏的啤酒一口灌。
郑芳芳吓得不行,夺下她的啤酒,责怪道:“你疯了吧,这样喝下去毫无疑问你得进医院,然后我们姐妹俩再陪你去医院折腾一宿,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蒋安怡好话听不进去,抢回自己的啤酒,苦苦哀求:“拜托你们,让我尽情地喝,不然我难受。”
郑芳芳见她那可怜样,只好作罢,说:“你喝吧,我今个儿就跟你一起豁出去了,你想干嘛我都陪你,不离不弃。”
郑芬芬只管喝饮料吃烤串,丝毫不理睬自己同学的死活。
熬了一夜,郑芳芳睡了两个小时就爬起来去上班,还是被妹妹生拉硬拽起来的。赶到公司的时候,易生已经来了,她立即给他泡了一杯西湖龙井茶递过去,恭恭敬敬地说:“请用茶。”
易生聚精会神地赶制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回道:“放过去,我忙完就坐过去慢慢喝。”
不多时,他便忙完了,然后坐到茶桌前,与郑芳芳相对。
“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打开看看。”说着,他将一个鲜红色的首饰盒放在郑芳芳面前。
郑芳芳收到礼物,自然欢喜,可是想起近些日子来的流言蜚语,就收敛了笑容,拒收道:“对不起,无功不受禄,我不好拿你的东西。”
易生脸色变得凝重,说:“我大概猜得出你的顾虑,你是害怕大家在背后议论你借我上位吧?”
郑芳芳低垂下头,无奈地点点头。
易生沉默了半晌,终于抛出了一颗定心丸,说:“你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帮你。”
郑芳芳喜笑颜开,说:“那就好。成功人士,你事业有成,我也是配不上你的,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易生好奇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我喜欢你,我是说如果,你会何去何从?”
郑芳芳不假思索地回道:“拒绝,肯定是拒绝的,因为……”
因为她是已婚人士,即使准备离婚了;哪怕已经离婚了,也是身价低下的离异女士,根本入不了成功人士的眼。可是她不能说,她从一开始就隐瞒了易生她已婚的事实,这是欺骗,她已经没有勇气拆穿自己的谎言了,所以她语塞了。
“因为什么?”易生追根究底地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个原因。
郑芳芳飞快运转着大脑,胡编乱造道:“因为我受到过情伤,不再相信爱情了。”
易生笑了,说:“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伤害你,而我就只想保护你。”
郑芳芳心底一暖,双眸不自觉地凝望上易生的眼,空气瞬间凝固。
大概每个女人都抵抗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吧,尤其是一个男人说想保护你的时候。郑芳芳防不胜防地心动了,至于会不会迷恋,有待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