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也认真回道:“师兄放心,关于素辛的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其实我自药舍见到她的第一面,便立她为楷模,也是我所敬重之人!素辛确实与其他女子不同,有远谋、有格局,还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稀奇的想法和道理,她身上仿佛有光,再难解决的事情只要有她在,就会易如反掌。这也是您认她做义妹的原因吗?”
听着忍冬的话语,辰阳更加确定他是会保护素辛的,而且素辛既然能与他交友,也足以证明忍冬是她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辰阳决定告诉他素辛的一点儿秘密,并决定教他炼药。
想到这,辰阳便微微一笑讲述道:“是在山下见到她的那刻,别说寻常女子,就是男子见到冢铎的打扮,也会吓到连连后退,可她那么瘦弱的人,还敢与冢铎叫嚷,要不是她身体灵力不受控,冢铎可能真的要在药阁躺上几个月了。再到后面,旁人学会控制灵力,皆是藏不住的喜悦,可她似是负担一般,心里是不愿意的。药老看她无欲无求的样子,说像极了我刚来药阁的时候,也正因为可以理解她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便将她视为妹妹,说来惭愧,师傅把我从鬼门关带回药阁,那场大病后我只知道自己有妹妹,却不记得自己亲妹妹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妹妹的面容,可见过素辛第一次笑容后,心想妹妹长大了应该也是这般笑容。”
忍冬有些好奇的看着辰阳的侧脸,微微勾起的嘴角,虽然与辰阳师兄见不到几次,但这样的笑容倒是经常在冢铎师兄脸上看到,那是冢铎师兄看苏木姑娘一样的面容,既温柔又温暖,绝对不是看心爱的姑娘那般含情脉脉,这种温柔里还有些宠爱和欣慰。
忍冬:“那您怎么还舍得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
辰阳轻叹一声说道:“这是她要走的路,我不可能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
想到这里,忍冬禁不住笑了出来,他对着廖烟随口问道:“你来药阁这么久了,我想知道,在你们眼里,辰阳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廖烟努力回想着辰阳的模样,半响后说道:“虽是翩翩君子,但是总觉得与他有距离,你以为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其实他比大师兄还难相处。但是素辛来了之后,辰阳师兄一得空就去找她,也把她安排在自己住所附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啊,当时不少弟子还为此事心生妒忌,后来看着素辛天赋异禀,药老先生教的,她一遍就会,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从那时起,辰阳师兄对素辛也是越来越好了,也是从那时起,辰阳师兄变得爱笑了,有时也会来训练场教授我们炼药。”
对于廖烟的话,忍冬不可否认,初遇药舍的时候,他也以为辰阳师兄是个很好相处的师兄,可是好像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知道后来见到素辛,他在辰阳师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星河~”
忍冬:“什么星河?”
廖烟:“素辛说辰阳师兄眼里有星河!可是我却觉得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同往常一样。”
忍冬喃喃自语:“…星河?”
廖烟解释道:“是的呀,你可在金陵城见过六月七月天边的星河?药阁的星空可是最美的,素辛也说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景色。就是那天,素辛说她在辰阳师兄眼中看到了星河,就像是星星住在了他的眼睛里,令人向往。”
忍冬一愣,他看着不远处大殿内的人影,忽然就想明白了,他满意的点头笑道:“因为素辛就是那星河啊~辰阳师兄现在的变化皆是因为素辛,而素辛能明显感觉到辰阳的变化,也是因为心中有他,他们两个是互相牵挂的。”
廖烟迟疑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那素辛和辰阳师兄,难道说他们……”
忍冬看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的,便知道廖烟想说什么,他态度坚决的说道:“是兄妹,这一生也只会是兄妹的!”
金陵城
茯苓遣退了包括玥儿在内的身边的婢女,她手里拿着信纸,站在莲花池边。清风阵阵,吹乱了茯苓的衣摆,也吹落了她手中的信纸,信纸飘飘荡荡的落在池面上,笔记晕染在池面渐渐模糊到消失不见。
悟幽之前辈仙去…
“师傅,您当年遣散灵山,可是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了吗?徒儿愚笨,竟然没能悟懂您的意思,若我早一些猜到,师傅也不会那么孤单吧。您就这么走了,我们却不能守在您身边,如今您能够重回玄灵门,也算是圆了您的念想,只是徒儿不能去祭奠您,师傅…那时的您可是满心欢喜了?”
您说人命天定,可我却无法知道她的命格,我看到了他们的脸上尽是忧愁,他们的命里皆未看到她,我知道是她回去了,一切阴霾散去,百姓举世欢庆…
她还告诉我,知天命未必是坏事,这样凡事皆可未雨绸缪,会更多的保护黎民百姓,免遭祸乱。若带来灾难,她说愿意以命挡灾,毕竟她不属于这里,所以她说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死的有意义。
师傅,在素辛身上,徒儿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以坐以待毙,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我是您教出来的,我一定可以帮助到大家。您心底未完成的,徒儿帮你!!
金陵城药舍
冢铎坐在药舍后院,看着石桌上苏木留下的两坦酒和一个鼓鼓的荷包,楞楞的发呆,神情显得有些忧伤。路过的药童见到这般模样的冢铎,皆是吓得绕道而行。
“难得见你这幅面孔,竟然有些不适。怎么?可是觉得以后没有地方喝酒了?”
筱旭摇着扇子,见冢铎没回话,他便坐在冢铎身边,思索片刻后说道:“人最好的状态就是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归宿,哪怕旁人认定这不是她最好的归宿,只要她自己觉得幸福就好。”
冢铎嘴角勉强微微一笑,话语有些苦涩的回道:“四哥倒是活的通透,我在想与苏木相识七八年了,从小姑娘看着她长成大姑娘,心底早已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照顾着。她说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重建苏家,为此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攒钱,等她想好了要离开的时候,我就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她!谁想到素辛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把她带走了,更令人不解的是苏木放弃了重振苏家,匆匆忙忙的给我了两坛酒和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说是感谢我这几年地照顾。看着她满足和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那时我便明白她有了更重要的,比重建苏家还重要的东西。四哥,她这荷包里的银子加上我的,早已足够重建苏家。”
筱旭打开了其中一坛酒,瞬间酒的香气四溢开来,仅仅只是闻到了酒香味儿,耳边还响着若有若无的琴音,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一醉方休。不太爱喝酒的筱旭便有了想要将这坛酒一饮而下的冲动。
他赶忙盖好,略有惊恐的问道:“这是什么酒?!我竟然想要一口气将它喝掉!”
冢铎撇了眼失态的筱旭,一把将他手中的酒拉回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苏木说这是她印象里苏家的招牌,这些年她凭着记忆里的气味,重做了很多遍,最终也只酿出来这两坛酒,本身是要重建苏家用的,如今她确是轻巧的送给我了。而且单凭这两坛酒,她是绝对有实力重建苏家的。”
筱旭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轻叹一声说道:“哎~可惜了苏姑娘的手艺~”
冢铎轻轻的抚摸着这两坛酒,脑海中浮现出苏木与他道别的情形,他释怀一笑:“也无妨,苏木将酒的秘方告诉了宵香阁的大姑娘,相信不出几个月,也是可以喝到的。如今苏木跟着素辛也不是什么坏事,若重建苏家没有人庇护,日后是会招来同行的妒忌,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素辛能够保护她,而且我相信,素辛也会帮她重建苏家!”
筱旭:“释怀了?”
冢铎:“倒不是释怀了,就像三哥一样,苏木遇到素辛后变得话多了起来,张口闭口的就是素辛怎么样素辛怎么样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更像素辛了。与素辛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你我都知道素辛的为人,也信她能帮苏木找到她自己的归属,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帮助苏木。我失落是因为我竟然不能看着苏木幸福,养大的妹妹突然抛弃老哥哥了。”
筱旭忽然哈哈笑道:“噗!哈哈哈~养大的妹妹~~~”
冢铎没在意筱旭的笑声,而是看着眼前的两坛酒,片刻后小声说道:“就是养大的妹妹啊…”
筱旭:“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从你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觉得多正经,只是觉得像是一句笑话~~”
冢铎不以为然,可细细想来,那句话从他这五大三粗的人说出来,确实很好笑,于是他也跟着筱旭一起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