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与羌柳城的交界处,有几座野山。
山间毫无边界,连绵着将方圆几里围成一个椭圆。
以前总是有些胆大如虎的青壮年成群结队,去山中挖道地药材。
结果却无一例外,有去无回。
报之官府,胆小如鼠的衙役们徘徊在山口根本不敢进,也不敢照实禀报。
于是便言那山中有灵异猛兽,一旦靠近便会被活剥生吃。
从此,百姓中再没人斗胆尝试。
而梧彦山,便处于众山环抱的最中心。
此山星罗棋布,置身其中,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一条只容两三人通过的小径歪歪斜斜,被两旁高高的野草掩映着。
小径尽头处,便是终年泛着湿气的山洞,里面机关暗藏,昏黄的灯烛在岩壁的烛座上常年点着,诡异得叫人生出一种莫名的胆颤心惊。
山洞中岔路横开,只有一条是生路。
再走远些,便可见一块巨石,上面刻着赤色大字,“斩慕堂”。
在一片寂然的阴冷中,这鲜艳如血之色显得格外刺眼。
此处便是当初由段离尘组建,后来除了侦探,全权交由向问天掌管的斩慕堂。
这旨在将慕容家族斩尽杀绝的总据点,谁能料到,就选在皇城的门口。
行至最深处,狭长的通道瞬间开阔成一个洞屋。
刺骨的恶寒已完全消失,一阵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里每间或一段距离,便有一只熊熊燃着的火把。
这个洞屋便是议事厅,里面东西一应俱全。
其中,一个小喽啰正向慕容轩禀报着什么。
这小喽啰腮尖猴嘴,满脸奸笑,谄媚殷勤地递上一杯香茶。“总堂主,您怎么突然从分堂回来了,小的还什么都未准备…”
小喽啰心中不免起疑,这么多年,总堂主没回过总堂几次,看这匆忙的神色,八成是要有大变动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素闻总堂主脾气阴沉不定,我可得机灵着点。
想着,他的讪笑更浓了几分。
向问天无意地瞥了一眼,轻哼一声,便转了一个角度。
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扑通跪地,头快钻到地底下。
在向问天转身的瞬间,模糊不清的脸被火把照得明晰起来。
那咄咄逼人的眼底,竟比山洞岩壁渗的湿气还要寒上几分。
向问天缓缓地接过茶,微微润湿了嘴角。
他阴笑,阴沉的眼角,像要将这山看穿似的,“从今天起,我要长期在这了。”
他心中暗暗思衬:这慕容轩从三面都是死路的含元虚直接出现在羌柳城的闹市街头,必有玄机!
既然那里的埋伏已形同虚设,我便来这陪你玩玩。
“小的欢迎总堂主!”那喽啰的身子也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一副卑懦的恭顺模样。
“听说这几日皇城很是热闹?”向问天冷笑,阴阳怪气的调子,将“热闹”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小喽啰神色慌张无比,迅速抬了一抬畏畏缩缩的眼,支支吾吾道,“最近…皇城都在传王爷遇袭之事。”
“我说这几日不闻宫中的动静呢?“
原来这高堂之主是叫璃南的监国将了一军。
慕容轩啊慕容轩,果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暗暗阴笑,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揉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