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四人一同回到黑煞盟洞内。
几人行走在狭窄而复杂的洞内,发现一路上,尸陈一地,鲜血横流,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甜腥味。
众人压下心头的不适,在洞内四下寻找之后,发现黑煞盟的盟众都已四散而逃,而己方同行之人,也只剩下负伤在身的十多人。
双方加起来约莫近千人,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这寥寥的十多人,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震。
纵然陆坤等人都是习武之人,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厮杀,此刻都愣愣的靠墙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看着躺在一旁,依然处于昏迷之中的冉明,陆坤有些后怕的想:“倘若不是冉明最后不知缘由的爆发,或许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人,此刻也俱是躺着的,这众多尸体中的一部分吧。”
正当陆坤陷入深深的沉思之时,坐在对面墙角的敦布末突然淡淡的说:“实在是惨烈啊,若不是冉少侠身怀绝技,恐怕我们全都性命堪忧,这满地的尸体怕是又多了几具。”
陆坤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回应,因为他十分清楚,冉明哪里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一切不过是密室内墙上的心法,强行给予他的罢了。
如今看来,却依然不知这心法到底是好是坏,而冉明的生死也依然难以预料。
可敦布末却并不知道这些,继续说到:“不过也多亏了吕少侠足智多谋,我们也才能及时赶到,否则你们就深陷腹地,孤立无援了。”
一旁的吕子杰听了,却不解其意,问:“此话怎讲?”
“若不是吕少侠你将宝玉留在沙漠中,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又怎能知道去往何处?倘若走错了方向,今日恐怕便是另外一种结局了。”说着,敦布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来,伸手递给吕子杰。
吕子杰伸手接过,见是自己书院的玉佩,不禁惊讶的问:“这不是我的玉佩吗,为何会在你这儿?”
“我在路途中记号中断的地方捡到的,这难道不是吕少侠你故意丢在地上,为我们指明方向的吗?”敦布末惊讶的问。
“我玉佩丢在那儿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吕子杰也略微惊讶的问。
敦布末一时语塞,一脸尴尬的说:“正是,我们在那儿发现了这枚玉佩,而沿途的记号也刚好在此处中断,我们还以为是吕少侠你故意丢在地上,为我们指明方向,于是便随着这枚玉佩的朝向继续前行,直到看见冉少侠放的烟花才赶到此处。”
众人听完后都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乌龙。
而恰恰因为这个误会,敦布末一行人才能及时赶到,而没有走错方向。
看着手中碧绿而沾着几滴血迹的玉佩,吕子杰淡淡的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是我们命不该绝吧。”
“我们倒是无恙,不过冉明……”陆坤看着昏迷不醒的冉明担忧的说,“也不知他到底有无大碍,走吧,回西金,赶紧给他找大夫看看,希望他也平安无事。”
于是十多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回西金,带冉明看完大夫,同时再差人向符王爷报信,组织人手收拾黑煞盟的残局,以及寻找藏匿的宝藏。
既已议定,一行人便在洞内寻找干粮与水,最后打包好之后,互相扶持着离开了黑煞盟,一同出发向西金行去。
只留下沙漠中一座空荡的洞穴,以及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从此西金大漠,再无黑煞盟。
西金城外的戈壁之上。
三个大汉正疲惫的前行着。
正是从黑煞盟逃出来的裴千真、屠勿善和吴不美三人。
三人自黑煞盟出来之后,只顾一路前行,却不曾带得干粮和水,经过两天多的跋涉,此时已经精疲力竭,饥肠辘辘。
“这都两天了,还在这破戈壁里,真他妈的憋屈。”吴不美说。
刀疤脸裴千真听了,却不曾回答,只顾闷头走在最前面。
屠勿善见此,知道裴千真因为此一行,不但未能加入黑煞盟,白白挨了一顿打,还损失了一百两黄金,赶路的两天来,都憋着一肚子火,于是开口说:“二哥,你就别抱怨了,前面就是西金了,等到了西金,咱们好好吃一顿。”
“吃个狗屁!钱都没了,还吃个啥?”裴千真一听,无比气愤的骂到。
屠勿善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吴不美接着说:“都怪言里书院那三个小子,接连两次都坏了咱们的好事,真他妈晦气。”
“就是,要不是遇到他们三个,咱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屠勿善说。
“最憋屈的是,人家身手还比咱们好,咱还奈何不了他们。”吴不美说着,气愤的一脚踢飞了路上的一颗石头。
“二哥,别气愤,气着了自己才是大大的划不来。这江湖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一天,他们三个就落到我们手上了,到时候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莫及。”屠勿善说。
两人正说着,走在最前面的裴千真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的阴沉。
吓得说话的两人都立马停了下来。
“大哥,怎……怎么啦?”屠勿善犹豫的问。
“你开始说什么?”裴千真冷冷的问。
“我……我说别气着自己……”屠勿善吞吞吐吐的说。
“不是这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不是,再后面。”
“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莫及?”
“对!就是这句!”裴千真眼中寒光一闪,坚定的说。
“这……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屠勿善疑惑的问。
“这句话说得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莫及!”裴千真低沉的说。
“可是,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屠勿善说。
“有时候,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不一顶定要对付他本人。”裴千真说。
“那莫非……”
裴千真将手中的大刀微微一抬,向前走去,并说:“走!不去西金城了!咱们换个地方。”
“去哪儿?”
“去‘无有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