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出看着壮丽,看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何广兄这句话看似粗狂,却有着深意啊!”
升仙门初阳峰上,何广和莫晨两人占了峰顶的广日阁,在最顶层喝着美酒,带着一丝惬意的看着日出。
“不过莫兄虽然你布下了不少暗手,但根据在下得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成功啊。”何广眯着眼睛望着阳光,虽然有点刺眼,但他还是选择直视。
“很正常,人生之事十不如一,常明远这个人还是不怎么好杀的。”莫晨毫不在意。
但看着何广的侧脸,他还是劝慰道:“何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相信在下吧。”
听着莫晨的劝慰,何广摇了摇头:“我当然是相信莫兄的,只是常明远的师父,陆良长老和宇昂侯实在是不好对付。
虽然这次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两人不能插手,但毕竟是两位神轮境,我们实在是难以抵挡。”
何广的语气透着担心。
“放心吧,如今猎丘县已经成了一局棋盘,哪怕是神轮境也只能成为棋子,现在的陆良和宇昂侯哪怕想救人也难了。”莫晨胸有成竹。
........
莫晨和何广两人算计个不停,而在初阳峰的一处偏僻洞府之内,两位老者一边下棋,一边私语。
“听到了吗!你的徒弟可被算计的好好的。”薛子和落下一字后,戏谑的对着自己的师弟说道。
“什么算计?如果不是本人愿意,就凭这些小辈也能算计我陆良的徒弟?”陆良闭着的眼睛睁开一道细缝,看了看棋局,下了一子。
“你这人还是那么阴险,居然早就对他们施了手段,早早的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可怜莫家小子,聪慧过人,每次密谋都特地用了高级的封禁,也瞒不过你这老狐狸。”薛子和看着棋局,再下一字,攻势迅猛。
“师兄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常明远这小子虽然是个混蛋玩意儿,但毕竟是我的弟子,加上之前临行之前孝敬的那几瓶神农百草液,作为师父,我怎么能不关照点?”陆良嘴里说着,眼睛再次开了一道缝,看清棋局后,下了一字,绕过了自己师兄的攻势。
“关照?如果你徒弟知道你明明清楚猎丘县发生的经过,还让他去找死,会不会请他身后神灵下雷劈死你?”薛子和说着,心中突然想起了自己两个的弟子,所以下了一字后,他不放心的追问道:“不过,你这次的算计,可也让为兄的两位徒弟和唐家的女娃娃涉险了。”
这次陆良没看了,直接下了一字,脸上无喜无悲却似乎染上了一层荧光,说道:“殷蝶作为半妖,此劫是她命中该有的一劫;唐锦绣与我那徒弟有着一段因果,此次猎丘县之行也是必然;查安生性格软弱不够坚定,虽有福缘,但必定一生劫难,此次试炼乃是他一次最为关键的炼心之旅。”
“师弟你又用了师尊的天心丹了!”薛子和握棋的右手一滞,语气带着怒气变得沙哑起来。
“这也不是师弟我所愿,天理昭昭,因果轮转。
我这个徒弟身上因果太多,太深,连我用了天心丹也看不透,只知道这一次过后,他要么破茧成蝶,十死无生;要么逍遥自在,寿终正寝。”
“这是什么说辞?怎么看也是后者更好吧?”薛子和将停下的棋子重新按到棋局之中,满是疑惑,却也不再追究自己师弟使用天心丹的事了。
“谁知道呢?”陆良再下一子:“其实还有其他原因,常明远的父母死于‘绿疫’,算是间接死在礼皇,大长老之手,如果他不是神眷者,没有大力丹,他们也不会在乎这点。
但他偏偏就有!
而三年之后,战事再起,以常明远露出的天赋,必定是战争之中的明星,到那时,这一点很有可能就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我不得不防啊!”陆良的语气带着苦涩:“只能借此机会,让常明远这小子做出选择了,也好让我早做些准备。”
看着面前的师弟脸上露出的沧桑,薛子和叹了口气,下了一子,稍微放缓了攻势,安慰道:“如果不是为了师父的遗志,为了人丹一脉,师弟你又何比如此操劳。”
“是啊,师兄。”陆良语气透露着点悲伤,然后眼疾手快下了一子,大声道:“诶!将军!”
薛子和:“......”
.........
离猎丘县千里之远的某处密林之中,血蓑的身影突然闪现出来,然后刚站稳身子,斗笠之下就吐出一口殷红鲜血,随手甩下右手的小挪移符。
她转身望向远处的猎丘县,然后胸口微微起伏。
一道早已等待良久的身影慢慢的来到她的身边,血蓑也毫无惊讶之色。
“怎么样?了解了‘绿疫’发生的原因后,对礼皇有着怎么样的感官?”人影悠然问道。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已经还清了人情,不会再卷进去了。”血蓑清脆的女声里满是忧桑和决绝,只是望向远处的眼中点点晶莹........
哪一年,楚国南部大饥荒,一位身穿黄袍的温和男子抱起了一位瘦弱的女娃.......
十年前,“绿疫”之后,一切都变了......
猎丘县周围的密林之内,一只纤细如婴儿的小手突然从地面伸出,然后巫毒偶的身子钻出地面。
真是常明远那遗留的鬼王巫毒偶!
巫毒偶站直了身子,小小的木偶脸庞之上,露出了一丝违和的庆幸神色。
“刚才那火炮着实可怕!吓得我差点魂魄出窍!”木偶活动活动身子,画着诡异符文的脸再次露出拟人般的神色。
“可恶!那个该死的剑仙!想我霍敦可可乃是即将突破神轮境的鬼将,这次居然栽倒一位剑仙手中,真是倒霉!”巫毒偶嘴上骂骂咧咧,一脸气愤,越想越气。
“不然本大爷又何至于使用离魂遁,害的本大爷我神通尽失,不得不夺舍,但夺舍的居然还是个木偶!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算了,算了,鬼要想前看。
好歹捡回一条命,没有魂飞魄散。
而且这具木偶身也很不错,不仅非常契合阴鬼道的神通,还有着不错的力量。”巫毒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变得凝重起来:“只是原本的器灵被下了禁制,而且还认了主,这就麻烦了。”
之前在鬼夜叉也就是霍敦可可神魂即将破碎之时,它侥幸的碰到了被姚耀冰封起来的鬼王巫毒偶。
无奈之下,它只能夺舍巫毒偶,虽然当时它一声力量所剩无几,但巫毒偶的器灵更是被打的灵性大失。
一番搏斗之后,霍敦可可借着法宝吞掉了原本的器灵的意识,恢复了神魂,取代了原本的器灵成为了新的巫毒偶器灵。
也正因为如此,常明远之前布下的烙印和禁制也理所当然的转接到了它的身上。
不过因为霍敦可可是取代而非抹除原本器灵,烙印和禁制都没有消失,所以作为主人的常明远根本一无所知。
“得想办法干掉这个原本的主人,得到自由!”感应到身上的禁制,霍敦可可一脸杀意。
最为阴鬼道鬼物,它自然有着秘法隔绝掉常明远留下的禁制,必定这禁制原本是用来对付原本器灵的,不是针对霍敦可可的。
顺着烙印的感应,它很快找到了常明远这个主人的方位。
然后它嘴角露出奸笑,驾着血色阴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