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扬昏迷后大夫来过一次,并用雪莲根熬制成了药,喂她服下。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过了七天。皇甫浚每日从早到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大夫再次来的时候脸色越来越沉重,雪莲根叶已经用掉了一半,慕容清扬的病情虽然没加重,却也不见有多大的起色。
太子府更是愁云笼罩。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
皇甫浚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慕容清扬。
每当四下无人之时,他就会静坐在床头,用那双染着水雾的眸子凝视着榻上的女子,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忍住不落。
“清扬,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想看到你笑的样子,你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真的,美极了......”他伸手轻轻抚过慕容清扬的脸颊,撩开她额前的青丝,“你看你,都瘦了,等醒过来我让她们给你做各种肉食,要很快补回来。”
皇甫浚又拢住了慕容清扬的五指,轻轻扣在自己的五指上,光是这一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素手就令他心疼不已。
晶莹的泪珠滴了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一滴,再一滴......
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
“我真的太没有用了,清扬,我太没有用了!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哽咽着,泣不成声。
翌日清晨,阳光格外的暖和。
皇甫浚命人搬出了屋子里的软榻,放在兰花丛中。
而他亲自抱着慕容清扬出门。
心中那酸楚没法形容,慕容清扬本就是羸弱的人,如今更是轻如柳絮。
这时,荷叶手里正拿着绣枕垫在一角,皇甫浚小心翼翼,极度轻柔地放下了慕容清扬,让她半卧着,还给她盖上了一张薄毡。
晨曦柔和,清风吹拂。
院中飘着一股夏日的清香。
早起的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动态地勾勒出了一副明媚清晨图。
奈何,笼罩着无形的愁纱。
皇甫浚坐在地上的青石板上,背倚靠在慕容清扬睡着的软榻上。
安静下来后,他遣退了婢女。缓缓转身轻拢着她的发丝,双眸中尽是心疼。“清扬,你这个贪睡的小家伙,该醒一醒了......”
待了一阵,阳光越来越强。
皇甫浚把慕容清扬带回屋子,并命人将屋内所有的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对病人很重要。
时间悄悄而过。
他静坐在床榻前,望着榻上的女子发呆。到底要怎样做她才会好起来?才会像以前一样和他谈天说地,打打闹闹?
“清扬,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不醒......”
“你让我带她离开这里,说不定就醒了。”某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太子府的人嗓音骤然响起。
倏地,皇甫浚回首,尉迟明溪?!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府又如何?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斜视着床榻上的慕容清扬,扬了扬眉,再将视线移到皇甫浚身上,“我今日是来带清扬回辰国的。反正你也治不好她。”
皇甫浚一听,愤怒油然而生,握紧了拳,气道:“你给我滚出去!清扬才不会愿意跟你走。”
“自欺欺人......”皇甫晨缓步到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悠然喝了起来,“我来带走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可?”像刻意的,他又扔出了一句。
“你在胡说什么?!”皇甫浚怒道。
“我说错了吗?”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皇甫浚挡在了慕容清扬和尉迟明溪之间。
倏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茶碗应声破碎。
尉迟明溪砸的。那一刻,他怒目瞪着皇甫浚,却又像在压抑着自己。半晌,他闭上了眼睛,再张开时眼中的怒火已经敛去,平静地说:“皇甫浚,你若是真想救清扬,就让我带她走。”
“想都别想,我定会有办法救她,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保她平安无事。”皇甫浚厉色道。
蓦然,尉迟明溪双眸一暗,往门口看去。
皇甫浚也一惊:“母后......”
皇后微微颤抖着,身旁的宫女扶着她。
这时,太后冷静了些,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并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厉色道:“尉迟将军,怎么会在我螟蛉国的太子府内......”
尉迟明溪神色一冷,仅瞬间,诡异般缓了下来,让皇甫浚莫名心惊,隐约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然,他相当淡然地说道:“我是来找......我的夫人。”
“你的夫人?”错愕。目光落在榻上的人身上。
“我们辰国的将军夫人,居然成了螟蛉国的太子妃,你说......这要如何是好呢?”
他在乱说什么呢?别提是皇后了,连皇甫浚听了都头疼,赶紧撇清道:“尉迟明溪,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清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人了?!”
“辰国无人不知她慕容清扬是我尉迟明溪明媒正娶的夫人!”
“可你们早就签了和离书,早就互不相干了。”皇甫浚道。
“那和离书是只有清扬一个人的签字,并无我的,所以这不算。”尉迟明溪俊脸紧绷。
“辰国陛下都承认了,你不承认,有何用?”
尉迟明溪盯着皇甫浚的双眸原本含怒,霎时莫名转而柔和,嘴角也挂着一丝浅笑。
然而,皇甫浚大感不妙,直觉自己被他给算计了。当目光无意中瞧见皇后苍白的脸色时,恍然大悟。下一秒,懊悔吞噬着他的灵魂,低声训斥:“尉迟明溪你够了,清扬早就与你无半点关系,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别打扰到清扬歇息。”
“我无话跟你说,我现在就要带清扬走。”尉迟明溪冷冷道。
“尉迟明溪!你别太过分。”皇甫浚压下了心底的愤怒,走到尉迟明溪的跟前,那眼中的怒火也不掩饰。“你别忘了,这里是螟蛉国!”
尉迟明溪挑眉,到像生出了一分兴致,“螟蛉国又怎么样?”
皇甫浚气极了,紧紧地攥着拳头。若不是顾及母后在,他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家伙。
“够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闻言,两人大为错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