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实在是没想到风眠这么不给面子,他说道:“前辈切莫意气用事,您手中的这位公子乃是皇室之人,得罪了他,以您的实力的确是可以进入帝都学院求得学院的庇佑,那您的家人呢?您要知道,这世间终归是以凡人为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室要对付您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威胁她?风眠脸上寒意更甚。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所在意的,恰巧都是你所谓的皇室得罪不起的。”
以为她是白痴吗?
皇室,在普通人眼中他们确实是天一般的存在,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夺与但皇室之所以成为皇室,但是在修仙者的眼里他们还不够看。
这其中牵扯了一段隐秘。
自上古巫妖大战之后,洪荒破碎,人族死伤惨重,但人族乃是天道宠儿,整个世界的气运都在人族的身上,于是道祖便以造化之力另辟一方世界,便是大家现在所处的这片世界。
上古仙妖在此方世界留下传承后便避世洪荒,新造的世界到底比不上原来的洪荒,经历了三皇五帝和封神大劫,此方世界渐渐地元气开始稀薄起来,修仙者的修为也越来越难以突破至仙人的境界,直至后来与洪荒世界彻底的断了联系。
仙妖之力蔑视众生,为保人族香火永存,首代皇室便与天道定下契约,皇室中人当有真龙之气护体、受人皇气运加持,不受仙妖魔的侵害,但遵循人族百年轮回之规律,凡为帝者皆不可修炼,凡皇室修炼者不可入世,否则自有天罚降下。
说手上这小子是皇室中人,那她对这小子出手的时候怎么没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一丝来自真龙之力的压制。更何况皇室对自身的情况知道的很清楚,又如何会教出这么个玩意?
编个什么身份不好,非要说自己是皇室中人,她看起来很好骗吗?要不,就是手中这小子的娘……
她风眠虽不屑与旁人攀附自己的依仗,但若有人愚蠢到以此来威胁她,那可真是找错地了。
手中的人总算是想起了他自己也是个修士了,没有被钳制住的手偷偷摸摸的开始凝聚元力。
不过这怎么可能瞒得过风眠。
蠢的时候蠢死,精的时候也还像个样,他还知道面上期期艾艾的嚎叫来吸引风眠的注意力,然暗中用他那只凝聚了元力的手靠近风眠。
只可惜这份精明没放对地方。
一指戳在他的左肩琵琶骨的位置,风眠的元力已随着这一指进入到他左肩经脉中,瞬间就击散了他聚集起来的元力。
“老实点。”
眼见自己的小阴谋被击溃,他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在风眠手下挣扎了起来,“我C你大爷的,你们三个跟他废什么话,邱明你那什么剑不是很厉害吗?直接给我弄死他。”
那叫做邱明的人听到这话直接脸一黑,妈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你一个练气八层的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我一个练气六层的能做什么?
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连皇室都不惧,看样子来头不小,他们可不是五皇子这草包,情况不对就要立马收手,万一为家族惹来大敌,那可比得罪皇室还可怕。
那人可不管这些,还继续叫嚣:“你们三个快点,本皇子的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弄死你们。”
这下不光是邱明了,两外两个人也是面如锅底,邱明直接说道说道:“五公子,麻烦是你自个惹得,我们三个虽然追随与你,但却不是你的仆人,你一口一个弄死我们,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们不奉陪了。”
说完就拉着另外两人要走,风眠也不拦着他们,任由他们此刻窝里斗。
风眠感觉自己现在的耐心真的是好多了,要是刚下山那会,那会容忍他们几个在自己面前叽叽歪歪这么半天,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事了。
“我C你大爷的的邱明,你今儿敢走人,明儿我就让父皇抄了你们邱家。”
邱明顿住脚,沉着脸,眼里露出嘲讽之色:“五公子,皇家不止你一个皇子,可昊京就我们一个邱家,且不说我邱家出了两位元婴期的修士,光凭我那不能修炼的大伯,也不是皇室想动就能动的。”
说完就拉着另外两人走了,那五皇子这下才是傻了眼呢,这三人往日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他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今儿却反了天了,一遇到刺就把他一个人丢下。
“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好好来谈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吗?”风眠丢开他的手。
五皇子看着风眠,一向胆大包天神佛不惧的他此刻腿居然有些打哆嗦,他的小弟丢下他一个人跑了,再看看周围人看好戏、丝毫没有想为他打抱不平的样子,反正他已经不受钳制,这会跑掉应该没问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转身刚迈开一步,他就腿一软,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哪还有一点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的腿……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腿不听使唤了,是不是被这个臭瞎子暗下杀手做了手脚。
“你问我啊?你自己的腿我怎么知道它怎么了?”
风眠这会突然有些想笑,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愚蠢的时候猪都比他聪明,可有时候还会一点小手段,个性张扬行事无所顾忌、不计后果,色厉内荏、欺软怕硬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这样说好像又不能完全的概括他。
就像此时,他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不是风眠的对手,所以他想跑,明明是自己心里害怕到腿发软,可是面上表现的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还质问是不是风眠对他的腿做了什么。
有趣,也很无聊。
风眠觉得在与他纠缠下去完全没有意思,直接随手扯了旁边的一根废旧的麻绳,将他双脚一缠,倒吊在旁边的柱子上。
“今儿遇上我,我就好心免费为你上一课,走出家门来到尘世中,与人为善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我不动人人不动我,总是处处招惹他人就要做好被别人教训的准备。”
“你大爷的,臭瞎子,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就算你以后进入了帝都学院,我也让你一出学院便无容身之所。”被吊起来了,他还不会服个软,居然还在口头上挑衅风眠。
风眠面色阴沉,孩子又怎么样,没有教养的孩子就合该狠狠的收拾,前面十几年既然白过了,那就从现在开始教他做人,“很好,本来打算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让你在这吊上半个时辰就行了,现在吗,那就等我在这边办完事你再下来吧!”
临深巷中的人对于风眠的做法没有丝毫意义,一些人看着被吊起来的五皇子满是看好戏的样子,还有些人眼中带着漠视,这些人从头到尾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投向这边。
风眠留心的将他们这些人的样子记在心里。
“你……唔!!!”
聒噪!
风眠直接一个禁言术封住他的嘴巴。
自从醉舞走后,她就开始联系筑基期的各项法术,这禁言术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其没多大用处,很多修仙者都不会特意的去练习,但上次风眠提了一下,便记在了心中,并且如言是第一个学的。
现在正好遇上了它第一个试用对象。
料理完人,风眠面不改色悠悠的的在巷中逛起摊位来。
“道友,符篆弹药武器可有你需要的?”
摊主是个年轻的男修士,风眠能感应到他的修为在练气九层,只不过他的精神气看起来不是很好,泛青的眼眶,半拉长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颓废。
风眠摇摇头,从他的面前走过。
“……”那人便低下了头,出神的看着摊上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人倒是奇怪,明明是在这摆摊,可是对于顾客却一点都不挽留。
风眠脚下一顿,本来要离开的身形后退几步再次停留在了这个人的面前。
问道:“你也是今年的试炼者吗?”
那人抬起头,一双眸子死气沉沉的,看着风眠的时候就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什么物件一样。
“你要买东西吗?”他还是问到。
风眠不恼,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株绿油油的草。
“其叶至圆,叶上九茎,茎开等距,根茎浅而白红渐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草名为极阳草,来自西洲五阳山,若以此草炼制聚元丹,对于火属性元力修炼者大有益处,这位道友我说的可对?”
那人还是那副样子,对于风眠说的话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要买吗?”
风眠无奈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只好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不卖。”他说。
风眠眸色一沉,拿她寻开心呢?
“换。”他又说道。
风眠感觉她的手有些痒,她现在有一种非常想揍人的感觉。能不能一句话连起来说啊,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很有意思吗?
“你要换什么?”她问道。
那人这时眸中的神采才有了一丝变化,隔着白绫定定的盯着风眠的眼睛,他说道:“一个机会。”
风眠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了起来,实在忍不住说道:“道友,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你这样说话我听起来真的很累。”
“抱歉。”他眼里露出点点歉意,却突兀的当着风眠的面收拾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