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应该有听过这样的话。
嘴角一扬,林花枝说了同崔元之前一模一样的话:“怎么可能?我认识的男子,哪个不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我自认眼光还没差到看上你。”
崔元听了这话,也不恼:“是呀,你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就算有什么样的流言传出,我是男子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林花枝你认为我会有损失吗?而你就不一样了,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出去,于你的闺誉到底有损,再者,也许还有旁的事会让你很受伤。”
林花枝脸色不由一寒,她就知道姓崔的都是黑心肝,根本就不能指望崔元雪中送炭,他完全是落井下石,还不忘踩你一脚。
“哟,崔大人是在威胁我了?”她早就应该明白,在崔元提及玄华观一事时,这个男人就没打算让她好过。
“你说呢?”
“大人心肠歹毒、阴险下流又卑鄙无耻,你要说个“不”字,那就不是崔大人了。”林花枝现在倒不怕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说的好,我当你在夸奖我!”崔元突然感觉心情很好,脸上笑意渐浓。
啊,这个男人呀!林花枝真恨不得在崔元那张脸上狠狠甩上两个耳光。
“我看我同崔大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麻烦停车。”林花枝真希望,崔元立马从她眼前消失。
崔元呵呵笑了起来,仿佛林花枝越这样,他越开心。
“你现在是在帮孙正明吧?”
崔元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林花枝不知道崔元又打什么鬼主意,索性什么也不说,就看崔元还要干嘛。
“林花枝,你为什么要参加丝制大会?”
见崔元又丢出一个新问题,林花枝心中越来越不解,关于她的事,崔元不是早查清了吗?现在问这个问题与前面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不要怪林花枝多疑,实在是崔元这人太难以看明白,似乎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我的问题你很难回答吗?”崔元第三次问道。
林花枝看着崔元,完全不掩饰她此时的不解迷惑和防备。
“崔大人,你很好奇我的回答吗?或者说,你想通过我达到什么目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谢大人赞誉。”对付崔元,林花枝已经明白,一味的直白不行,和他一直绕圈圈也不成,最好的就是听什么话说什么事,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崔元又算计她。
“林花枝,你喜欢严少白吧?”
林花枝笑了,可是笑不及眼底。她看着崔元:“我发现崔大人很喜欢胡乱猜测。大人凭什么说我喜欢严少白?莫不是大人想替令妹“教训”我一下?”
见林花枝有些激动,崔元不由皱起眉头:“林花枝,你有必要这么防备我吗?你就有那么怕我吗?”
有见过倒打一耙的吗?林花枝今天是长见识了。
“我一个弱女人,没钱没权,大人屡次为难我又是为什么?大人莫不是忘了你在江东城对我做的事?”
崔元没出声,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坚持认为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
轻叹一声,崔元放柔了口气:“也许在你眼里,你认为我是仗着官威欺压你,不过,若你换作是我,你是否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林花枝,说白了,我们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人。”
“大人太抬举我了,我可没大人这般雷厉手段,再者,我和大人绝对不可能是一样的人。”
林花枝非常生气,崔元凭什么说她和他一样?她是有些小阴谋,她是心眼多,可是最少她问心无愧,她做的每一件事不伤及旁人。可崔元呢,莫不是真忘了他写给她的那封信?拿杏儿威胁她也就算了,知道她关心她的家人,所以崔元毫无愧疚的拿林雨阳来说事。如果上次在江东城,林花枝不妥协,也许崔元还会拿林氏和奶娘来威胁她。而林花枝也绝对相信,崔元绝对能做出那样的事。
“林花枝,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崔元似乎也有一些无奈,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林花枝说话,总是这般闹心?好像只有上次从玄华观回城时,两个人之间才有那么一点点相处融洽。
林花枝冷哼一声:“可见,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永远不可能说到一处去。”
崔元渐渐没了好耐心,再听了林花枝这话,崔元脸上寒意渐浓:“林花枝,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有一点,崔婷说对了,林花枝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着崔元,林花枝嘴角一扬,笑的很欢:“崔大人,你还有底线吗?怎么,你这是怪我无礼吗?也对,我一个弱女人,的确不应该和崔大人太认真。”
“你……”崔元内心的那座火山爆发了,“林花枝,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好像我再不做些什么,倒有些对不起你对我的“称赞”了。你说我是先把你送到官府里告你私藏官奴还是把林雨阳……”
不等崔元把话说完,林花枝像发怒的豹子猛的一下扑了过去。
也许崔元根本就没有想过林花枝会这样冲动,不,是完全没有想到林花枝会直接动手。一个不注意就被林花枝狠狠扑到在地,后脑重重砸在了马车车板上。不等他喊出声,就感觉脸上又传来一阵阵巨痛。
林花枝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生气,说俗一些,她太******生气了。
死死压在崔元身上,林花枝不顾不看的一把把往崔元脸上抓去,本能占胜了理智,她只知道,谁敢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她就让那人死。
崔元这辈子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过,且不说刚刚在贡院门口失了平日里冷酷不苟言笑的风度,就说现在,林花枝半趴半跪压在他身上,膝头死死抵着他的肚子,胸口被压的难受,基本上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而脸上那火辣辣的痛也让崔元明白,林花枝怒了,而且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大怒。
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脸上虽吃痛的紧,崔元慌乱中侧开头,以避免更严重的受伤,趁空死死抓住林花枝双手,然后猛的提起胸口残留的最后一口气,奋力一挣,将林花枝远远甩了出去。
崔元刚觉胸口一松,可不等细喘,一扭头就见林花枝从马车另一头爬起,作势又要扑过来,崔元下意识一翻身,也扑了过去。
男女体质上的差别终于体现,两人在经过一阵疯狂的扭打后,最终崔元将林花枝紧紧压在了身下。
“林花枝,你******是不是疯了?你个疯婆子。”一手将林花枝的双手擎制在头顶,崔元摸着他的脸,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生气的怒吼道。
“崔元,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老娘要你的狗命。”林花枝是疯了,要是她手里有一把刀,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把崔元这个龟孙子给切了。
“老子有说过动你家人吗?你个笨蛋,唉哟……”崔元话还没说完,林花枝猛一抬身,张嘴就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崔元要疯了,妈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会是脸一会是肩膀,他都不知道一会他还有没有命活着。
肩膀上传来的巨痛让崔元没办法只得伸手紧紧扯住林花枝的头发,试图让她松嘴。可是林花枝今天是真豁出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纵是头发被扯的生痛,好像整个头皮都要被扯下来,她拼了命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
没一会,嘴里传来浓烈的血腥味。
“林花枝,你******,快松嘴!”不管崔元怎么说,林花枝是铁了心。
崔元痛呀,他感觉肩膀都快不是他的了,崔元是有样学样,下意识的一低头,冲着林花枝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忍不住一声闷哼,脖子上的痛让林花枝终于松开了嘴,仰起头低低嗯了一声:“痛……”
这次换作崔元不愿松口了,林花枝刚一离开他的肩头,崔元腰上发力顺势将林花枝重新压在身下,为了防止林花枝再捣乱,崔元死命夹住林花枝不住扭动的双腿。
“老爷,是不是……啊……”
关键时候,马车车帘被人一掀,大片大片的阳光涌入狭小的马车内。逆着光,林花枝泪眼朦胧的看到马车外,崔家的小肆一脸惊吓过度的神色,怔怔看着她们。
“滚!”
随着崔元的怒吼,林花枝脖子一松,所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真******痛。
马车车帘再次被人放下,车厢里又陷入到昏暗中,空气中是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林花枝,你个疯子,你是不是想死?”崔元现在只觉得全身哪都痛,特别是脸上和肩膀上。
“老娘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你个禽兽败类二流子,呸!”林花枝胸口痛的难过,可是嘴上一点也不示弱。
“老子今天先弄死你。”崔元伸手掐在林花枝脖子上,引得她忍不住干呕起来了,舌头一下就伸了出来,双手死命去扯崔元的手。
闹了一阵,崔元先松开手,反手抓住林花枝的双手,死死压在她身体两旁,他人重重压在林花枝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刚被崔元掐住脖子时,说实话林花枝真的害怕了,不是出于对崔元的恐惧,而是本能害怕着死亡,也许崔元可能真的会掐死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林花枝死死抿着嘴,却不愿哭出声。
过了很久,崔元终于半抬起身,低头看着林花枝。
知道此时她在崔元眼里毫没形象,可是林花枝不愿示弱,张着泪眼死死瞪着崔元,她恨死这个男人了。
“林花枝。”
崔元幽幽轻叹一声,“林花枝,我不会动你的家人,我说真的。”
呸,信你有鬼。
林花枝绝对、绝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