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咳咳,你这是谋杀!”
终于缓过来一些,李深深立刻抬头,愤怒地瞪着席靳控诉他。
“我可是见你就这么睡在满是露水的草坪上会感冒,所以好心叫你起来。没想到你却狗咬吕洞宾,真是让人失望。”
“呸!”
李深深愤怒的表达自己的不屑。
席靳起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趴在草地上的李深深。
“现在,咱们该算算账了。”
“算什么帐?”
李深深一脸茫然的问。
经过一整晚累死累活的劳动,她早已把照片的事情给忘了。突然听席靳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脸上满是茫然。
“李深深,你演技够高明的啊。死到临头还能在我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装蒜,真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一劫?”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
李深深突然卡壳,混沌的大脑终于反馈给她照片这个线索。
她的脸色惨白了一瞬,很快就兀自强装镇定,继续没说完的话:“我不知道席少在说什么,更没有在演戏。昨天没有守时我认了,惩罚我也做了,席少你不用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吧?您可是大人物,太斤斤计较的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伶牙俐齿。”
席少嘲讽的扯着唇角。
“魏麟。”
明白自己要做什么,魏麟在听到自己名字后就立刻上前,半蹲在李深深旁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电话,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一个视频。
“自己看。”
席靳说。
居然有证据吗?
李深深懊恼的想着,暗中咬了咬唇。
但她仍旧故作镇定的拿过手机,尽量做出淡定的模样看完了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几分钟,却记录的很详细。从视频中能看到一个拿着相机的人躲在暗处,等着李深深跟席靳出现后立刻举起相机一阵猛拍。
看样子就知道他是一早就等在哪儿的。
“照片在哪儿?”
席靳冷声问。
“这人谁啊?干嘛要偷拍我?席少怎么不去把他抓过来问,找我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我也想拿回被偷拍的照片。”
李深深镇定的说。
她敢肯定,自己把活了二十多年积攒的所有演技都用在了这一刻。
然,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李深深,你以为我没有问过的话,会找你要照片吧?”
席靳嘲讽的看着李深深,似乎是在鄙夷她的智商。
知道自己再否认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李深深直接换了态度,干脆大方的趁人。
“好吧,照片的确是我找人拍的,也的确在我手里。”她仰头看着席靳,笑的天真无邪:“可是怎么办呢?我一点都不想把那么珍贵的照片还给席少你。”
说完,她还无辜的眨眨眼。
“李深深,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哎哟哟,席少您这样说可吓坏我了。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没权没势没钱的底层人民,怎么敢做出挑战您席少底线这种可怕的事情。”
李深深表情夸张的说,双手还抱着胸,就差流几滴泪以示自己的清白了。
“照片在哪儿?”
席靳冷声问。
俊美逼人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迫人的视线像冰锥一样,刺在李深深的身上。她的身体因为本能恐惧而想要退缩,却被意志力给强迫着不允许露出丝毫怯懦。
为了掩饰,她干脆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草坪上懒洋洋的望着席靳。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把照片乖乖交出来。对我来说,那些照片是唯一的保障。毕竟我不像席少有权有势有钱,想做什么只要说句话下面就有一堆人巴结奉承,任何事都做得出来。我不给自己留个后路,在你席少面前还不是只能做一只被乖乖宰割却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羔羊。”
李深深说完还叹息了声,特别意味深长的感叹:“席少,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你也得理解我为了自己考虑的心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你放心好了,除非必要,我是不会让那些照片曝光的。”
“好,很好。李深深,你胆子挺大的。”
“席少过奖,我反正别的也没了,再没这点胆子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在这个险恶的世界活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你可要保管好那些照片。千万不能大意,否则万一哪天你真的需要救命符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到时候的后果我想你肯定不会想体会。”
“多谢席少提醒,我肯定会小心保管的。毕竟那些照片可是我的保命符,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李深深仍旧笑眯眯的,仿佛没有看到席靳眼底森冷的怒气。
眼眸幽深的看了眼李深深,席靳转身离开。
魏麟也急忙跟上去,在快走几步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李深深。
见她正低着头,脸埋在阴影中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呼……
李深深咬着唇,极轻极缓的呼出一口气。她看着自己还在不停颤抖的双手,不由苦笑。
天知道刚才跟席靳对峙的时候,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没有露怯,才没有让自己退缩。
面对席靳,就像是面对一头大张着嘴巴露出满嘴獠牙的猛兽。稍不注意就会被利齿给咬碎,连骨头带肉的嚼吧嚼吧吞进去。
太可怕了。
现在,她反而要感谢原本想要拍摄照片来对付自己的亲人。
阴差阳错,他们对自己的算计居然成了自己需要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保命符。
真够讽刺的。
李深深往后仰躺在草坪上,眯起眼看着已经开始变得刺眼的阳光。明明该是暖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人推进厚厚的冰窟,冷到了骨子里。
等缓过劲儿来,李深深这才艰难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头重脚轻,眼前发黑。
她皱眉,暗道倒霉。
“怎么就这么容易生病呢?明明小时候体质特别好,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突然变得脆弱起来。尤其是特别容易感冒发烧,就好像形成了惯性似得。”
李深深自言自语的说,无奈露出一丝苦笑。
她慢吞吞的回到客厅,席靳跟魏麟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