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子在台阶下仰望萧有义。细瞧这男子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生得是獐头鼠目,贼头贼脑,嘴下一小撮胡子显得格外刺眼。那男人双手叉腰抖着身子打量萧府道:“洛阳萧大老爷住的地方果然气派。”近走几步拍了拍门面前的石狮讽刺道:“瞧这狮子雕得是真漂亮,一看就是不待见客人的样子。”男子说罢斜眼瞧了瞧石阶上的萧有义。
只见萧有义一转笑脸,小步迈下台阶来到男子近前拱手道:“章先生说笑了,我这不是来接先生了吗。”姓章的男子从背后掏出一把折扇,“噗”扇面展开,扇面上陡然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天气本就不热,章姓男子将扇面对着萧有义来回晃了两晃说道:“萧老爷,你是第一个见了我神算子-章清,还要我出手的人。看来呀,你这府邸我是去不得了。走了!”说完摆手正要离开,萧老爷一把勾住其手腕赔礼道:“先生莫走,我这儿先给先生陪个不是。”
“不必了,我要走!”章清嘴上说得干脆,脚却没迈出一步。
“先生,先生!我府上有件小东西想要送给先生。”萧有义说罢章清小声问道:“小...小东西?”
“嗯,是个好宝贝。”萧有义在其耳边小声嘀咕道。
“咳...咳...”章清醒了醒嗓子说道:“萧老爷既然如此挽留,今儿就随了萧老爷的心意。”
章清跟在萧有义身后一直进到书房。萧有义紧闭房门,转身对着章清作揖道:“先生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萧老爷等了半晌不见回应余光偷瞄,见章清的手在腹间不断比划着。萧有义才恍然大悟:“哦,先生请稍等。”不多时从书架上取下一只金狮递到章清手中。章清在手里不停把玩着。这金狮不足巴掌大小,双目点着红宝石,面目清晰,轮廓分明。章清越看越喜欢。
“现在可以告诉我先生的来意了吧。”萧有义说完还是不见其回应。章清不停摆弄着金狮,早已把萧老爷当做无物。萧有义又接连叫了几声,章清方才回过神来,收起金狮,重拾姿态。
“先生来此何意?”萧有义继续问道。
“哦,我来此是受了半月岛主的之命特来见你。”
“岛主?我跟他除了金钱交易,别的好像没什么交情。再说我们只合作过一次。他找我做什么。”萧有义语气颇感烦躁。
“岛主要我来告诉你,最近这些日子多多提防。”章清摸着下巴说道。
“提防?提防谁?”
“谁把孟逍带来给你的,你就防着谁。”章清说道。
萧有义眼睛一转努力回想着当日情形:“你是说...那个姓裴的?”
章清走到桌旁沏了一壶茶说道:“至于是谁,我也不便多说。岛主的意思是不想自己曾经的主顾被自己的杀手做掉,传出去名声不好。”
萧有义听到这里哼哼一笑:“你来此就为了告诉我这些?。”
“怎么,还想知道别的?”章清眉毛一挑反问着。
萧有义见其越发傲慢没好气道:“先生既然不说,那就请便罢!”说罢转身正要打开房门。
“萧老爷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难怪齐剑庄陆掌门会载到你手里。”萧有义听完一愣,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盯着正在悠闲自饮的章清,冷言冷语道:“先生,茶可随便喝,话可不能随便讲。”袖中的拳头早已握得铁紧。
“哦?萧老爷当时不也是故意讨好陆兴然才得手的吗?”章清缓缓放下茶杯,使劲一拍额头:“嗨,你看我这记性。我忘了你还收买了陆兴然两个徒弟,不然哪那么容易得手。是吧萧老爷。”
萧有义走近坐了下来,对于章清刚刚所讲并未做出反驳,倒是爽快地承认了:“你说得不错,陆掌门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反正待会儿还会有具尸体在这。”说罢将手掌举在眼前来回翻覆。
“看样子,萧老爷是想杀我灭口咯?”章清话里全无惧意:“萧老爷,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死和活没多大区别。不过,要是岛主得不到回信,我想萧老爷往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说完又端着茶杯细品起来。
“你什么意思?”萧有义显得有些疑惑。
“没什么意思。岛主就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萧有义问道。
章清:“岛主说了,可以帮你光复雪山派,而你必须交出雪山派的《童玄功》!”
“雪山派?你家岛主都知道些什么?”这话萧有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当年赐玉峰一战,你冒死逃出生天。之后你一直隐忍,广交豪杰,在江湖上树立威望,希望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为此你结识了南郭云,还扶立齐剑庄新掌门,我说得可对?”
萧有义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发白,他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好似透明一般。苦心经营的计划,竟被人道得是一清二楚。萧有义故作镇定道:“看来不合作是不行了?”
“不,萧老爷别误会。岛主特意交代是交易,不是合作,阵线不同,可别乱说。”章清故意解释道。
“那我要是不答应那?”
“不答应也没关系,其他门派...可对雪山派的余孽感兴趣的很。”章清说完,萧有义瞬间拉下了脸。看着萧老爷不自然的神情章清缓和了语气:“萧老爷你先别急着答应。汉中神医白不见也是雪山派弟子,等你那两位兄弟回来,你再做打算也来得及。”
萧有义双拳扣在桌面迅速起身问道“你怎知我已派人赶去汉中?!”
“噗”章清再次展开折扇对着萧有义说道:“神算子岂是白叫的?哈哈哈。”说完打开房门大摇大摆地离开。刚迈出一步,章清又折转回来,从袖中取出金狮轻放在桌面:“这东西我还是暂且交给萧老爷代为保管,等萧老爷答应了岛主的要求再还给我罢。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轻轻合上房门,留萧有义在房中独自沉思。
“哼!”萧有义一拳重重砸在桌面:“好你个章清!身后有半月岛主撑腰,我才对你恭敬有加,不然今日定让你血溅当场!说了半天这半月岛主到底什么来头,竟对我如此熟悉?好!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罢拳头稍一使劲圆桌顿时裂开两半。“哼,来日方长,咱走着瞧。”窝着心中怒火,萧有义摔门而出,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