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女子紧紧捧了一卷书画,在这烈日炎炎下跑得满头大汗。
冲一旁侍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往里望去。
里屋有十来人正正襟危坐等待上座人的发落,突然那人噗呲一笑,
“来都来了,进来吧。”
妲笙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弯弯看向他,目不斜视走了进来。
一旁人议论纷纷,有些老人碍于乔骨只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敢说些什么。
“坊主,我们在讨论霁月坊要事,怎能让一个女子进来。”站起身来的是个与妲笙一样年纪的男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狠狠瞪了眼妲笙,有极力劝说,“旁人的心也不跟我们霁月坊一条道,若是将我们霁月坊的事情透露给了……”
“好了。”乔骨制止了他的行为,“妲笙不是外人。”
“可是……”男子还想说些什么。
“还有事吗?”乔骨看着欲言又止碍于旁人盯着看的妲笙冲下面的人说道,“没事就退下吧。”
“坊主!”左使看着妲笙这个红颜祸水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天上星我怎么听说送个信还出了差错?”乔骨依旧温柔如水,却令左使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左使的鸽子?”妲笙眼底放光,“肉质倒是挺鲜美的。”
左使一听如遭雷击傻楞在原地,半晌像炸了毛一般,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劝说半天才平息怒火。
“妖女!!!”
妲笙撇着嘴乜斜他一眼,“在,有何贵干呐?”
妲笙本来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或许从前是。
如今被乔骨安稳地宠着,就像自己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力量。
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自在过。
“你给我等着!”
妲笙点了点头,像个听话又无邪的小孩。
两旁人平静了不少,乔骨叹了口气走了下来。瞧着妲笙欺人的样子,没脾气道,“你就喜欢欺负人。”
“哎,你怎么这么说我呢。”妲笙委屈巴巴地抱着画卷,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这人,武功不会一点,眼泪倒是说来就来厉害得很。”
“哪厉害了,没有你一半厉害!”
妲笙只觉得耳边温柔如清风一般,脸上被轻轻擦拭着,立马止住了眼泪,将手中画卷递给他。
“你看你看呀。”妲笙期待地看着乔骨,像个要夸奖的小孩。
乔骨宠溺地接过来,揉了揉妲笙额。
如视珍宝般展开画卷,画中男子端坐在座上,握着笔落在纸上,眼神专注。一枝桃花从窗外探进头来,在透进来的阳光中洒落一身一地桃花瓣。
男子五官的一笔一划皆与乔骨有七八分相似。
乔骨嘴角上扬,淡淡地笑。
“好看吧。”妲笙骄傲地插着腰。
“好看。”乔骨眼微微眯起,“妲笙的画自然好看。”
无论是画功还是意境皆担得上好看二字。
“哼。”
妲笙芙面有些微微泛红,“送你了。”
“谢过妲笙姑娘了。”乔骨冲妲笙开玩笑一般行了个礼,“如此宝贝我自当珍藏。”
他仿若又回想起什么,道,“明日狩猎场上开场独舞舞裙已经给你送到房间了,去瞧瞧吧。”
“欸,我以为傍晚才能到呢,竟然这么快。”妲笙刚走几步又反了回来,“明天狩猎你会去吗?”
“自然。”
这才心满意足迈着步子走了。
世间最美,最美美景乃蓬莱仙人境,最美服饰乃贵妃亲手所制的留仙裙,最美舞姿乃是姜家阿笙所舞的惊鸿。
婀娜多姿的女子,轻盈优美落在做成凤凰样的金柱上,如在手掌上偏偏起舞。妲笙长袖在空中抛出一道完美弧线,长腿在身后翘起,柔软腰肢盈盈一握,脸上也是倾城美貌。
众人皆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无不沉迷于这惊世之景,有些竟看痴了淌了一桌口泄。
一舞毕,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响起,无不为刚才的曼妙女子叫好。
“不曾想霁月坊的女子这般多才多艺。”
“我怕尽是女子的红衣阁也未必能敌得上。”
“好,太好了,可否问一下此妙人有无婚嫁……”
“老徐,你儿子都好几个了可别去糟蹋别人小姑娘了。”
妲笙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一处身着青衣的男子身上,男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明眸皓齿,安静而立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宛若隔世。
冰坨子。
妲笙在心里暗暗想着。
“各位抱歉,玲儿来晚了。”一声宛若莺啼般的柔声响起。
众人纷纷向外瞧去。
一阵微风拂过,花瓣在空中打旋,一女子脚步轻盈,竟如仙人般踏着花瓣而来。如天女般的绝世容颜竟然连妲笙都看如了迷。
“东方姑娘来了”竟有人激动得站起身来。
东方姑娘?东方家的大小姐东方玲儿吗?
东方玲儿号称大端富贵花,云想衣裳花想容,倾国倾城的容颜,让人魂牵梦绕。
妲笙纵使好看得紧,也叫她给比了下来。
她眉目弯弯,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那冰坨子旁边坐着人的身上。徐徐走去,一块美玉被她轻轻放在桌上,含笑道,“清平宫宫主,你这个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