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伯桑……”他声音沙哑。
“很好,你现在就是我们霁月坊的人了。”妲笙颔首,转身对小讯吩咐道,“请个大夫来。”
“……我。”男子还想反驳什么,妲笙就打断道,
“你可以理解为,你是被掳来的,没有选择权。”妲笙嘴角上扬。
“……”幸伯桑不说话,只是紧蹙着眉头,然后狐疑地看着妲笙,“强抢民男?”
“是的。”妲笙答完,幸伯桑嘴角微微抽搐。
这人还是等伤好了再去服侍薛零得了。薛零不喜欢下人太多,恐怕是霁月坊的原因都不能为他所用,找个外来人也是好的。
但前提得打探清楚这人身底清不清白,会不会招惹来麻烦。不过他身子骨羸弱又不会丝毫武功,只要不是什么达官贵族,霁月坊坊主想抢就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正道人物。
这种做法跟土匪窝子没有区别。
“你、你叫什么名字?”妲笙的衣袂被轻轻扯动,他望着妲笙。
“妲笙。”妲笙将他的手抛开,淡然道,“你未来的主子。”
他到也不气,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妲笙心想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还是得请人来看看才好。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犬在追似的。
“坊主。”来人斜挎着一个医药箱冲着妲笙一礼。
妲笙颔首示意床上的幸伯桑。
霁月坊内有自己的大夫,到也不用下山去请,若是有个什么急事,这么远的路程也得耽误了。
“启禀坊主,这公子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大夫作揖,“之前晕倒怕是因为腹中饥饿的原因,并无大碍。”
“来人给他拿点吃的。”妲笙道,“药给我。”
大夫连忙从药箱掏出瓶瓶罐罐,忙不迭地递给妲笙。
妲笙接过后一抛,扔在幸伯桑枕边。
幸伯桑忍痛将木塞拔掉,在鼻旁一嗅,眉头轻挑,嘶哑着声音道,“一个土匪窝,药倒是好药。”
“怎么你还懂黄岐之术?”妲笙反问。
“在下不才,略懂一二。”幸伯桑挣扎起身,习惯性地咧嘴一笑却拉扯到了伤口,痛得倒吸了口气。
“噢?”
“师承医圣皇拂。”他话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
医圣皇拂,传言能起死回生,医死人,药白骨。一身医术每日只医一人,一生只收三名弟子。
能得他真传,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皇拂只有三名弟子,不在蓬莱专心修行跑这渝州来做甚?”妲笙嗤笑道,现在的医者不以增进医术为目的,反倒在乎这些名声。
冒充皇拂弟子,能让自己的诊金变高个几倍,自然而然满大街都是皇拂弟子了。
“妲笙。”幸伯桑唤了一声,在霁月坊除了乔骨小讯还没有人敢直呼其名,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雕刻镂空的小牌子,上面繁琐花纹,雕着一只麋鹿,麋鹿旁的万物生长,皆栩栩如生。
大夫在一旁兀的激动不已,颤抖着声音,“蓬莱百草仙境的进出令牌!”
妲笙将其接过来,木牌上散发出淡淡药香,带着男子暖暖的体温。
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这个金宝贝,要是把名声散播出去,上门看诊的人怕是能是能将霁月坊的门槛踏平,霁月坊一定会大赚一笔!
但皇拂要是知道自己掳走了他的弟子,一定勃然大怒,怕是千里也要雇人追杀自己。
妲笙脑子一转,如若是他自己愿意留下来的,岂不是……
“幸伯桑,你安心在这住下,好好养伤,伤好了我叫人带你去到处逛逛,你想吃什么要什么就跟我说……”妲笙莞尔一笑不复刚才的冷眼相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幸伯桑有点不适应,他挠了挠头轻声‘嗯’了一字。
小讯忍不住扶额,心想这人一定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妲笙还想嘘寒问暖几句,便有人上前在妲笙耳边道。
“禀坊主,薛零小公子晕倒了。”
妲笙心一紧,立马站起身忙冲大夫道,“还愣着干嘛?!”
急急忙忙赶到,只见薛零躺在床上,全身布满红点,脸色苍白如纸,像个易碎的娃娃。
妲笙在一旁等待大夫诊治,心中焦急万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禀告坊主,本以为小公子只是过敏,却突然发觉有个症状我有些琢磨不透,他脉象紊乱,似有两股强大内力在其静脉交界处相冲撞。”大夫连忙在箱子里翻找,“将药吃后应该会醒,但是他经脉皆损,怕是时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