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你有种再和我斗上一场!”
“我什么我?”谢安将师父教给两位师弟。
师父表情略有一些担心。谢安拍拍师父的肩膀,用眼神安慰师父没事。然后站起来,走到宽大场地的中间。
本来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随着谢安走到场地地道中央,变得安静起来。
作为全部视线的焦点。
谢安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这和他对峙的道士摆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单腿站立,一手持剑,另一手夹住剑尖。这个姿势是玄宗特有的金鸡桩,只有玄宗的剑法才会用到这个桩法。
可对面那些道人谢安一个都没见过。又怎么会逼上山门打起来呢。
实在是微妙。
谢安随意地将仙剑扛在肩膀上。夜风吹来,发丝舞动,谢安的眼睛亮如星子。
对面的道人颠了两步,带出一道诡异紫光,样子虽然滑稽,却突然逼近了谢安的身前,手将剑锋一弹,仙剑带着震动扑向谢安。
刚才这道人被谢安用《破剑八法》耍了一次,打掉了手中仙剑,就想用同样的剑技来找回场子。
剑还没到,剑风已经扑面而来!
剑锋反射月光映照在谢安的脸上。谢安本来放在肩膀上的剑终于出鞘!
只见一道冷月圆弧施展,紫衣道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退几步,栽倒在地。倒地之后,还又喷出一口鲜血。
本来谁都以为是两虎相争,势均力敌的比试。
可没料到,只是一剑,道士就已经受了重伤。
道士虚弱地道:“想不到居然是我输了。”
谢安没说话,刚才的一剑有很多玄机,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谢安用的是一门特别的剑法。
自有道人将受伤的道人带走。刚才还是趾高气昂,此时已经变成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奚龙子悄然落到了玄宗宗主无垠道人的身边。道:“宗主,这是什么回事?他用的是本门的哪一路剑法?”
奚龙子知道,谢安不过是玄宗外堂的二代弟子。虽然有一些天赋,却没入玄宗核心。连道家元婴都没练出来。还以为是无垠道人传授过剑法。
玄宗外门四堂哪有这么厉害、精深的剑法。
无垠道人道:“我哪里知道?”
谢安赢了这一阵,隔了许久才掌声雷动。看得明不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谢安赢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和谢安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出来,背上插了七把仙剑。
眉毛生得很长,垂到脸颊上。
倒不是这些道士没有比谢安厉害的,而是如果又派出一个师叔,赢了是以大欺小,输了相当于又送给了谢安一块垫脚石。
长眉道士对谢安抱拳,也不说话,直接动剑,七剑齐飞!
谢安画出一个剑圈,剑圈化龙。
一剑化龙,与七剑相交。
激烈的声音和剑花在空中爆发。
两人斗到天上,越斗越快!
剑花、剑光五光十色、争奇斗艳。长眉道士的剑本来就极快,加上数量又有七把,让谢安忙得手忙脚乱。
谢安几乎已经将灵觉提升到了极限。
剑风在耳边呼啸,剑光在眼前穿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七把剑从各方面攻击而来,直取谢安的各种死角和死穴。谢安暴喝一声,手中展开两个白色剑圈。白色剑圈将长眉道士的仙剑卷入三把,居然咔嚓几声,断了几把。
长眉道士虽然震惊,应变却也很快。剩下的几把剑绕到背后,直取谢安的后背。
谢安的剑横锁背后,将几把剑全部挡开,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在这一刻,谢安对于《破剑八法》的理解又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好像一切都变慢了,手中仙剑也好像有了全新的生命,每一次剑与剑的碰撞,都有全新的体悟。
谢安长剑出击,如鹰击长空!
剑气打在长眉道士的身上,长眉道士身上一道光罩挡住了谢安的剑气,但是身上穴道被打中,气血凝滞,跌落到地上,不能动弹。
谢安又赢了一阵。
谢安生起一阵了豪气来,算龙州比武招亲的十场比试,谢安已经连续赢了十几场。给谢安一种感觉:只要是有《破剑八法》,什么样的剑法都可以破去!
对面首领的道人道:“你是什么人?”
谢安道:“玄宗外堂的弟子。”
“无垠,他用的是玄宗的剑法吗?”
这一问正中谢安的软肋。《破剑八法》的来历是一个大问题。
无垠道人微笑道:“长情师兄。你那一套《金虎剑法》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长情沉吟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机缘,学了外派前辈的剑法的确算不得什么。”
无垠道人道:“谢安,你且说说你的剑法是从哪位前辈那里得来的。”
谢安道:“这……”
又抱拳道:“回禀宗主。这剑法的来历我真不好说。因为……我在送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黎小姐又陷入危险之中……”
深山古刹、炼尸道人的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隐藏了齐晨的身份,说这位前辈不愿意吐露身份。只是自称学剑的,又叫谢安学剑的。
谢安也不是傻瓜,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说。
这样脾气古怪的前辈高人也有不少。不过剑术到这种程度的却也不多。
听谢安的描述,并不能判断出这位高人的身份是谁。
只能说谢安是仙福深厚。
连输了两场比试,颜面大失。已经没有了继续比武的心思。
长情又道:“无垠。云铭师祖呢?这道理也说完了,打也打了。只要云铭师祖说一句话,我就情愿退下山去。”
谢安退下来,马上有两个师弟给谢安递来茶水。
谢安喝一口水,润润喉,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谢师兄。这些人也是我们玄宗的人。”
“嗯?玄宗十个长老,六个入室大师兄,四堂外堂堂主我都认识。哪里有这些人?”
师父道:“谢安,这些人确实是我们玄宗的人。”
“啊?”
“玄宗上上代在宗主之争上有过内讧。两派人马彼此不和,大打出手。最后输的那一派远走另外的一座山头。”
“所以这是打回来争家产了?”
“别胡说。”师父训斥道。
说话之间。
两方人们
齐晨看无垠和长情坐在一起,虽然不再打斗。气氛却完全没有缓和。
长情指名要见云铭,无垠喝茶的时候动作缓慢,然后道:“谢安,你出来。”
谢安只好应声走出来。
“宗主。”谢安拱手道。
“你知道云铭师祖的下落吗?”无垠说话的语速十分缓慢,但是责问的语气很明显。
那一封信还在谢安的怀中好好放着,还没打开过。谢安不知道宗主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问题。
谢安在黎家也不算蹉跎一个月,只是太过沉迷于《破剑八法》了。心想,真不该心里全是侥幸。总觉得就算自己不送信也无所谓,反正玄宗去龙州的人都回宗门了。
这才有了这么多事端,又是比武招亲,又是今天这莫名其妙的烂摊子。
谢安将信呈上,道:“我一直与黎小姐在一起,确实不知道云铭师祖的下落。”
长情道:“黎小姐比武招亲是你博得头筹吧?既然如此黎小姐不是也会帮你说话吗?”
长情的话,谢安倒是哪里有些听不明白了。
哪里知晓,去龙州黎家贺寿的云铭就是假的。真的云铭到底如何了呢?
谢安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话里的玄机,只是感觉到一股分明的敌意。
无垠将谢安呈上来的信件放到桌子上,这信的内容不看也罢。道:“云铭师祖被人杀害的师祖你真的不知情吗?”
“什么!”谢安不禁想起了龙州云铭师祖的尊尊教诲。怎么就被人杀害了呢?
长情当然是有备而来。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混账!这件事和你莫大的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我招什么?”谢安道。
“云铭师祖早就遇害。去龙州贺寿的就是一个冒牌货。你和那个冒牌货接触最多,那个冒牌货突然失踪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黎家。魂石大圣逍遥子的弟子逍遥子正在为难黎家。”
“那事后呢?”长情继续诘问。
谢安忍无可忍,“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做的?”
一直无话的玄宗宗主无垠道人放下茶杯,道:“云铭师祖的尸身被全师弟发现在钟塔峰,不过是六日前的事情。知道此事的不过五人。这五人都是堂主、长老和我,决计不会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长情师兄是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呢?上来山门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打过之后还指名说要见云铭师祖。而且还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如把凶手是谁也说出来吧。我们直接去报仇就好了。”
“无垠,你是什么意思?”长情怒道。刚才诘问实在是太过了,本来想用雷霆手段让玄宗屈服。没想到反而露出马脚。
长情的消息从仙涉天坑的花无忌大王那里得知。花无忌与惠翼也有所勾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长情就觉得机会来了。
玄宗当年内讧,长情他们这一派被赶出山门,一直在寻觅反击的机会。
云铭是玄宗几个硕果仅存的宿老之一。
除了云铭,其余宿老都坐死关,少履尘世。
云铭被害,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无垠道人说话的语速依然还是很缓慢,“长情师兄,我不过随便说几句话,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你先坐下,大家本来都是一派。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呢。”
长情只好依言坐下来,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易主,到了无垠道人的手中。
长情带人上山本来就是为了找茬的。眼睛一转,看到谢安。管它对不对头,先找茬再说。特别是这个小子刚才的剑术也用得十分神气。一想,看谢安更加不顺眼。
“这小子和云铭师祖的遇害有极大的关联。”
这也是无垠道人派人请谢安回来的原因。
谢安哈哈大笑:“和我有关联?有什么关联?”
长情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当然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无垠却道:“在龙州那个冒牌的云铭师祖是不是差遣你办过一件隐秘的事?”
“对。”
“是什么事情?”
“只是送信。”
“送给谁?”
“一个女人,蓝色头发。很怪异,那个女人拿到信之后,就离开了,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谢安回答。
“那信里的内容呢?”
谢安回答:“我怎敢看。”
无垠拍拍桌子,“事已至此,谢安,你不应该有所隐瞒啊。”
谢安抱拳道:“弟子都是据实而言。”
“不用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也要用搜魂的法术。”长情道。
“不许用刑!”一个女声从堂外传来。
伴随一阵香风,一袭白衣,温月儿蹁跹地落到堂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长情,“你这人真是讨厌!居然因为我的谢师兄善良,就欺负他。哼,我说不准用刑。谢师兄说什么你们就应该信什么。”
大家都听到谢安赢了黎家比武招亲的消息,还以为是黎家小姐寻夫来了。不禁窃窃私语,还有些暧昧地笑看着谢安和温月儿。
“你的谢师兄?你是哪家的小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岂容你胡闹!”
长情怒道。
“我?你听好了。我是北极圣母的关门徒弟。谢师兄答应过人家,要去北极宫做客,我这是来接谢师兄了。”温月儿的目光接触到谢安,又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绵绵情意,谁都能感受到。
真是一物降一物,温月儿平素古灵精怪,有许多坏主意。到了谢安的面前全无办法,比水还要柔情。
看到温月儿,谢安只觉得头疼,该不会黎清清也跟着来了吧。难道在玄宗这两位小姑奶奶也要大闹一场吗?
似乎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温月儿道:“谢师兄,你不用担心,那个小狐狸精没有跟过来。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个小狐狸精实在是讨厌,我们现在就去北极宫好不好?”
“当然不好。”这个丫头难道不会看场合说话吗?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和场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