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争执过后,直到木熠诚出院秦绶也没再来医院看过他,当然像是约好似的凌晔也没再来过。
好在木熠诚熊眼刚开的时候凌晔为了取乐和远在国外上学的闺蜜高舒雅开了视频,因此也得到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高舒雅优雅漂亮,温柔甜美,乌黑的瞳孔,纤尘不染,毫无杂质,外表清新文艺,善良乐观,最摄人心魄的还是那渗透心灵的笑容,恬静的笑容眨眼间就能让人忘记所有。她更富有学问,留学剑桥的她讲得一口流利英语,还是鸡汤文,每次木熠诚听到她的声音仿佛在听一首轻音乐,让他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轻松了不少。
每个晚上高舒雅都会主动来电话,但至多只有一个小时,因为时差关系,时间都会在晚上八至九点之间,她说在她那边是中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并不熟知的朋友,认识不过是一个周的时间还是跨洋,但一旦那个声音迟到木熠诚都会坐立不安。
高舒雅更多的是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男生总是让凌晔在电话中屡屡提起,女生向来敏锐何况是自己的闺蜜,她肯定凌晔对这个男生有别样的情愫。毕竟从不乏追求者的凌晔一直都在自己面前表露对男生很失望,甚至排斥男生,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灭绝师太又怎么会常常把一个并不出色的男生挂在嘴边呢?
木熠诚对高舒雅不过是烦躁地歇在大榕树下享受的一道拂面清风——医院太难熬,也不能给季晓雪信息,大多时间只能看同学录制的课堂讲学视频,毕竟离开课堂十几天几个科目加起来已经落后太多。
出院这天木熠诚一个人办完了所有手续,看样子也不会有人来接,感情这几天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出了住院大楼,茫茫人海中均是匆匆过客,他才两眼茫然地抬起手机拨了秦绶的号码。
“秦绶,你这是真的要与我决裂?”
“怎么想我了?”秦绶语气里还有些痞,随即恢复了正经,“我可正在为酒吧选址的事忙着,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可挂了!”
没想到秦绶一直在寻思这事,难怪不来医院看自己,八成对自己反对借力姚帆的事耿耿于怀。眼下秦绶直接提到酒吧的事,明显是提示木熠诚:你要是不同意这电话也没必要说下去!
木熠诚这才刚出院,说什么也不能触这个霉头,马上舒了口气说:“我出院了。”
本以为秦绶会激动下,没想到对方也只是风轻云淡应付了句:“你怎么不多住几天?”
木熠诚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换你来,医药费我出!我也给你削苹果!”
“哦——不好意思,口误。”秦绶似乎置身闹市,身边总有吵闹声,而他似乎也在走动中,回答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就好好调养吧!要不我来接你?”
“不用了,四肢健全。我说你真要开酒吧?”
“可不,地点都看了几处了!”
看来秦绶铁了心,木熠诚也无能为力,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吧,不过资金不到位你可别签合同,还有啊我始终不建议你去找姚帆!”
秦绶果然对这件事极为敏感,木熠诚刚说完他就不耐烦地借口要挂电话,木熠诚却还是严厉地叮嘱了一句:“听到没?”
“知道啦!烦不烦,挂了啊!”行走在街上的秦绶挂掉电话,目光重新回到路边贴在卷帘门上的那张白纸,只见上面写着“婚姻难续,财产分割!舍了——黄金地段门面出租”,皱了下眉终究是重新拿起了电话,“喂,李先生是吧,我看你有个门面要出租是吧……是是是……要不见面谈?”
这边木熠诚六神无主躲过往来的自行车,然后朝着公交车站站台走了去,其实他也没想好要去哪里,实在是憋得慌,只想透透气。
“喂?木熠诚,你还要往哪儿走?”
人在任何地点都会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异常敏感,木熠诚也不例外。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就回过了头,看到人群中匆匆跑过来的凌晔,倒是吃了一惊。
凌晔跑上来他才看到那张脸满是怨怒:“怎么打你电话总在通话中——出院也不打声招呼,你这什么意思?”
“不是,和秦绶通电话呢!不好意思啊!”
“好啊!”凌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刚才从医院门口追过来可没少费工夫,“这问题算是翻篇了,可你出院也没吱一声总得说两句吧?”
木熠诚皱了下眉头,迟滞地抬手摸了摸眉毛才说:“好了自然就出院了这还用解释?再说我也是接医生通知。”
凌晔瞅着木熠诚依旧淤青的眼睛,本想发泄一通,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你就没问问你的眼睛?”
“眼科专家来看了,说淤青消散时间比较长,而且后期视力可能也会受影响,总之可能会有一些并发症。”
凌晔听到这里也是一阵懵头傻脸,如果问题比较大医院应该是不会让木熠诚轻易出院,现在手续都办完了也没必要再追究:“你这情况能回学校吗,不被同学笑死才怪!好啦,回去吧,我也是从学校打的过来的!”
“那你怎么来了?”
“还说,高舒雅啊——和我闺蜜聊这么近,我你倒是像防贼似的!”
“哦,昨晚我是和她说我要出院的事!不是怕打扰你和姚凡嘛!”
几天没见,这事木熠诚一直没放下,现在也好探探情况。凌晔却没答话,她真怕木熠诚就是许尚婕派来的探子。
“你真和姚帆交往了?”凌晔防备心太强,木熠诚只好主动攻击,“我没猜错吧!可你真了解他吗?”
“你管我!我跟你说木熠诚,你可别学我妈——我的事,你们少管!走吧!”
凌晔这反应,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和许尚婕顽抗到底了,但木熠诚还是隐隐有些担心。姚帆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似乎现有的衡量标准在他面前完全失效。
如果风度翩翩谦谦君子,背后却以卑劣的手段做着冠冕堂皇的事,那该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