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突然间的变化吓得凌晔和木熠诚赶紧冲过去扶住了他。凌晔又是给他顺气又是给拍背,急得直冒冷汗。
“爷爷,你怎么啦?您可别吓我!”
木熠诚意识到这应该是心脏上的问题,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时,老爷子才一脸痛苦地以颤抖而苍劲的手抓住了木熠诚:“药!药!”
“药呢?”木熠诚扫了一眼茶几也没发现什么药品,也没望见老爷子来的时候带有什么挎包之类,顿时也急懵了,“凌晔没药啊!”
一听没药,凌晔也急得一脸发白,赶紧扶老爷子坐下,问道:“爷爷你的药在哪儿?”
老爷子痛苦难耐,“哎呦”半天才说:“在我兜里!”
“是裤兜吗?”
凌晔示意木熠诚马上检查下,结果木熠诚拍了拍老爷子大腿却发现空空如也,顿时也是一阵哆嗦,却也不敢隐瞒只是神情惊恐地摇了摇头。
“爷爷,你确定出门带了吗?”
老爷子垂着脑袋痛苦地点了点头,可这对寻药毫无帮助,凌晔只好抓紧时机问道:“这一路你除了公交还在哪儿坐过,是不是掉了?”
听这话木熠诚头皮都酥了,这药要是丢了,现在叫救护车,远水救近火,轻则病重重则性命不保,都怪自己出现得缺乏前奏,把老爷子急得发了病。
懊悔中木熠诚猛地拍了脑袋一把,确又灵光突闪,丢下一句“照顾好爷爷”说完拔身就冲出客厅朝庭院奔去。
凌晔还以为木熠诚会帮忙叫救护车,眼下要是没药送去医院才是头等大事,可木熠诚这一跑凭自己一人之力怎么扶起老爷子,顿时也是一阵绝望。眼看老爷子神情越发痛苦,凌晔也急得掉了眼泪。
“找到了!找到了!”
听到木熠诚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在庭院里响起,凌晔顿时擦干了眼泪。木熠诚冲进客厅她才看到对方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瓶。
“药找到了!”
“快!快!快给爷爷服下!”
木熠诚冲过来匆忙打开药瓶却傻了眼:“是几颗?”
凌晔也不知道药量,而瓶身也是全英文,待翻译下来时间也是够呛,就问老爷子:“爷爷,这药您平时吃几颗?”
老爷子颤抖地举起一只手,竖起四个拇指。木熠诚赶紧从药瓶里抖出药放进了老爷子嘴里,可老爷子嘴唇太干,胶囊几乎沾在嘴唇上。
“水!水!赶紧的!”
凌晔急躁之下几乎是吼出了声,木熠诚也没在意迅速取了水回来给老爷子服下。
瞅着老爷子喉结涌动吞下药物,木熠诚和凌晔才松了口气,只是药效却没那么快,两人一秒也没刚从老爷子脸上移开目光。
等待向来都很煎熬,尤其在这时候,凌晔久不见老爷子好转,突然说到:“你怎么确定这药就是老爷子的?”
我天!木熠诚被这一问几乎是全身瘫软:说得也是,老爷子痛苦中一眼也没看药瓶!可药却已经服下了!
这药要是真错了,那后果……
“你哪儿拿的药?”焦躁不安的凌晔一把从木熠诚手里夺过药瓶,扫了一眼发现全是英文也是满腹怀疑。
“我门口捡的!”
“什么?”
“捡的你也敢……”
这是老爷子才有了说话的力气,慢吞吞地说:“就是它!可能刚才坐门口从都里滑了出来!”
凌晔听到这里虽然庆幸,却也一阵后怕,要是在其他地方不定会出什么事,如今老爷子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真叫人不安:“爷爷,您别回去了!和我们住吧!你可吓死我们了!”
“平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这不这小伙子……你爸不是给我请了保姆吗,只是她今天家里有事回去了!”
凌晔父母出国这么久了,孙女凌晔一个人在家他尚且坐得住,可保姆一回家他就一声不吭来了,足以见得受不了家里空无一人的冷清。
“爷爷,你怎么……”凌晔极为无奈,终究是不敢将“固执”这个词随便说出口,何况是自己爷爷,嘟着嘴假装生气,“我得让我爸给您开导开导!”
“别整没用的!你爸每次都想开导我,哪次不是反被我开导!哼!最近几次他倒识相竟然再也不提了!”
老爷子倒是精神了起来,仿佛压根就没有之前惊险的一遭,越说越有劲。
“爷爷,我爸那是担心你上了年纪,说话累!他可心疼你了!你不来和我们住,他老是念叨。”
老头子听到这里竟然眨了眨眼,两眼虽然红润,却是义正言辞:“瞎说!说话都累,那还有几天奔头!你告诉你爸,以后让他尽管上门开导,我可是还有一火车皮等着交代呢!”
木熠诚自然能洞察到老爷子的感情变化,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老爷子中等身材,看起来还算健朗,已是秋末的他却依旧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头发虽然花白,脸庞却是通红,豆大的老年斑形状分明,虽是一脸慈爱却也挡不住不过深眸里的孤独。
“您别转移话题!今儿您交个底,为什么就不能来和我们一起住?我妈是您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您儿子血浓于水的女儿,我们家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业,如今房子虽然比不了庄园可也是五室两厅,您要是来我那门口那俩野马就送您当老爷车开!”
老爷子却只是朝凌晔翻了翻白眼:“别没大没小,学你妈跟我说话!”
老爷子偏偏不聊正题,凌晔也只能崩溃地去捋头发。木熠诚在一边一声不吭,他却知道老爷子心里面一定有个疙瘩没解开,只是这个疙瘩恐怕连凌晔也不知道。
“凌晔你出来下!”木熠诚神秘兮兮往客厅外走,看得凌晔和老爷子直犯迷糊。
“什么事不能屋里说?”来到庭院的凌晔还在埋怨,毕竟老爷子那一遭让她双脚瘫软,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木熠诚却一本正经说:“这药是吃了,效果也看见了!只是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我担心……”
“你是说还会复发?”
“药物只是控制病情,可刚才已经恶化。即使吃了药也没法判定是不是已经造成了创伤,要是那样……”
“那你的意思是?”
“还是送医院诊断下吧,这样你也会放心一些!”
凌晔抱着一只手犹豫了半天才说:“就怕爷爷不肯!他那脾气你是不知道,家里没一个人都降服得了他!”
“那你就忽悠他我们送他回家,然后直接把车开到医院去,他不同意也晚了!”
“这招太狠了吧?”凌晔还是很怀疑爷爷吃不吃这套。
“可很灵啊!要是真出事,你恐怕一辈子都会指责!”
“得!谁叫我交的是损友呢——我去收拾东西!”
凌晔刚回身要走,木熠诚想到老爷子的形象赶紧加了句:“你爷爷没穿外衣,你去我房间里找一件给他吧。”
凌晔回头诧异地望着木熠诚,顿了两秒才回到了屋里去。
可木熠诚却一脸愁眉:那这车谁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