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三,木熠诚因为早晨只有三节课,所以提前回了家。在沙发上看完文艺杂志里的一篇美文,肚子却感觉有些饿了,来到厨房忙活半天终于是做好了一桌饭。
和往常一样,凌晔回家扔下包就转悠到厨房,发下木熠诚还在擦灶台,趁机抡起筷子就开始检验木熠诚手艺。
不管三七二十一凌晔夹起一块菜肴就往嘴里塞,嚼了两下发现索然无味,顿时没了食欲。
“木熠诚啊木熠诚!我教你多少次了,要记得放盐!”
“可是这盐要放多少啊?”
木熠诚的解释一向苍白无力。凌晔每当听到木熠诚显得无辜的样子都崩溃得双手叉腰,要顶礼膜拜:“拜托!一次记不住两次记不住也没关系,可你这……”
“可你还是没说该放多少盐!”
“这个嘛——”其实凌晔也答不上来,平日里自己炒菜也都是凭感觉,有时也会出岔子,“这样吧,以后你炒菜呢盐先放少一些,尝一下如果差些味道就再加一些!”
“那要达到什么味?”
凌晔瞬时奔溃,没好气回了句:“我怎么知道!总之是吃起来要有味道啊!少了淡多了咸,你味觉失灵啊?”
木熠诚依旧一头雾水。
凌晔才苦口婆心地说:“那你就从练习感觉盐味开始,取白开水,加盐,每加一点呢你就去尝一下,熟悉这个味道懂了吧?”
下厨这件事真是毫无天赋,以前在家就从没动过手,没想到现在林天宇和许尚婕也都出门在外,这几天外面又在传什么传染病什么禽流感,自己要是不下厨铁定得挨饿。
只是每次凌晔满怀期待回家都被木熠诚把她饱餐一顿的美梦捣成大蒜酱。
好在一切矛盾尚在萌芽就会被木熠诚憨厚的笑容消灭干净掉,所以木熠诚和凌晔之间的相处大多数时候还是和谐的。
毕竟两个人的生活,无论怨谁,最后都得动手解决。虽然木熠诚“笨”,但凌晔已经习以为常,何况她也感觉到木熠诚的厨艺大有进步,只是“奇迹”还是时有发生。
两个人虽然同校,但是彼此碰面的机会依旧很少,除非电话相约,偶遇几乎不可能。早晨木熠诚可以搭乘凌晔免费的顺风车,但中午却并不凑巧木熠诚每天中午总是放学就回家,而凌晔大多都会在学校琴房多练一个小时的钢琴才离开学校。
好在有地铁,从校门口二百米远的地铁站出发十八分钟就到小区旁的地铁站,往返还算便利。
只是这样,大多数时间木熠诚回家都得做饭。
木熠诚挫败一个周后建议凌晔在学校食堂吃,那样他也可以不用身心疲惫,结果凌晔一句“别想偷懒”就把他的建议否决了。
可问题还是解决不了,除了盐的问题,木熠诚还会把汤烧成炒菜,把青黄豆炒成汤。
就算自己一塌糊涂可凌晔偏偏每天都会回家吃饭,即便她常常要进行二次加工,可也从没中断,顶多也就几句怨言。
中午饭过后,木熠诚会收拾饭桌上的狼藉。而凌晔会一张纸抹了嘴丢下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收拾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会匆匆走掉,木熠诚也没在意:凌晔从来不洗碗!
凌晔不用收拾餐具的理由一惯是,下午她要提前到学校练琴。有理由脱身就算了如果木熠诚下午没课她还会叮嘱木熠诚早一点做晚饭,甚至唠叨到细节特别强调木熠诚炒菜加盐,加盐要在菜出锅以前、以及菜不要烧得过狠。
木熠诚一一点头称好,却让凌晔怀疑木熠诚是否在听自己讲话。所以有时候就连木熠诚点头凌晔也会生气。
当木熠诚仰起头来说出“老奴遵旨”,清秀的脸上荡漾起纯净的笑容时,凌晔心底里的愤怒再也站不住脚,轰然的在一瞬之间倒塌得不成样子。
“那我走了。你衣服该洗了吧,都一股味了!”凌晔背上包来到客厅门口突然转过身对前来相送的木熠诚说。
木熠诚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也没闻出什么味:“没有啊,才穿了三天!”
“那是不是得等三月后才洗?”
凌晔说话向来不给木熠诚面子,以前木熠诚还有些厌恶对方,后来听起来不舒服最后竟然默默去改了。
这一次木熠诚故意扯开了话题:“有事打电话回来,要是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落下了什么东西可以叫我给你送去!你打赏两倍车旅费就行!”
凌晔从不丢三落四,这种提醒多余却也有些小感动,不过她可从来不会说好话:“没事,最近外面房价飙升,我涨你点房租就行,不过分吧!”
木熠诚一听要涨房租,拱手一拜丢下一句“老奴告退”转身就遛进门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猜!林天宇与许尚婕出差已有一周,其实他们家在国外也有房产,一趟出差就是归一次家,迟迟难返。可才一周小区已有关于凌晔与木熠诚的闲言碎语,凌晔有次听一位大妈背地里说“那对小夫妻很恩爱,就是没听说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也有人说“他们家包了个小白脸”。
人言可畏!凌晔反骨入髓,她真想在某一天牵着木熠诚的手,在小区里招摇过市,强调下这就是自己男朋友,顺便给他深情一吻,也好告诉平日里把小区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赌自己路硬要塞玫瑰的男生们自己心有所属。
不过她确定木熠诚这货不是自己的菜。凌晔和王子幸福在一起的美丽画卷,应该是公主永远娇柔而调皮,而王子永远内敛却伟岸英俊。在木熠诚面前只是更随性自由些,完全不需要顾忌什么,最重要的是好欺负,但没那种感觉,其实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但又时候偏偏很矛盾,凌晔每次放学都会很激动,总是想马上回到家,即便木熠诚的手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令人沮丧,但她总感觉莫名的有种东西在吸引她回家,假如有一天中午不回去她都感觉浑身不舒服,非要打个电话开个视频看到那个老实人在卖力干活她才会平心静气。
很多次在课堂上想到和木熠诚斗嘴而对方落败的委屈,她就会两眼无神的盯着同桌发笑。以至于同桌问她为什么会盯着自己发笑,是不是也性取向有问题!无地自容的她真想马上换张脸,远远地躲开对方那莫名其妙暧昧的目光。
但当尴尬如同一波秋水远去时,平静的凌晔会恨恨暗骂:该死的木熠诚——你的罪过大了!
可这样忘神的状态越来越严重,她甚至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已明确建议她不要再开车,而治愈的办法是赶紧表白。
表白?哼!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