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
各家在营地内支起了帐篷,洛家众人更是在帐篷前燃起了火堆,烤起了肉。
“轩轩,你就不要去了。”秦皖烟坐在火堆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她知道轩轩想去秋猎很久了,奈何之前他年龄太小,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年,年龄稍大了些,却又是出了变故。
“我就知道。”洛凌轩却没有多生气,只是拿着小树枝郁闷的戳着地。
“待秋猎结束,阿姐我单独带你出来玩。”尘婳将烤好的一块兔子肉递给洛凌轩。
“好。”洛凌轩接过烤肉,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也就在他两个姐姐面前这么听话。”秦皖烟摇了摇头对洛震宇笑道。
“只愿这次秋猎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洛震宇担忧的看了看尘婳。
“哎。”秦皖烟眼中也浮起了担忧。
彼时尘婳笑盈盈的忽悠着洛凌轩:“其实这山本身也很有趣,要用发现的眼光看待大自然……”
洛凌轩听的似懂非懂。
秦曦然和洛凌川在旁边憋笑。
洛震宇收回眼光:“其实婳婳这孩子,我总是莫名的很相信她,而且……”她身上有股我看不懂的气。
“而且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自己多想了,自己女儿这么娇娇弱弱的,怎么可能。
待楚千葑布置好一些东西,回到营帐中。
什么东西?楚千葑在营帐前顿了一下,又迈步进了去。
“什么味?”羽四跟在身后奇怪的说。
楚千葑眼神直直的向桌上看去,目光凌厉,但触及到桌上放着的一盘烤兔子肉时,本来带着山中冷气的眸子瞬间柔和下来。
“不会有毒吧。”羽四猜测。
“是属下失职,竟让人无声无息的进来了。”羽三低头,“属下这就扔掉。”
楚千葑第一次有点想念知趣的羽二,冷冷的说:“不用。”
“可是都凉了。”羽四再次看不懂眼色。
楚千葑想打死这个蠢货,奈何是自己属下。嗨呀,气死了。
羽二一进来就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拉着羽三羽四出去了:“爷,我们有点事,先出去了。”
“滚!”
“得嘞!”
楚千葑坐在桌子前,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再伸手,不过到半空中时便停住了。
算了,既然已经送来了,那本王就屈尊吃了吧,不然显得不礼貌。
于是,他手终于向烤肉进军,吃光了已经冷掉的所有的肉。
也不知风临王什么时候这么注重礼仪了。
“朕宣布:秋猎,正式开始!”楚天策重重的敲了一下大鼓。
“小娇娇,准备好了吗?”楚千葑摸了一下尘婳的手,翻身上马。
“准备好了!”尘婳也利落的上马,动作毫不拖沓。
“此行可能要小心点。”楚千葑动了动嘴唇,传音入耳。
“我知道的。”尘婳点点头。
“谢谢。”楚千葑又极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
“我说小心一点。”楚千葑忽然快行了了几步。
“知道了,那么凶干嘛。”尘婳莫名其妙。
“跟上。”
“好好好。”谁让我脾气好,让着你。
“等等。”尘婳看着树梢立着的那只鹰,眉头一皱,甩出冰丝。雄鹰叫了一声准备飞走。
楚千葑拿出骨扇,却被尘婳拦下,尘婳轻轻摇头。她看着雄鹰飞走,想着惊鸿堂培养一只鹰不容易:白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千葑收起骨扇,有些不开心:“下次,本王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小月神。”
尘婳心中咻然一惊。
楚千葑没有看尘婳:“走吧,小娇娇。”
尘婳跟上,在心中揣测。
楚千葑一直在等尘婳像往常一般黏上来解释,却是没有等到,心中有些堵得慌。
于是,一路无言。
姐姐?尘婳看着不远处的秦曦然和洛凌川两人正与一只白虎缠斗。
按道理每队都从不同的地方的进山,枫林山又极大,应该不会这么巧的与哥哥姐姐他们遇上。手掌上翻,几根细小的银针向白虎的要害部位射去:“王爷,我们换个方向走吧。”
此时不宜与他们撞上。
楚千葑看了看尘婳,抿了抿嘴,调转马头。
二人默默无言的猎杀猎物,小到野兔大到猛虎,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经过一日的奔波,两人却都不见疲态,将所猎之物放到营地,各自起火烤肉。
尘婳眼光一凝,拔出饮醉,甩向楚千葑。
楚千葑不躲不让,饮醉擦过耳垂,带过一缕发丝。
“嘶”
尘婳走过去,将插在毒蛇七寸上的饮醉拔出:“为何不躲?”
“我觉得你不会。”我觉得你不会害我。
一切隔阂仿佛都烟消云散。
“算你有良心。”走到楚千葑身旁,拿出一个小包,“给。”
“这是什么?”楚千葑接过。
“你没味的烤肉也就是你吃的来。”尘婳早就想笑了,现在更是毫不留情。
楚千葑薄怒,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越来越放肆了。”
“哪敢啊。”尘婳又将递给他的小包从他手里拿到手中,“来,我来给葑葑撒上赔罪。”
“哼,算你识相。”楚千葑傲娇的把手中的烤肉伸过去了一点。
“我的独家秘方,尝尝。”
昨日的兔肉等他回去时已经凉了,楚千葑未曾觉得好吃,只是觉得味道尚可,勉强入嘴。可今日:“你放的什么?”
“香吧,独家秘方,不外传。”果然方便面的配料就是无敌。
二人吃饱喝足,便躺在枫叶上,枫叶干燥而舒适。
“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吗?”尘婳五指张开,似是要抓住月亮。
楚千葑静默了一会,眼中浮现母妃为他挡下的一次次的毒害,最后香消玉损:“有。”
尘婳看着自己的五指,指腹上似乎出现了爸爸妈妈、她、爷爷以及顾西的身影。
他们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都爱她,但他们最爱的不是她。爸爸最爱的还是妈妈、爷爷最重要的还是荣耀,而顾西最重利。但是爸爸和妈妈:“也许吧。”
尘婳不怨他们,只是希望此生能有一人能对她如此。
她闭眼:若有一人能对她如此,她必以真心还之,生死契阔。
远远的天边,一颗流星悄然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