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婉转说道。
珑儿只见梦榭对着婉转的花儿蹲下来,笑着问道,“咦,小花儿,你怎么会发光啊?”
“因为。。。。。。我是暮溪花灵。”婉转道。
“暮溪花灵?是做什么的?”梦榭问道。
“为黑暗中迷路的灵魂指引方向。”婉转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嗯,可是我也迷路了,你能为我指路吗?”梦榭问道。
“我只为灵魂指路。”婉转答道。
“好吧,那我再找找,小花儿再见!”她笑着对她挥挥手。
“等等!”婉转喊道,“你不能带走他们!”
“他们?”梦榭扭过头来,“是谁?”
“你身后的灵魂。”
梦榭闻言哇哇大哭,“他们是鬼吗?姑姑!你在哪儿?榭儿好害怕!”
“你别哭!”婉转安慰她道。
梦榭便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看向她,此时的婉转还是一朵娇俏的小花,独茎直上,如同火焰一般灿烂,细长的花瓣儿盛开到极致,蜿蜒向下后又蜷缩起来,抽出了细长的花丝,好若一只小小的明灯。
梦榭盯着她出了神,“真是好特别的一朵花呀!”梦榭叹道。
“可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长丝啊?”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
突然红光乍现,惊得梦榭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儿,她手触着的,正是她的手。
梦榭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暮溪花灵。”她答道。
梦榭道:“原来你是一个人呀?为什么不早说呀,突然吓我一跳。”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看向梦榭,说道:“原来,你是我的主人。”
梦榭闻言一惊,抬起眼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梦榭指着她茫茫然说,“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啊?”
她笑了,“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主人?”梦榭念着这两个字,点了点头,“姑姑是说过,以后会有一个木灵跟着我,就像春心一样,可以保护我。”
她笑了,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的。”
“那你有名字吗?嗯,就像春心一样。”
“没有。”婉转摇了摇头,“不过,主人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
“那怎么行?每个人都有名字的。”梦榭抓了抓头发,又立马笑着对她说,“不过你别担心,我让姑姑给你取!”
她说着叹了气,蜷起腿来,然后把小脑袋瓜放在腿上,说道:“也不知道姑姑,打没打赢那个坏蛋。”
婉转学着梦榭,和她一样蜷起腿来。
梦榭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可是天被幽深的树林遮得严严实实的,梦榭叹道:“要是能看见星星,就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话音刚落,繁密的树林竟然空了个洞,夜空里的星星悉数露出头来,梦榭站起身惊呼一声,“有星星了!”
她高兴地对婉转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婉转却道:“别急,不能让他们再跟着你了。”
梦榭回头,只见身后好多的人,男男女女,黄发垂髫,蓬头垢面,衣着破烂。
“他们是谁?”梦榭问道。
婉转没回答她,只是向他们摊开手掌,手掌里便钻出一朵花来,梦榭惊呼,“你开花做什么?”
婉转还是没有回答,梦榭只见他们从婉转手里摘下花朵后,身后的密林便现出一条小路来,小路的两旁全是金光灿灿的暮溪花。
他们拿了花以后,便走了上去。
梦榭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景,问道:“他们要去哪儿?”
婉转终于回答了她,“他们是迷了路的灵魂,只有在我开花的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梦榭盯着他们的背影,竟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浮上心头,
“人死了,也要回家吗?”
“嗯。”婉转答道,“魂归故乡后,才能去往更好的地方。”
梦榭没有再问了,只是静静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摘下花朵,然后向她们深深鞠了一躬,花灯的光映照在他们喜悦的脸上,蓦地,梦榭忽然觉得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那可怕的是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着萧森绵密的树林子里洒落下淡淡的月光,和地上发光的暮溪花交相辉映,映得树林子亮堂堂的,连路过的风都带着甜甜的芳香。
但是在没有光的地方,一切又变得可怕起来,原来人害怕的还是黑暗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榭挨着婉转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弹了一首好好听的曲子,她还笑着向她伸过手,可是她的手好凉,一点儿也不温暖。
在碰到她的一瞬间,梦榭便惊醒了过来。
她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树林里睡了一个夜晚,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醒了?”忽然有一个声音问她。
梦榭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她问道:“是花灵吗?”
“嗯。”婉转答道。
“我想回家,你能带我回家吗?”梦榭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婉转说。
梦榭鼻子一抽,又大哭起来,“那我该怎么办?姑姑,你在哪儿?姐姐快来找我,榭儿好害怕!”
从大哭到小声哭,再到哼哼唧唧,梦榭再一次擦干眼泪,说道:“我自己也可以回家的!姑姑说了,做人不能失去希望!”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把头发拢了拢,抖了抖鞋子里的泥沙,作势就要走,“等等!”婉转叫住她,“你得把我带上啊!”
梦榭扭过小脑袋瓜,“怎么带啊?”
“把我拔起来,装进花盆里。”
“花盆?可是我现在没有花盆啊?”
梦榭有些犯了难。
“屋子里有。”婉转答道。
被她这么一说,梦榭才发现这里有一间房子,泥巴墙筑的,窗户都朽烂了,门也一样,屋顶堆了好多发霉的干草。
“这里没有主人吗?”梦榭问道。
“有,只不过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婉转回答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