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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远行

景月拿起地上的剑,轻轻一弹剑面,清脆的颤声不止,他刚想追上前方的周二福,一只白色的鸟儿在他的头上盘旋不前,鸟儿似鸽非鸽,明显比之更为壮硕,甚至该用神俊来形容。

他招招手,白鸟落下,在其腿上绑着一只精细的小竹筒,他轻轻摘下,回身望了望树林中空空如也,他自嘲道:“想你也没有这风晔鸟飞得快。”展开竹筒中的小纸条,眉头微微一周,“龙气现于逐日国海域。”

中原江湖此刻应该都是群集在镇东宁宇军的驻地准备出海,那逐日国的江湖也会参与其中吗?我要带上那个傻小子吗?一连串的疑问瞬间闪过脑海。

万剑山庄的墨鱼龙鳞在哪儿?秋阑湖底那条化蛟巨蟒如今还在西莹国血月宗圣女妙叶身边吗?京城出现的墨玉龙珠自南山城外南山南被巨蟒青儿吸收后也该消散于无形了吧?那这次的龙气又是什么东西?江湖人口中的龙影圣器吗?

想着想着,他不由望了望东海的方向,忽然看着手中此刻毫无灵气的“鸣邪”剑眼神古怪。

数日后,李员外宅中晴川细雪和七巧同时离开,唯留下被唤作上杉君的家仆。一场盗尸案件随之发生,井底那个女子的尸体被盗走,于数十里外的小河旁树林中葬下。女子的丈夫将柴刀插在腰间和一个持剑男子踏上了东行之路。

那日起,持剑男子教柴刀男子练刀。只是刀法中尽是些零星的剑意,略起了剑中的平刺和回挑,让这兵器之王的刀少了许多灵气,所以他从不让他称他为师傅,他也从没有道过谢。只是他叫他“二愣子”,他叫他“臭乞丐”。

他对他说:“以前有个小兄弟陪我走了一千两百里路,我没教他怎么打架。这次我教你打架,但是跑路的本事可就不教了。”

往后十年,江湖上有一个怪刀客,对阵之时,死战不退,他的刀法奇特,配合的步伐却总是狼狈。每当此时,他就会埋怨那人真抠。

江兴郡一处不毛之地,织锦县。

名为织锦,实际上也就是织点麻布为生,自从朝廷对江兴郡实施压制政策,对周围各府郡道侵占江兴郡土地不闻不问后,在江兴郡当官油水实在少得可怜,时间一久,有心人都不来此地为官,真的倒霉来了看到这般人民疾苦也都不忍心贪太多,这里倒成了出清官的好地方。

官府中算不上人人各司其职,但也少有成事不足还要败事有余的货色,曾经在成庆府锦言城这座风流之城的茶楼上慷慨陈词的学子檀笑近几日已经在那位无名老人的帮助下领略了这座小县城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在当地站稳了脚步。

老人走在街道上看着少有华衣出没,与十几年前的江兴郡比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和黯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地人人读书,不为功名只为心中那股浩然气。这里的读书人不会为了功名低头,想来真的见到檀笑这位父母官也不会低声下气,只会站直身子坦然处之。

“凌居呀凌居,你这个小怪物,我虚长你几岁,为何你都死了十几年,到今日我却还有点佩服你。”

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本该是县公的读书人笑道:“凌先生的为人举郡皆知,断不敢相信造反之罪。”

老人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天下人这般说,你也不可这般说。你是大明的官,要为国思。以后不许轻言!”

檀笑看到老先生生气,不敢多嘴,只是脸上赔笑。不知何时,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学生,每逢先生训斥,他都是持弟子礼在一旁恭敬静闻。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先生,相处多日,檀笑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老先生摸了摸下颌的青白短胡须,“我本来只是平湖之上的琴师,年少时也曾豪言将平湖纳为己有。因此与凌居交恶,那一次之后便被他没收了姓名,也便没了名字,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只是他交代我写两本闲书,来换那座湖。”

檀笑并不曾听过这些江湖秘闻,只觉猎奇心重,正想追问,却见老人自袖子中取出两本书。“这是最新写就的闲文,就留给你吧!东海有事,我要离开几日,我们日后再聚。”

檀笑下意识接过两本轻飘飘的书籍,正想腹诽这小册子也过于轻薄,这两本书怎么换得来平湖,原来老先生也会吹牛呀!可当他看清上面的字体,整个人身子一颤,“兵器谱,神物谱。”

他猛然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激动地双手颤抖,口中喃喃道:“平湖,百晓生。”

阳关道一处酒楼中,青衫学子一抖手中折扇,仰头望天。风晔鸟落在桌上,店伙计正想将之赶出去,却发现那位青衫公子伸出手抚摸着神俊鸟儿的白翎,自语道:“他身上天机宫打上的气息被洗掉了?那岂不是你也找不到他了?都让你飞慢点了,你能日行数千里,我哪里跟得上?”

青衫公子说着伸了个懒腰,笑道:“没关系,去东海等他就好了。我绾西航非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墨玉龙鳞不在他的手中,墨玉龙珠也消失不见,那道在秋阑湖底冲出的黑影也不可能在他身上,连外八门中的惊门令牌忘尘符都可以轻易予人,你什么都没有又要在追逐什么,你有什么本钱去争些什么。”

数十里外的景月没来由地打了数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叹息道:“不就是那天在水中坐了一晚吗?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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