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金镶玉牌上勾勒着细腻的纹理,一道道大气的走线中浴火的凤凰睁开双眼,扭曲的大树藤蔓堆成了“奇侠令”三个字。
不是奇侠,是奇侠令!
“奇侠令?”为首的军爷看着手上的木牌,瞳孔有些发散。
冯七爷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军爷手上的牌子,“什么奇侠,我家三爷是三十三路奇侠的赤候,谁敢在这里假装奇侠。”待他看清手上的玉牌,整个人为之一振。“奇侠令?你是奇侠令?”
景月表情木然,走上前去夺过令牌,一脚狠狠踹在冯七爷的小腹之上,冯七爷下意识运起棉花肚却抵挡不下景月的力道,整个人飞出丈余。
旁边为冯七爷架势的铁甲门的汉子们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恶相地冲上来,就要动手。
“怎么?大明的奇侠令到了镇北军的地界上不好使了是吧!”景月一声厉喝振聋发聩,在场看热闹的民众都不自觉散开了些,上来管事的兵士们更是没了刚才的精气神。
“你!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景月?”为首的兵长看上去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是要用怀疑景月的身份来撇清自己的关系。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人群中,几声不满意的嘟囔声渐渐放大。
“老阮,这没娘养的景月放了老子的鸽子,老子只能请你回咱铁甲门做客了呀!”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景月冷冽的面容,其身后的南宫金童脸上一喜,旋即学着景月的冷冽面容上前一步预警月肩并肩。
“自然会有人证明。”
听闻此言,景月不禁表情怪异地看了眼身旁作出一副要“仗势欺人”模样的南宫金童,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哼!冒充大明奇侠令乃是死罪,今日你休想走脱。”说着,为首军长使了个眼神,身旁小卒会意,悄然离开去请帮手。
“嗯?”赤候看着前方仿佛起了冲突,心下好奇。在铁甲门的地盘上还能发生这种事?铁甲门本就是脱胎于当年的军营,与之前王毅德在世时的镇远军也是颇有关联,在镇北军中自然人脉深广,这些年又是自家二哥诺门地将唐文展苦心经营,在这地界上,没人敢随意惹事。
还未走到近前,他已经在人群缝隙中看到了在场的不仅有铁甲门的人,居然还有几个当兵的。不会是有人胆敢惹到铁甲门头上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迅速拨开人群,大喝一声:“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刚落,里面束手无策的红姑赶忙迎了过来,皱着好看的眸子,目露忧愁。“三爷,咱家的冯七闯祸了。”
闯祸?这是铁甲门的底盘!
“谁?”
真别说,赤候一瞪双眼,身上的肌肉逐渐狰狞,露出一副恶人相,将围观众人吓得快速跑开,喝粥的也不敢喝粥了,毕竟饿死比打死大概还是要舒服些的。
“好久不见呀,侯爷。”
景月的声音如同一罐泼脸的浓香老窖,将怒气冲冲的赤候浇的晕头转向。赤候不敢置信地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景月,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南宫金童。
“是你!真是你们?!景月,金童,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言语间只剩下相逢的喜悦,之前那刻意的高冷荡然无存。身后的阮青锋看着这幅样子的赤候,不禁满头黑线地扶了扶额头。
“奇侠令大人!”他点点头,微微抬起头上的斗笠,算是打了招呼。
“三爷!”地上缓缓蠕动想要爬起却无力爬起的冯七看到赤候与景月的交谈,吓得已经带了哭腔。
“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赤候问冯七的,不料南宫金童插嘴道:“他想要我爹的剑,上来就抢,还诬陷我动手伤人,和那帮当兵的讹我的剑。”
赤候用眼神询问一旁围着的铁甲门壮汉们,壮汉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哈哈哈哈。”景月不禁摇头大笑。“这就是诺门?一言九鼎的诺门,当年的诺门不是为了一言可以为别人豁出自己的性命。上次在武当你收了我一枚铜板便要为我卖命,我还以为诺门没变,还是那个诺门。今日得见才知道改了名的铁甲门就真的只是铁甲门,成了一伙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流氓!诺门死了,没了,没啦!”景月的笑容早已消失,不顾及脸色逐渐难看的赤候,也没有去看阮青锋讶然的奇怪表情,还是不肯解气。“没啦,没啦,没啦!”
赤候的双眸逐渐充血,一双手掌早已握成铁拳。
冯七吓得软在地上,但还是凭着本能往后爬着,一步又一步地退开。赤候身形一动,一只充满力量的鞭腿狠狠抽在冯七的身上。
“砰!”一声巨响,冯七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落下时撞倒了一处佘粥的帐篷。赤候身形又一动,再次一声脆响传出,落入帐篷的冯七又飞了出来。赤候的力道大得惊人,铁甲门的人间道自家三爷发疯一般打着自家人,却无人敢上前拦阻。
景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些不屑。
“景月,是不是太狠了。”南宫金童小脸煞白,终于还是出口求情。
“太狠了吗?”景月的脸色变得柔和,他看向南宫金童。“以前我刚入江湖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恶霸经常欺负人,那时候我没有能力反抗,也曾被这样踢得飞来飞去。”
“啊?”不只是南宫金童讶然失声,就连一旁的阮青锋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就是这样。我还记得当是是因为我带着它。”说着他从脖颈间拿出一只翠绿的戒指,其上用编制的黑线穿过。看上去像是极珍贵的帝王绿翡翠制作而成。“这是我的身世,我怎么可能给别人,便被打的死去活来。后来师傅把我带去了无人的小岛,很久之后才有了三秋公子。”
“你还记得在乾门村吗?”南南宫金童点了点头。
“那天的黑衣人出手就是要你我二人的性命,那时候你都没害怕,怎么今天人家自家动用家法门规,你反而心软了。”
南宫金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内心总感觉正背痛击。
“金童,对待恶人不心狠,是活不下去的。”
听闻此言,南宫金童如遭雷击,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