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元宵节多写点,所以今天就多发一章,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家庭和美。这该死的疫情快些好转起来。
云梦山上,外围的云雾缭绕并未波及内部一片自成方圆的小天地,正像是那日在前门村被人布下的雾阵。
这片天地的主人正是南宫兄弟的师父剑仙周曲,今日他闲来无事,刚刚完成了一天的打坐,拎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篮筐,孤身一人走到房子后面不远处的一处坟冢。
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钱,手一抖,手上的纸钱沾染了打出的内家真火瞬间熊熊燃起,将之随意放在坟冢之前,他没有跪下,也未鞠躬致意,做完这些后,只是随意坐在地上,用手抚摸墓碑,双眼像是被烟火熏到。
“知道今天为你送钱不合时宜,可我知道你小子从小就花钱大方,今天除夕了,年关之际你那边也需要花钱打点。山上的纸钱不多了,大概马上就需要下山再去购置,快十年没下山了,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他用手细心为墓碑上的每一个字擦净泥土,刚刚脏兮兮的字体终于露出真容。
大明国士,江兴郡凌氏凌居之墓。
“你一定很喜欢‘大明国士’四个字吧!可朱家却偏偏不愿为你正名,昔日的大明第一功臣,读书读到整个江湖为之折腰的读书人,到头来反而成了官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滑天下之大稽。恩公,十五年生死两茫茫,周曲无用,未能在孤城小轩为凌家保住最后一点血脉。”
周曲愤而出拳,狠狠砸在膝盖上。
“剑仙之名受之有愧,一生求剑道,却还有你做朋友,本无憾。如今,却有许多。”
说完,他周身气势一变,方圆十里外的薄雾骤然扭转,百丈空中的飞鸟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幅太极图,继而浑浊,如海纳百川,万川归海,一丝丝薄雾向着大阵中的小天地汹涌而去。
“先生,我有一剑,愿效天地,开古道,正人心。”
周曲并指为剑,数道剑影如幽灵现世,在其身旁如流星般相互追逐,拎灯画圆。
数道圆环带着几分冷冽霜白相互交错,一只仙鹤虚影在周围不断凝聚而来渐渐变厚重的雾气中冉冉升腾。
“这一剑,问天,问地,问世道。问古,问今,问大明。”
“天地,可容得周曲这一剑。”
剑意化为重重剑气凝聚,周曲一跃而起,凌空静止,他的脚下踏着一只白鹤虚影。
“我欲乘风归去。”
双指指向前方,一道如虹剑气瞬间暴涨前冲,如千丈狂瀑,万里汹涌河流,冲开前方薄雾,世道辗转清明。
他一笑,双鬓霜白如凝雪,皓齿静揽大风流。
云梦山口处,雾气渐薄,露出了如同天门的悬空门庭。
轮椅之上的南宫悟双手扶在木把手上,身后是背着铁片剑的南宫金童,再往身后两个老人,一个穿着破烂吊儿郎当背着一把巨大的五指宽重剑,另一位穿着利落干净的雪白锦袍,就连靴子也是一尘不染,只是这样将身后那把漆黑的大伞衬托得愈发奇特。
四人本来还在闲聊,有说有笑。
忽然,风起,迎面风卷飞沙落叶,如神龙吐水,将本就稀薄无比的雾气冲的不见踪影。
“退!”
白衣老人低呼一声,立刻上前将背后大伞撑开顶在身前,将重伤未愈的南宫悟和南宫金童挡在身后,吊儿郎当的破衣老人也不能在一旁看热闹,立刻上前将手中大剑插在地上,一只手扶在白衣老人肩上,深厚纯净的内力源源不断度了过去。
二人内力相会,一重重剑气怦然射出,自伞面之上如离弦之箭与那股飓风搅在一起,二者相互冲突,良久方息。
南宫金童这才看清白衣老人手中的大伞之上有十根伞骨,其中五根伞骨是由五把颜色各异的名剑组成。刚刚瞬间产生的剑气正是这五把剑升腾起璀璨的五色光芒交融而生。
待到风声过后,廖心明看了看身旁深深插入地面的重剑竟是生生后移了二尺有余,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盗明格,廖心明,多谢了。”
皇师南宫悟望向身前长舒一口气的二人微微抱拳。
“这山谷中不该有如此大的风才对,师父曾经说过,此处风光为高人布下奇阵,四季如春且四面山体坚实,绝不会有天灾发生才对。”
南宫金童有些疑惑。
廖心明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傻小子,哪有什么大风?这分明是剑气才对。”
一身白衣的盗明格收拢大伞。
“剑气雄厚且长,若非正面相抗,我们可能直接就被这剑气吹得化作漫天飞沙。剑仙之剑道令人神往。”
南宫悟的重伤虽未恢复如初,但是眼力尚在。
“这怕是师兄的剑,剑气悠扬且绵长,这一息怕吃能吹到百里之外,只是到了那边该只有微风了。莫非师兄又找到一把趁手的名剑,故此才将那把当年悬配的鹤影剑给了妙儿?”
“这就是你们口中那位剑仙的待客之道?我还想着和他切磋一二,没想到这厮居然行这偷袭之法。”
南宫金童看着发牢骚的廖心明,本想要反驳两句,可一想到这毕竟是景月的朋友便忍住怒气,心平气和道:“此处距离师傅隐居之所尚有十里路要走,师傅应该还不知道有人来到此地。毕竟除了我们兄弟二人作为师傅的弟子父亲作为他的师弟知晓入山之法,其他人并不能跨过迷雾进入大阵。”
“这狗屁雾阵不会和那个什么前门村的一模一样吧?也忒恶心!”
廖心明还是发着牢骚。
盗明格微微一笑,“正是。那雾阵正是这处雾阵的另一版本,只是有人在阵中动了手脚,才会有吸纳人内息的古怪之事发生。”
他们正在此处聊着,忽然一声悠远的呐喊声回荡在山谷中。
“周曲不知诸位到来,若有得罪之处,此处有闲茶山水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