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过来,肯定会在白府多住些时日,可是他现在是带兵出征,如今胜仗,要立即回京。
离别当天,老爷子只在屋内嘱咐了几句,他一个八旬老人,实在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的亲外孙女离自己远去。
白慕寒送沈策到门口,上前为她紧了紧斗篷。
“策儿,要记得思念哥哥呀。”即便是在这种凝重的时刻,他眼角依旧带笑,仿佛笑容是他永远不会卸掉的点缀。
“兄长……”沈策定定地看着他,眼眸里有掩饰不住地感激之情。
沈策在三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兄长。
阿娘在回北境路上突遇劫匪,外祖父得知,立即派兵亲自把劫匪窝给端了。
据说兄长也是被他们掳走的,当时阿娘见他粉雕玉琢,既是可爱又是可怜,便心生怜悯把他带回了家,交给了外祖父扶养。
外祖父只有阿娘这一个女儿,从此,他就成了白府国公爷唯一的嫡孙,身份是何等的矜贵。
六岁,阿娘殒身,外祖父接她去北境。
这个兄长,至始至终都对她百般迁就与宠爱,对她之好,就算是亲兄妹也不过如此了吧。
“小策儿,哥哥可看出你眼中的情绪了。”白慕寒的手指在她的琼鼻上一滑而过。
沈策尽力扯出了一抹笑。
“比哭还难看。”他说。
“我看,凌月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的小策儿很快就会再见到哥哥的。”他带着安抚的笑容,用着哄小孩的声音在跟她说话。
“嗯。”沈策点点头。
兄长说的不是假话。
萧战枫抢走了她的簪子,就是为了警告她,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朝与北境会有无休无止的战争。
她原本以为萧战枫真的放下了。可现在看来,他一直都在筹划着怎么谋取天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走吧。”白慕寒扶着沈策上了马。
看她的身影在夕阳下越变越小,渐渐地变成了一道小小的黑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他的笑容僵了,片刻后,依旧是那样的温润。
“策儿,哥哥配不上你,只能愿你一生欣喜。”
……
在回京都的途中,并不像来时的那样紧张。
沈策在途中与相月和追影会和。
相月说:“将军,经过属下的调查,王爷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在出城后的一天里全部被杀。假追影可能是在那些被杀的暗卫嘴里得到的消息,才来冒充追影。
假追影为了取得您的信任,不惜对自己的同僚痛下杀手。
经过对他的审查,我们猜这些杀手可能是无隐楼的人。”
沈策倚在树下思考了片刻,说:“就凭无隐楼的几个人,为何能将阿瑾手下的一批暗卫,全数杀掉。”
假追影的本事其实也不大,阿瑾的暗卫,总不能如此……
追影说:“除非……杀死他们的另有其人,而无隐楼的杀手只是捡了个便宜,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一些王爷派人保护王妃的事情,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沈策很赞同追影的推测。
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那,那些暗卫到底是谁杀的。
到底是谁,将十几位能力不俗的暗卫全数歼灭。
到底是谁,好像和她有血海深仇一样的针对她。
追影说:“王妃不必忧心,这件事情,在属下的职责之内,交给属下即可。”
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王妃不必操心。
“也好。”沈策也了解追影内心对她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