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客厅的灯光大亮,向清严和刘心蕊下意识地分开,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向开阳和小暖并肩站着,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来了?”震惊过后,向清严毫不客气地问道。
向开阳举着手里的钥匙,看到向清严领口大开,刘心蕊更是头发蓬乱。“我,我看到客厅亮着,就开门进来了。”向开阳为自己的冒失尴尬万分。
向清严不胜烦躁,他怎么忘了,向开阳也是这所别墅的少主人,他也有别墅的钥匙。被弟弟撞上激情后的现场固然尴尬,但更让他不爽的是,他看到向开阳,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正在取代他的位置,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刘心蕊最先回过神来,她飞快地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确定自己形象大致得体了,她露出淡定的微笑,“开阳,小暖,你们坐呀,我给你们拿喝的。”
向开阳确定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现在扭头离去,似乎也不太合适。他碰了碰已经傻掉的小暖,拉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向清严懒洋洋地靠回沙发,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开阳,你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我刚回家去看了爸,见时间还不晚,就来看看你。”向开阳深深吐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恢复正常。
“最近忙坏了吧?”向清严问道。
向开阳道:“前一段挺忙,这几天爸给我放了个假,我和小暖出去玩了几天。”
听到这话,向清严愈加地不快,向万丰对待亲生儿子就是不同,这样的非常时期都给他假期去旅游。他为圣德工作多年,除了法定假日都没有出去旅游过。
“爸的身体好多了,他还问妈,你怎么这么久没回家吃饭。”向开阳试图捏合哥哥和父亲的关系。
“我回家吃饭,不是诚心给他添堵吗?万一再气得他中风发作,我的罪过就大了。”向清严话里带刺地说。
“爸他很关心你,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呢。”向开阳知道哥哥心里堵着一口气,索性撒个慌,让他痛快一下。
“他让我回去上班?这可奇了,我以为我已经被开除了呢。”向清严说道。
“怎么可能!你是圣德的总经理,又是爸的儿子,他怎么会开除你?他只是不忍心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所以让宋老师和我顶了一阵子,现在风波过去了,宋老师也走了,该你这个大专家回圣德主持大局啦!”向开阳努力把话说得轻松,殊不知,向清严听了却是另一番滋味。
“营销专家走了,你一个人搞不定了,他才想起我来?”向清严语气不善,也没给向开阳好脸色,嘴角浮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向开阳饶是反应迟钝,也看出哥哥的不对劲。“哥,你就别和爸赌气了。你知道圣德离不开你的啊,我下周就回去教书画画了,这个总经理还是得你来当!”向开阳只当是向清严对老爸一直有情绪,他好言相劝。
“他要丢卒保车的时候,圣德就少的了我。”向清严冷冷地说。
“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圣德,也有咱爸的,所以才会生气。爸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完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还和他计较什么呢?”向开阳知道哥哥一肚子委屈,这样发泄出来也好。
“别跟我提咱爸,他是你爸,不是我爸!”向清严面无表情地说。
“你也是姓向的啊!”向开阳急了。
向清严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姓过向是没错,但以后不是了,我已经决定改回我原来的名字。开阳,你还记得我的原名吗?”
向开阳一愣,他被哥哥浑身散发的冷酷的气息震慑住了。
“看来你忘了,我叫欧阳清严。”向清严冷笑说。
“哥,你--”向开阳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了。
“清严,开阳和小暖特地来看望你,你就别说气话了。”刘心蕊也被向清严吓到了,好言劝道。
向清严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向开阳咆哮道:“你来看我?我被老爷子停职发配的时候你怎么没来看我?我把自己关在这里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你怎么没来看我?现在你知道来了?别假惺惺了!还不是因为营销专家走了,老头子搞不定了,才会想起我?”
向开阳也呼地站了起来,向清严眼底的怒火点燃了向开阳的情绪,他指着向清严,厉声说道:“你以为老爸是搞不定了吗?这段时间,公司没有你,照样度过了难关。老爸想起你,是因为他还拿你当儿子,就你这态度,要是普通员工,早就开除了你!”
“没有你教训我的份!”向清严话音未落,一拳打在向开阳脸上。
向开阳毫无防备,向清严这一拳把他打蒙了,他只觉得半边脸热辣辣的疼,嘴角也一跳一跳的抽痛。他轻轻擦了擦嘴角,竟然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血迹。
向开阳回过神来,他被哥哥打了,从小他们兄弟感情那么好,几乎没有红过脸。而现在,哥哥的拳头竟然打在他的脸上。向开阳彻底被惹怒了,他也握起拳头往向清严脸上挥去。向清严竟然没躲,向开阳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揍在他的脸上。紧接着,两个男人撕打起来,向开阳被推进沙发,向清严的拳头落在他的肚子上,向开阳也不示弱,一脚把向清严撂在地上。
吓呆了的小暖和刘心蕊先是拼命地喊叫,让他们不要打了,但她们的声音淹没在两个男人愤怒的厮打声中,全完不起作用。小暖见向清严又占了上风,把向开阳按在地上,她连忙扑到向开阳身上,阻止向清严的拳头。刘心蕊也拼命想要拉开向清严。
向开阳在小暖的帮助下有了反击的空间,他挣扎着起身,要扑向向清严,小暖死命地拉开他。“别打了!”小暖和刘心蕊异口同声地叫道。
两个女人挡在两个狂暴的男人面前,他们的拳头终于无处下手了,两人气喘吁吁地搂着自己的女人,看着对面的兄弟。
向清严的眼睛里还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狂躁,在弟弟身上撕打时他的拳头完全没有留情,他只是觉得好恨,恨父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的一句话,就夺走了他的一切,现在他又要一句话让他回去,向万丰真的以为这样,所有的伤害就能消失了吗?而向开阳,只因为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就永远不会体会他的痛苦!
向开阳看哥哥的眼神则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愤怒、意外、失望……他的哥哥突然变得那么陌生,这还是他从小最好的兄弟,他亲如一奶同胞的哥哥吗?
两个男人用眼神对峙着,都不说话,但目光里透露的都不是友善与和解。刘心蕊劝向清严坐到沙发上,轻轻为他擦拭眼角的伤口,小暖怕他们兄弟俩再打起来,连忙拉着向开阳要离开。
“开阳,我们走吧。”小暖轻声说。
向开阳缓缓地挣脱小暖,来到向清严的身边。
“向清严,你给我听清楚,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不和你计较。但我告诉你,向家没有对不起你,圣德,你若想回去,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你要铁了心不认爸,下次见面,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开阳,你消消气,你哥哥他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其实他是因为愧疚,毕竟事情因他而起……”刘心蕊一边安抚向清严,一边和向开阳说道。
“你若真的觉得愧疚,唧唧歪歪有什么用?”向开阳反唇问道。
“……”刘心蕊看着向清严,向清严却默默地转过头去。
“小暖,我们走。”向开阳惨白着脸,拉着小暖的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