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穿梭在宫殿之间，从前都是鬼鬼祟祟来鬼鬼祟祟走，而今大大方方地近距离看这些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倒是不习惯了。
沈露还是一身劲装，将一身流畅的曲线露出来，虽然瘦小，但随时可以爆发出力量。长发一股脑束在脑后，发稍吊在腰际，走路时就在纤细的腰际摇摆，显得腰肢盈盈不足握。
她饮了许多酒，身上还带着酒气，但是人没有醉意，眸光暗藏锋芒，步伐坚定踏实。
一路上被那些宫女太监审视，沈露心里头不大畅快，所幸拔腿上了房檐，沿着宫殿屋脊飞燕一般跑起来。引得宫中侍卫都以为进了贼，一路追着，甚至还有三两只神射的箭飞过来，只是远没有商棋一击毙命的准头，被沈露捏着尾羽原路送回去。
洛珏住进了治政殿，显然已经是操控纣幽国大局的人，听话的臣子被收了权，不听话的臣子莫名消失，随后有新的人替上。曾经看着温和无害，甚至软弱可欺被到处指使做事的五皇子，竟然在多年的委曲求全中，早早摸透了官场的状况，也培养起来自己的势力。
欠缺的一直是一个名正言顺取代太子的机会。
在迎冬祭典上凭空捏造一个谁也不相信的神女出来，然后逼天勋君退位，怎么也觉得着急了些。不符合他从前一贯的隐忍。
沈露翻身从屋顶上下来，站在治政殿跟前，身后的追兵还在路上叫喊，一如既往的差劲。没有商棋在，根本不足为惧。
“参陆姑娘？”
参陆，这个称呼对自己来说她居然已经开始感觉到陌生起来。
“嗯，五皇子……不，皇上让我来的，不过后面……”
沈露看下自己身后，隐约有些杂乱的声音，对李总管抱歉地笑笑。
李总管看了参陆一眼，就转开了。在这个位子上，他没理由记不住自己见过的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警醒着呢。
“参陆姑娘快些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洛珏站在桌子跟前，正细细勾勒着什么，十分专注，参陆站在门口也不出声，就静静等着。
洛珏作画是左手执笔，每一笔都一气呵成，看着就能够想到“胸有成竹”、“内怀丘壑”这样的词语。曾经的郁郁不得志，言语中总带着些自嘲的样子，沈露恍惚已经记不清了。
收了最后一笔，洛珏身上的气势也收敛干净，仍旧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
“属下参陆，拜见皇上。”她不是什么没有眼力劲儿的人，没必要在一个称呼上固执，何况，这个称呼在洛珏身上比在天勋君身上更容易让她接受。
“啊……你来很久了嘛？快起来，坐。”
参陆从善如流，坐下来，恰好能看见洛珏的画，是一张山水长卷，还只是用墨勾勒了轮廓。
“皇上有何吩咐？”
她也没想过和洛珏论什么交情，便只是听吩咐一样。
“我们一定要这么生疏？参陆，”洛珏站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什么郁结着。沈露看不太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