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学期末了
“你中彩票了？”我咋舌地看着她，“买这么多东西要多少钱啊！”
“唉，没办法！”苗颖看着我一脸无奈。“很多东西早就该买了，我一直犯懒，今天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正好一趟买齐。虽然钱是一下子出去很多，可一样一样买也是这个价，你就别啰嗦了赶紧跟我走。这么多东西我怕拿不了，才找你帮忙的。”
呵！感情这是把我当搬运工了！
肥皂、洗衣粉、卫生纸、牙膏……一样一样，还确实没有什么是浪费的东西。提她把一大袋子的东西搬到了校门口，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那贼呼呼的眼神，我仰天长叹。
要帮她把这么多东西都搬上他宿舍的六楼啊！算啦，帮人帮到底，让她自己提着两个这么沉的大袋子爬六楼，我也不忍心啊。全当锻炼了！
一进屋，我赶紧把那大袋子放到了她的床上，捏了捏发酸的胳膊。
“坐下歇会，我给你倒点水。”苗颖说着。
“不用不用，我走了！”我连忙摆手，腿已经往门口迈去了。我可得赶紧回去。已经让朱昀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他有没有着急啊！一想到这我就更待不住了，不顾苗颖的挽留，也不顾胳膊酸腿疼，一溜烟的又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瞅了一眼，照片还在传。看来我拍的实在是太多了，占用了这么多空间。但也不能让朱昀一直等啊，我连上语音，告诉他，“我回来了！”
“怎么……才回……来啊！”网络还是很卡。
“呵呵，等急了吧？”我歉意地说道。还不是都怪苗颖，买的时候精挑细选，慢吞吞的。我还要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帮她送到她那大老远的宿舍。
“嗯……着急了。你……干吗……去了？”朱昀问道。
我刚要说是去陪苗颖买东西，可转念一想，话到嘴边就拐了弯。“如果我说我是去约会了，你是什么感觉？”我存心想逗他，就是想看看我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要说……实话……吗？”没想到朱昀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说实话了。”虽然是有些疑惑，但任谁都会说是要听实话吧。
“那我……告诉你，是分手……的感觉。”
虽然网络很卡，可我还是听清楚了这几个字。
心中一阵刺痛。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只不过是约会，就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吗？我们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就可以说出分手吗？同样都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难道就不明白同学之间也会有些应酬，这样的约会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那些还在传送的照片，我按下了对话框上的“取消”键。
我的真心，我的努力，我的付出，我的在乎，似乎都跟一个白痴无异。还传什么照片啊，我的心会有人领吗？
就算我真的是跟某个男生出去约会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吗？既然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想我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陪苗颖买东西，在他听来也不过是我事后掩饰的借口吧！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亲手对你深爱的人挖出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沟渠。
我不止一次地后悔那天说的话。实话实说就好了，为什么要逗他呢？是我亲手在我们之间，划下了第一条裂痕。
彼岸又在跳舞了，优美而又凄凉。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知不觉，我竟哼出了叶彼岸总是吹奏的那支曲子。
当声音在这空旷的花田中响起时，我明显感到彼岸的身子一震，可是她却没出声，依旧是默默地跳完了这支舞。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水满面。
我一下慌了神。完了完了，怎么把她给弄哭了。从来不靠近她身边的我，赶紧跑了过去，想着把她的眼泪给哄回去。
“彼岸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不哼这曲子了行吗？”我不知道是因为她听了触景伤情，还是不愿意我学会了这首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曲子，总之我知道肯定是这曲子惹到了她。本来彼岸就对我有意见，这恐怕以后我就更别想在这里待了。
而她也不理我，只是顾着自己哭。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微风，卷起了漫天飞舞的红色花瓣，夹杂了香甜的花香，见缝插针地勾起了回忆。
千阳考试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哪一天让罗莎如此紧张过。倒不是因为今天是决赛，却是决定千阳能不能取得名次的关键考试。今天的考试，就是为了选出最后争夺前三名的四位人员。
罗莎当然是不在乎那个名次，就算千阳第一场就被淘汰下来，她也是非千阳不嫁。可是谁让千阳那么在乎呢，弄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罗莎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终于是等到吱嘎一声门响，她就立刻如兔子般地蹦了起来，向外跑去。
跑了两步，罗莎心中就疑惑了起来。往常千阳推门就回来，今天怎么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罗莎的步子慢了下来，往前方一望，却见千阳像根柱子般杵在院子里，呆若木鸡。
罗莎心中一凉，看到千阳这个样子，难道是……考试输了？
“千阳？”罗莎走到他身边，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句。
千阳转头看了看罗莎，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石膏般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千阳，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不了改年咱们再重考一次呗！”罗莎装出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愿千阳能受她感染，别这么消沉下去。
千阳朝罗莎挤出一个笑容，可罗莎看得出他有多勉强。等他开口，罗莎却惊讶地听到他说——
“没有，莎莎，我通过了。已经筛选出最后的四个人了。”
罗莎呆呆地看了看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会有人用这么一副哭丧脸的表情来说自己通过了吗？
“你……真的、真的通过了？”罗莎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直到看到千阳点头，罗莎才放心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
那明天就是这四个人的两两对决了。优胜与优胜、失败与失败的再对决。只要不是两场都输，那么前三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千阳的样子还是那样郁郁寡欢。是因为比赛到了最后，太紧张的缘故吗？
“就差一步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呢？”罗莎在一边问道。
“明日先后对决的顺序已经出来了。你知道我明日的对手是谁吗？是相国的儿子！”千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罗莎不解，一向风度翩翩的千阳，怎么会如此恶狠狠地说出话来。相国的儿子又怎么了，难道千阳对自己突然没了信心，认为自己比不过他？
“据我所知，这个相国的儿子功夫并不怎么样。可是他竟然能一路走到这一步来，你说是为什么？”
罗莎是何等聪明，只是稍微一沉思就明白了过来，“难道是官官相护？”看到千阳那肯定的眼神，罗莎当下惊呼，“那明天……”
“很有可能……不用比，我就已经被盼了死刑。”千阳颓废地说道。
看着一脸颓然的千阳，罗莎的心也跟他一起疼了起来。想安慰他，却发现没有什么语言能够有力量让他振作。谁让他们只是一介布衣呢？果然是官场黑暗，难怪当时爹爹那么反对他们来这里。
“相国在朝堂之上已经把持了‘文’这一半的朝政，现在又想让他的儿子夺得武魁，看来是真想把整个朝堂都握在他的手里了！”
罗莎站在旁边，想了些什么，刚要开口，却被突然站起来的楚千阳下了一跳。千阳的脸上是毅然决然地神色，“反正比武都是要签生死状的，倒是我若是杀掉了他，那些官员们也无话好说了！”
罗莎从最初的被吓一跳，到现在是完完全全地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千阳，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活脱脱地像变了一个人。那个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俏公子哪里去了？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罗莎下意识地紧紧拉住他的袖口，仿佛他下一刻就是要去杀人一般。“你若这么做了，就算夺得了武魁，相国也不会放过你的，他能不为儿子报仇吗？你一个新上任的武魁怎么能比得上相国在朝廷里的根基稳固呢？”
千阳沉默不语。罗莎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不服气。
其实就算第一场输了，他还有第二次机会。只要第二场能赢，起码还是第三名呢！只可惜不能让这组输的与另一组的赢家再比一场，若是一组中两人都很强，而另一组两人稍差些，那强手这一组中输的人，有可能比另一组赢的人还要厉害。不然千阳夺第二都是有希望的。这个规则可是会遗失不少人才的！
“其实，就算你得第三名也挺好的，干吗非要挣这个第一呢？咱们退一步算了，好不好？”罗莎继续安慰道。其实心中则暗暗想着，若是千阳一气之下放弃了比赛才更好呢。最后的两场比赛，除去那个相国的儿子，剩下的两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可不想看着千阳拿不到名次还弄一身伤回来。
“若是我真的技不如人，那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种官官相护……而且他还是相国的儿子！”楚千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千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来。可是罗莎却注意到，千阳说的是“而且”。难道千阳跟这相爷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最近心情不好。当苗颖不下第十次地问我怎么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朱昀真的能影响我到如此地步吗？
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眼睛无精打采，眉头总是不自觉地皱在一起，嘴角似乎藏着一股怨气。这一切一切，都是拜朱昀所赐。
每天看着他上线，却总是不主动跟我说话，非要等我叫他一声，他似乎才发现我来了。再也不像往常，不等我耳机准备好就拉我语音。现在是我给他发送语音请求，还经常被他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取消，能接通的此书寥寥无几。好，不语音也行，那打字，总可以吧。可他说一句话，我不用十秒钟就给他回复，而我说的话呢，一般等个十分钟是正常。
越来越过分的是，这十分钟逐渐变成半小时，一小时。我每天晚上那么一丁点的可怜上网时间，就全被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这就是我变成了现在这幅愁眉苦脸的怨妇样的原因了。
坐到电脑前成了我每天最犯愁的一件事情。明明那么想见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一见到他半天都不理我，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放在了咸菜缸里，五味具杂地水滋滋地往心里渗，腌地心溃烂一般地疼。
我上线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我在心中暗暗希望着，由最初的我等他，变成他等我。他会在意我来不来的对吗？就算他没注意到，那我上线后的敲门声也会提醒他的对吗？
可是，我却错误地高估了“丁含笑”这三个字在他心中的位置。
不论我在电脑前怎么傻等，他都不会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偶尔终于等到了一次，激动地我差点把电脑抱起来，而定睛一看，却是一句埋怨：“来了怎么不说话的！”
哦，我上线没有理他，他会埋怨我为什么不说话。而以往我等他的时候，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他理我，我何时说过一句“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通常，我们之间的对话模式都是：
“我来了。”
“嗯。”
然后是两三个小时的沉默。
“我下了。拜拜。晚安。”
“晚安。”
他唯独没忘的就是这句晚安。
生活像是恢复到了我认识他之前的状态。
被朱昀占据的时间，一下子又都还给了我，突然多出了这么多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用。我本可以像以前一样，上网就是看自己喜欢的动漫与小说。因为要跟朱昀语音而放弃的爱好，现在都可以捡回来。可我却发现自己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我宁愿坐在电脑前发呆，却不想找点别的事情做。
满脑子都是朱昀，朱昀。朱昀的声音，朱昀的笑。朱昀为什么不理我了。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明知道坐在那里看他跟别人聊天，没一句话都会变成一把尖刀刺到心里来，可我却就是那么坐着，就算坐到泪流满面，也不肯把视线移开。
哪怕只能这样看着他也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地过去了。转眼间，又快到了学期末了。算算时间，认识朱昀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苗颖和舍友们都打趣说我是坚强的战士，异地恋也能坚持这么久，尤其是在最后朱昀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下，我竟然都没有说分手，真可以算是“小强”级别的了。
我只能自我嘲解地笑笑。她们都不懂，你若是真正爱一个人了，那整颗心就都是他的了，哪还管得了许多。
不过心中，始终是有些芥蒂。
聊天时，我装作是感叹时光飞逝，诉说着我们认识时间的长久，说到又快要一个学期结束了。
“再开学就是大四的最后一学期了。”
我其实是在提醒他。我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你究竟有没有个打算？你就打算这样不冷不热地跟我拖着，拖完这一年我们就拉倒了是吗？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我毕不毕业跟他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