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高云波照常组织召开例会,不同的是这次参加例会除了以往的几人外苗浩也是办理完入职参与了进来,高云波对区域进行了重新划分。
沈尚伟跟孙连勤还是跟着以往的业务导师负责以前的区域,不同的是这一次高云波说苗浩有对公业务经验,暂时定在广西,要他来专门负责桂林的业务。
而对于李卓的安排,高云波的说法是自己也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带着他一起开发客户,让他多跑跑柳州、百色以及未开发的广东省的业务。
李卓知道自己算是完全被高云波抛弃了,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再往后的几天他开始把自己写到一半的尽职调查报告跟搜集的资料还有一些原始底稿给苗浩时他又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是那么的不公平。
周二的时候高云波带着他跟苗浩去S公司做交接,夏总跟吴经理等人都觉得临阵换将不好,但高云波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做法。Y公司的保理业务跟银行传统的商业保理业务有很大的差别,苗浩接手以后基本处于每个环节都要问李卓的状态,就连完整的现金流预测都是李卓手把手教苗浩的。
整个尽职调查过程持续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的最初一两个星期高云波还会带着李卓一起做客户开发工作,但是后来的时间就对李卓完全放任自由了。
李卓每天要忙着做拜访计划,基本上是把柳州、白色大大小小的施工及能源企业跑了个遍,连午饭往往都是在路上随便解决的。白天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被汗水浸湿又干了好几道,晚上的时候还得跟苗浩视频讲解S公司的项目情况,依然是累得接近虚脱的状态。
但就是这样高云波还会反反复复的给他施加压力,要他完完整整的做好客户交接,不能让S公司的保理项目出现任何意外。
这些,李卓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两个月尽职调查结束后苗浩以高云波作为A角,自己作为B角发起了授信审批流程后蒋竞打来电话问李卓是怎么回事。
“就是常规的区域划分,客户调整吧。”李卓压制住自己心中的委屈说道。
“那你的费用报销呢,短短连三个月的时间你的费用已经达到了十几万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蒋竞明显有些生气。
按照Y公司的规定利润费用收入比高到一定程度后员工会受到相应的提醒,如果年底还降不下来的话那么年终绩效就会受到相应的影响。按李卓这样的情况来看,他没有A角权限,连B角权限现在也没有完成,年终绩效也仅仅只有保底绩效,如果年底时这个比例再降不下来,那么他可能就会被彻底的放弃,最终的下场就是自己辞职走人。
李卓不怕自己被公司彻底放弃,也不惧再找一份工作,但他还指望着靠年终绩效奖金加上平时存下来的工资去给他父亲做手术。
其他区域的做法是招待费用由区域内的员工平均分摊,甚至对新员工会少分摊,高云波这样的做法明显是在针对他。
“我也没有办法啊。”李卓说到,此时他正背着笔记本电脑在烈日下站在柳州的街头,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背。
“其实也不怪你,是我这边考虑得不周全。”蒋竞知道要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承担这种压力是有些勉强,虽然他知道李卓不是这种经不起风雨的人,但还是把语气给软了下来。
“你再在华南区待一段时间吧,凡事尽力就好。”蒋竞安慰道。
“我会的。”李卓说完后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烈日,他从来不是会软弱服输的人,他决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他要保持头脑清醒。他在路旁的小卖店了买了一盒香烟,坐在路牙子上一口一口的往肺里吸,直到呛出眼泪才把所有的情绪宣泄完毕。
回到酒店冲了一个凉水澡后,李卓换上短裤背心后坐到电脑旁边开始梳理柳州及百色的目标客户情况,而对于广东地区他觉得石锦龙可能能帮他,所以他放到了后一步的计划里。
柳州以传统的重工业制造为主,显然不会成为他的重心所在,他把目标放在了百色。百色与贵州接壤,能源方面有贵州的煤炭资源作为依托,常规看来能源类企业经营也较为稳定,风险可控,所以李卓决定先从能源类企业入手进行客户开发。
只是基建及能源事业部虽然涵盖了能源类行业,但这个行业在整个事业部都鲜有人涉足,所以李卓的道路注定是艰难而又崎岖的,它需要开创先河,但他并不畏惧。
想到这一点,李卓开始对百色的能源类企业开始进行再次梳理。
这些企业虽然李卓前期都有拜访,但由于没有过合作等各种各样的因素,他大多都只接触上了财务或者投融资部门的负责人,并没有接触上具有决策权的领导层,李卓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他想要直接接触这些企业的高管。
按清单将所有目标客户的公开资料整理了一遍后李卓给乔总打了个电话,向他咨询电力行业客户可能在哪些方面会遇到资金问题或者经营问题,上下游企业有哪些。
“你要做什么地方的电力企业?”回答完李卓的问题后乔总问道。
“百色。”
“我给你介绍个人吧,可能会有点用。”
“那就谢谢乔叔了。”李卓说到。
“不用客气,他是百色一家电力企业的总经理,回头我会给他打电话说说你这边的情况,然后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直接跟他联系就行。”
“好的。”说完后李卓挂断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李卓收到了乔总的短信,短信附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这个人正是李卓拜访过的D公司的总经理马总,而D公司正是百色当地的一家中型电力生产企业。
得到马总的联系方式后李卓再过了一遍D公司的基本情况,然后给马总打了个电话询问能不能去拜访一下他。虽然碍于乔总的面子马总没有拒绝,但李卓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没有多少热情。
到了马总办公室后,李卓大致说了一下来意后马总问他资金成本、额度、年限等条件是不是比银行好,看得出来一方面马总是想尽快打发他走,对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实现放款有些不相信,另一方面也可能说明马总相对来说比较务实。
“马总,我想您有些误会了,虽然我们Y公司做的是资金业务,但我并不是想单纯的来给您放款,作为老前辈我想您应该知道公司经营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问题,我只是希望能以资金业务为切入口在一定程度上推动这些问题的解决。”李卓并没有因为马总的强势就选择退缩。
“哦,例如哪些问题?”马总饶有兴致地问道。
“比如贵公司用于发电的原煤都是从贵州运输过来的吧,我想您应该对当前的煤炭市场行情非常了解,虽然贵公司的经营条件不错,但贵公司上游的企业就不见得一定困难都没有吧。唇寒齿亡,有的时候解决别人的问题也是解决自己的问题。”李卓不知道D公司上游的煤炭供应企业是哪些,他不好作评价,但近年来煤炭市场偏于疲软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这样吧,我让我们财务总监林总具体跟您对接,看看能不能合作。”马总听完后说到。
“那就谢谢马总了。”
“客气,帮别人解决问题也是解决自己的问题嘛,你要的是业绩,而我要的是解决经营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虽然马总的话没有多少情谊,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对于李卓来说他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寻找D公司的突破口了,只是他没想到电力企业也会存在重要经营性问题。
见过林总后,李卓先大致了解了一下D公司的经营情况后特意咨询了其原煤采购的支付流程,按林总的说法他们的煤炭采购款项都是先货后款按季度支付,这样虽然减轻了D公司的资金压力,但确实增加了供应方的资金压力。
特别是在行情不好的时候,一方面需要及时支付生产成本,但另一方面收到的款项又会滞后,而D公司显然会是这些企业的大客户,丢掉可惜,但利润想来也不会太高,算是处于一种鸡肋的状态,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问林总要了几份煤炭供销合同后,李卓就直接回了酒店,到酒店后他给蒋竞打了个电话咨询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达成合作。
“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现在能源类企业虽然经营平稳,但是小火电可能会面临关闭的风险,而这家客户虽然在百色当地规模不小,但整体装机量放在全国来看的话其实并不大,加上下游是煤炭企业。所以面上的风险会很大,交易结构也不好搭,想要突破应该很难。”蒋竞说到。
“嗯,的确是这样的。”经过这一次与林总的接触李卓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蒋竞的看法跟李卓的基本一致。
“在咱们这行业绩虽然重要,但风险把控却是底线,所以你遇到问题一定要多思考。”说完这些后蒋竞接着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太悲观,多了解了解,即使做不成也能积累经验,有时经验比业绩更重要。”
“嗯,我记住了。”说完后李卓挂断了电话,虽然跨区域培养的期限是一年,但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般情况客户开发需要连个月左右,尽职调查又需要两个月左右,一系列的谈判、审批流程下来,单个项目的平均落地时间可能需要四个月到半年左右,如果再没有项目可以操作,那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在培养期内无法完成B角项目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