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出使
深夜，淇水两岸游骑警戒的身影不时出没，两岸大营都是除了中军大营灯火闪烁之外，其他各营除了警戒望楼处有灯火外，其他的都是一片漆黑。
宋军中军大营，杨可世身披甲胄端坐主位，剩余都是此番要出使的众人，彭天，王修等人都在。杨可世瞪着大眼看着彭天怒声说道：“本帅目的就是打垮这只金军前锋，而此番行事最重要的使者队伍能在本帅发动之时，做到里应外合，尽量在金军营地制造混乱，你现在却告知本帅，你只打算领着十几人前往，使者队伍有武备，人数规模都有定数，如何就不能前往，你这厮为何非要寥寥数人前往？”
“大帅，此次出使，您所设想的目的，本就是行险，在两军交战之际，带千人精锐，你真当金军都是傻子，其他的不说，这千人团队如何能人人携带各自兵刃，火油，而不被金人防范，真要如此说，还不如趁夜选拔会水的将士直接泅渡，某家原作先锋，带领千人队冲阵，反正都是送死而已，既然如此不如泅渡来的爽利，俺说只带十几人前往，目的就是能先见到金军主将，看看能否有商谈的时机，然后再以朝贡送礼的名义，大帅将千人队冒充仪仗队过河，到哪时，再视情况是寻金军主帅谈，还是干脆展开厮杀，大帅的办法完全就没有可行之处，为何不听？”
“大帅，老奴和使者这几日彻夜研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千人队，全身披挂而不被金军防范，而且能做到里应外合配合将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所以老奴此次支持使者想法，先过河，接触过后，再视情况而定”王修见两人争论不休，只能开口说道
“既然你二人都这么说，那我来问你等，接触过后，千人队难道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携兵过河吗？难道那时候，金兵就不戒备吗？难道你们真准备领着所谓使者队伍，去寻金军主帅商谈议和不成？”杨可世气呼呼的说道
“大帅，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我们一旦有机会，就会以大帅击垮当前之敌目的为首要任务，如此大帅可还安心”彭天皱着眉头盯着杨可世说道。
“好，本帅不能既然不能左右你二人，那你二人就记好了，就算是出使期间，如果金军有动作，本帅绝不后退一步，哪怕就们被金军挟持，你们二人当知晓。”杨可世咬着牙说道。
“那自然是，我等出使期间，如果金军异动，大帅完全可不顾我等，一定要痛打金军”王修点头到。
“既如此你们去吧，本帅看着你们二人心烦”杨可世烦恼的将二人驱离大帐。
当夜，金军大营，完颜宗弼坐在营帐中，金军，溪人，郭药师所部的各位将领都在，完颜宗弼旋转着手里马鞭问道：
“连日大战，弄清楚宋军兵力，及战力情况与否？我观宋军这两日依然有援军到来，就这两日，哨探观望评断来援的宋金就5000之众，再加上前几日宋军援军，现在宋军到底当面有多少兵马？能否确切，来援的兵马战力如何？”
“殿下，我等初来时，与宋军大战之际，综合几路哨探的情况禀报，当前的军马乃是宋朝唯一的野战兵团，西军的一部，这几日大战之际，无论从宋军的口音还是抓的几个活口得知，当面宋军的主帅乃是泾源路出身的杨可世，此人可称悍将，当年宋军北伐大败，唯有此人敢逆袭前辽，而且几乎功成，后虽然消失匿迹几年，但去岁陕西大战后，小种战死，就是此人百里追寻，将我大金传首的甲士斩尽杀绝，抢了小种的首级回去，后在陕西了聚练兵马，宋朝朝廷给予一定的补充后，将其所部调至当前，刚开始有四万于人马，这几日大战，宋军折损应该也有近万兵马，所部堪称能战，这几日宋朝连续增兵，除去殿下当日，今日所观有5000之数外，前几日据营地，炊烟，探马观察所报，陆续增援超过两万人，抛去折损，合计当面的宋军应该会有7万之众，民夫辎重数量不明，增援的兵马应该是宋朝京城禁军所部精锐，前日大战，宋军增援的兵马曾直接出现在战场上，与我军大战，算是能战”萧察拱手施礼后，对着完颜宗弼将军中汇总的情况禀明。
“宋军有没有可能时还有隐藏的兵马或者增援的兵马并没有我等预料的那么多”宗弼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末将认为宋军有隐藏之军有可能，虚张声势的应该不会，这里毕竟已经是宋朝腹地了，再过百里就是黄河，夸过河，我们就能兵临宋朝京城城下，宋军这时应该是全力调集军力增援前线，说不定在后面我们没看到地方，还有几万，乃是十几万宋军在严阵以待。”萧察想了想后，还是说道。
“萧将军所言极有可能，末将附和”郭药师听了萧察的话后，也认为对。
“真如你二人所说，那这场仗还真是不好打了，我军先锋多是骑军，也就萧将军麾下有万余步卒，郭将军麾下有8000之众，连日来厮杀，你两部骑军损伤不大，也就是3000只数，步军却是折损过重，偏偏还遇到这条该死的河，地形对我不利，天时阴雨不断，不利，人和，宋军有可能比我多数倍，用汉人的话说，天时，地理，人和都不在我女真这边，看来是相当的不利啊”完颜宗弼说的内容很严重，但是语气却是特别轻松。
帐中众将听了，都是沉思，过了片刻后，完颜休拱手说道；
“主子爷，我女真儿郎不怕什么天时，地理，人和只说，宋军虽说势众，我等不易发挥骑军威力，但是此行前锋大军本就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其他的先不说，请主子爷准备末将领兵出阵，先击破当前桥头宋军大营，占据桥头阵地后，主子爷再帅骑军过河，一旦我军过河，机动开来，宋军再多十倍，我女真儿郎也不怕，有的是法子将他们各个击破，屠个干净”
“阿修，这番话说的深的我心，其他众将怎么看？”
“末将等赞同完颜将军所言，愿做前锋，击破宋军当前大营。”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不雨，就出兵”完颜宗弼重重的一拍桌案说道。
“我等领命”
军略商谈完毕后，完颜宗弼将众人遣散，众将各自归营，完颜宗弼桌案前沉思了片刻后，叹了口气，此番东路军南下，多少有些仓促，并不是之前既定的计划，只是看到了西路军宗汉所部在去岁陕西大战，而且打胜了，更是阵斩了两名那南朝的西军名将，尤其是小种，金国上下一片振奋，都觉得再接再厉两次说不得就能攻下整个南朝，将南朝的大片土地圈为女真人的牧马之地，将盛传富庶的整个南朝财物抢光，占据他们的城池，占据他们的女人，让所有男人沦为奴隶，这是大金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大金灭辽，打出来威风煞气，在吞并号称当世第一大国的整个辽国后，辽国供养已经让曲曲只有十几万人祖地女真人享受到了不敢想象的富裕，而这位南朝大宋，据说比辽国富裕了不知道多少倍，有歌者传唱，说南朝的水都是甜的，女人更是美的不像话，更有千万孱弱的奴隶，被大金数年打崩的辽国，没事就会去大宋打草谷，宋国只能加倍送上供奉，这些都是让女真士卒迫切想要南下的理由，真不知道这个据说有数千万人口的大国，怎么就如此懦弱，宋人朝廷据二哥所说，比喜欢那些可以写文章，作诗，唱歌的人，而武人却备受防范，真是奇哉怪哉，一个国家周边强敌林立，国内却不强武，反而盛文，真不知道这些南朝人如何想的，难道写几个字就能让自己手里的
刀不砍掉他的脑袋，唱首歌就能自己不去劫掠他们的的家财，妻儿不成。这种传言不论是宋金结盟的时候去过宋朝的几位哥哥如此说，辽人降将，降臣更是如此。所以西路军去岁大战大胜后，东路军内整个内部都是焦躁不安，所有人都急着南下，以为女真儿郎的铁骑一到，汉儿们就会将自己妻子，女儿献给儿郎们享用，发泄，将他们的财货献出，让女真儿郎过的更加富裕。更何况，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宗汉所部西路军，和二哥宗望所帅的东路军并不和，原本女真起兵之际，大家都还能互相照应，支持，随着女真建国大金，势力大涨后，地位增高，不可避免的就产生了纠纷，虽说还没有明显的争斗，但是下面的小动作已经很多了，都是为了限制对手在将来的国中的话语权，宗汉所部总是觉得自己兵精将勇，就应该得到更多，但是宗汉并不是阿骨打的直系，自己和二哥才是，所以很多时候，无论是权利分配，还是其他，属于二哥这边的就能获得更多，这也造成了现在的两大金国势力，一边是不是嫡系的西路军，一边是直系的东路军。如今西路军率先南下，打了大胜仗，国内各部都看着东路军的动作，尤其是跟随东路军的各部，更是希望能早日出兵，第一立下功绩，打压西路军各部，二就是能获得更多的财货，奴隶牲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各处修整的东路军，开始
集结，更有心急着想争做先锋，二哥见大势已成，就选派了自己猛安之一完颜休作为先锋主将，杂以前辽降军数万，作为前锋先行南下，大队人马后续集结，等到入秋后，就大举侵宋。但所有人都没仔细听，看西路军回报战损情况，西路军两大悍将，银可术，娄室二人联手，宗汉随后压阵，援军辎重不断，共计出动骑军3万，各族辅军5万冬日辎重，突然袭击陕西边路，一路破关屠城，直指太原城下，南朝将领在受袭情况下，依然派军于西路军野战，银术可，娄室二将各自率领增补后都达两万余骑的纯骑兵，就在围绕着太原城下互相配合，将紧急来援的几路宋军击溃，尤其是银术可阵斩小种之战，更是大大的让女真将士相信，宋人不堪一击，但是宗弼看到了战后折损，前后大半年的时间，西路军以骑军5万为主力，共击破宋军5路兵马，全歼或击溃了陕西边军11万人，可以说是大胜，但是西路军折损将士2万三千余人，马匹更是无数，战后虽说大胜，也劫掠了许多物资，奴隶，但是伤损的2万余人，却是真正的女真儿郎精锐，就是谋克级将领都损失百人之多，新建不久的猛安将领也折损了5人，宗汉的亲军猛安，猛将汗朵都战死在了太原城下。如此这般，女真内部都当没看到，尤其是听说宗汉麾下汗朵阵亡，谋克损伤之数后，东路军所部不乏有人暗暗高兴，就连二哥听说汗
朵战死了，都笑着说了句“那头野兽死了”，可见两方势力现在如何的情况了。此番前锋南下后，自己原本在随着巡视新近占领的宋地，突然接到前锋军报，说是受阻于什么淇水河畔，大战十数日未能破敌，心中好奇，懦弱的汉人如何能挡前锋铁骑数万之众的，到地方以后，才发现的现实情况，自己处罚完颜休，一是为了激起这厮的战心，二也是为了安抚萧察，郭药师这两个降将，也有威吓之意。
想到这里，宗弼起身，走出大帐到了淇水河边，一众亲卫随行，宗弼看着对岸灯火军营，轻声自语道：“看来宋人里还是有些人物的，就是不知宋人下一步会如何，难道就铁了心在此与我死磕吗，如此的话，等后续人马上来，你一只军，如何抵挡我女真东路军骑军10万，步军30万之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