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没有闪避,甚至连格挡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挑衅的看着季伯言。
季伯言定定的望向向问天,抿了抿嘴,手上的刀却丝毫没有犹豫,不偏不倚,毫不手软,一刀狠狠的扎进向问天右侧腰部。
一圈耀眼的白光闪起,季伯言再次被弹飞了出去。
但向问天却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你,怎么,知,道......”向问天体内的那个声音咬牙问道。
“肾主藏纳,左为气主功能,右为阴藏物质。于宝只有一个,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侧。”季伯言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不知道那个离去的声音有没有听到季伯言的解释,
但眼前
随着白光持续亮起,一个巨大的光幕将向问天紧紧的包裹其中。
白色的光幕开始渐渐变得耀眼,
而后又分成了两个,
两个耀眼的光茧将阴阳角照得恍若白昼,纤毫必见。
上一次搞定于宝的一瞬间季伯言就离开了阴阳角,回到了药店内,所以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
随着白光的照射,
阴阳角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桌椅上厚厚的灰尘正一点点开始变少,
原本显得有些破旧的柜子,其上斑驳的痕迹似乎正一点一点在隐没。
墙壁,地板似乎都开始恢复活力,原来那种破败的景像正在一点一点退去。
顶点处的两扇门像是反射一般,也亮起了光芒,难怪上一次于宝之后感觉门都变得厚实了。看样子是这白色光芒的效果。
耀眼的光芒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光芒似乎被吸收了一些,开始不那么刺眼,光线变得内敛。
接着光茧开始一点一点收缩,
似乎正在被茧内的东西吸收。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么久,
光茧才被全部吸收,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
向问天和于宝的鬼体同时显露了出来。
几个呼吸间,星星点点的光芒熄灭。
向问天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向问天形体收缩,已经恢复了生前的样子。
四十来岁的样子,梳着考究的大背头,一身贴身的西装,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士。
于宝安静的躺在那里,依然是之前呆萌的样子。
暂时还没醒过来。
向问天一睁开眼睛便一咕噜爬起来,走到季伯言身边,一把将季伯言推开:
“怎么只有半颗?”
向问天从桌上红色的乙珠生成器中取出半颗珠子,怀疑的问道。
珠子通体黝黑,其上有淡淡金色的光华在流转,正是之前于宝拿给季伯言的乙珠。
“也对,我双肾缺失,煞气不藏,能有半颗已经是很好了。”向问天对着珠子喃喃自语。
“走,带我出去。”向问天一把收起珠子,接着转手抓住季伯言的手臂,便要往那扇雾气弥漫的墙上冲去。
“还出不去,得等墙上的雾气散了才行!”季伯言绕开向问天的手。
“我们得冲出去,孩子有危险!”向问天急得想再次抓住季伯言的手。
“孩子?你说向凝梦?”
“是,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才行。”向问天急得团团直转。
季伯言却看得一头雾水。
“向凝梦在房间里睡觉,我进来之前才查看过,哪来的危险?”季伯言看着又急又慌的向问天,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父子连心,他现在很危险!很危险!我能感应得到!”向问天有些疯疯癫癫的冲着季伯言嚷嚷。
怎么看起来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说话做事却像个疯子一样,季伯言有些怀疑的看着发狂一般的向问天。
“我们联手试试,他本就可以穿梭光幕,或许可以提前出去。”于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的,此时走过来对向问天说道。
“对,对,我们联手冲击一次。”向问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起季伯言的手,就朝着光幕冲了过去。
“等等,我们要做些准备才行!”于宝拼命的想拖住两人,可哪里是向问天的对手。
季伯言回过神来,两人同时用脚抵住地面,想拖住向问天的脚步,却被向问天一同拖着向前。
向问天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拉着众人直直的朝着墙上撞去。
“一定不能松开我们的手。”于宝紧紧握着季伯言的手,只来得及匆忙交待了一句。
墙上的雾气还很浓厚,季伯言来不及回答于宝,便觉得自己突然扑入了很粘稠的液体之中。
口鼻全部被封,情急之下,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很是难受。
两只手同时传来淡淡阴凉的气息,阴凉的气息沿着手臂,穿过胸腹,朝全身开始蔓延。
虽然依然没有办法呼吸,但胸口的浊气渐渐舒散了,似乎突然就不需要呼吸了一样。
四周依然很粘稠的感觉,像是被扔进了沼泽之中一般,全身都陷在泥泞里,动弹不行。
季伯言能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被拉住,于宝和向问天正努力的拉着自己一点一点前进。
季伯言陷在泥泞之中,手脚被困得动弹不得,更别提在这泥泞中行走了,只能被动的由着两人拉着自己前行。
渐渐的,左边的拉力越来越弱,速度越来越慢,渐渐落到了后面,季伯言此时已经变成像螃蟹一样,横向前进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右边似乎也力气耗尽了,
拉动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
最后,
似乎停滞不前了。
“吼~”一声兽吼声响起,这是之前向问天变身时的声音。
“吼~~”
“吼吼~~”随着一声声吼声,季伯言感觉到自己似乎又前进了一小点。
“救,孩子。”右边的手似乎被摇动了几下,接着便被一点点松开了。。。。。。
“向问天!咳咳咳咳。。。。。。”季伯言急得大喊。伸手向前抓去。
但随着嘴巴张开,一大口的泥将猛的灌进口中,将季伯言呛得咳嗽起来,随着咳嗽,更多的泥浆涌入口中。这些泥浆,入口腥咸,无比阴冷。
刚入口,便化作一根根坚硬的冰刺。
坚硬、冰冷、锋利的冰刺划过咽喉,
便直直朝着季伯言的胸腹内钻去。
季伯言能感觉到,那一根根冰刺,刺破了自己的咽喉,食道,气管,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往自己身体深处钻去。
所过之处并不疼痛,但似乎将身体里所有的温暖都带走了,只留下无尽的阴冷。
随着冰针在体内游走,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这,
是死亡的感觉吗?